他幽幽注视着她,下一瞬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目不转睛地盯了片刻后,他主动亲了下来。

“还想要什么,说出来。”

相濡以沫间,他低沉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充满了蛊惑,言罢不等她回话,他便捉住她的手往他怀里带,隔着衣衫摩挲,再缓缓往下。

她如遭雷击,整个人瑟瑟发抖,用力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死死抓着她不放,硬是要她去触碰。

他弯着腰弓着背,发丝垂落下来,令他的脸庞被阴影笼罩,少顷,下巴一歪,滚烫的唇瓣轻触她红到快要滴血的耳垂,哑声道:“是不是想要这个。”

“……”

太震撼了!

蔺沉渊这样的人物,用低沉暗哑的声音说着这样的话,迷死人不敢说,吓死人是绝对的。

锦悦倒抽一口冷气,画面消失了,她立刻往后退,远离床上美色惑人的大佬,然后努力用美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平复心中的躁动。

她这是怎么了,刚才那些画面都是什么?

她会不会太饥渴了,自从和蔺大佬确定情侣关系后,脑子里时不时会蹦出不可描述的念头来。

奇怪了,她不是那种很想那啥的人,难道是因为蔺大佬太好看,身材又棒,加上莲藕也长得好,所以她才会心猿意马?

正沉思反省着,突然听到屋外有动静,遂起身去开门,结果看到鼻青眼肿的薛息痕站在外头。

“……”

“谁打你了?”

四目相对,她一开口,他转身就跑,她没有多想,下意识便追了过去。

“你跑什么啊?”

她很快追上他,他的腿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一瘸一拐的,并没有跑出多远就摔倒在地。

他闭着嘴不吭声,直到被她搀扶到屋内,才低低出声道:“无人伤我,是我自己摔倒了。”

锦悦被他气笑了,“行,那你再摔一个,我看看你是怎么摔的能把眼睛周围摔出淤青来。”

闻此言,薛息痕先是不说话,面上露出无措的表情,顿一顿,他居然真站起来用脸去撞柱子。

“咚”的一声好响,撞了一下还不够,竟还想再撞,一副不把眼睛撞出淤青就不罢休的样子。

“喂!”锦悦急了,没想到他宁愿弄伤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受了别人欺负,她忙把他拉回木凳上坐着,用灵力治好他骨头裂开的腿,“行行行,我相信你是摔的,别折磨自己了。”

“……”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少年红肿的脸颊滑落,薛息痕哭了。

“……”

他哭什么?

锦悦一脸懵地瞅着他,心内想着她好像没说什么严厉的话,那他突然哭起来是怎么回事,搞得她好慌张。

“你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流血不流泪!有话好好说……”

这种十几岁青春期的小孩最难办了,心思敏感的不得了,有心事又不爱和大人说,喜欢自己憋着。

可人是她弄哭的,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哄了。

“是这样的,你有不开心要直接说出来,别人猜是猜不到的。”

“……”

他还是不说话,牙齿用力咬着自己嘴唇,身体在发抖,眼泪掉个不停。

见此情形,锦悦嘴角微抽,“我错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错了,但此时认错道歉应该能哄哄他吧?

并不能。

青春期的小孩真的很难办,她说完“我错了”后,薛息痕好似受了什么刺激般,二话不说跳起来就往外跑,两条大长腿跑得飞快,眨眼间没影了。

锦悦:“……”

锦悦:就挺后悔先治好了他的腿。

“薛息痕——”

她大喊一声御剑追过去,在海边追上了他。

薛息痕大步往海中走,很快走到齐胸深的海水中。

锦悦御剑过去,伸手要拉他起来,他躲开了,抬头看她一眼后沉入水中。

他的眼神……像夜空中的星光,海水便如同乌云,一点一点将其遮蔽,他眼中的光便一点一点消失,直到沉入水中。

薛息痕在寻死!

锦悦蓦地睁大眼,心脏似被尖锐之物扎穿,巨大的痛楚瞬间席卷她的四肢百骸。

她也曾……寻过死,在租住的小房间内,没有开灯,孤独痛苦地坐在黑暗的墙角,削铅笔用的美术刀冰冷地贴着手腕,只差一点她便划下去了。

“扑通”一声,她跳入水中,硬是把沉下身的少年人拉起来,再紧紧抱住。

“我想我娘……我想我爹……他们都死了,就在这片大海里……”

少年人压抑的哭声响起。

海水很冷,海浪起伏,锦悦借助薛息痕才能稳住身形,倒是有些好笑,她是来救人的,此刻却依附被救之人。

她哑声开口:“失去亲人是很难受,我理解你,可我们还是要活下去……”

她还没出生,父亲便去世了,母亲生下她没多久也改嫁了。

她比任何人都渴望父爱和母爱,从未得到过的她每每想起,心里都会觉得难过,何况是曾经得到过又失去的薛息痕。

对小孩子而言,在这个世上,有什么会比父母重要。

她和原书里的锦悦,相似之处便是敏感没安全感,而内心深处,其实她也有点自卑,正因为如此,才会反复确认和试探蔺沉渊对她的喜欢。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警告着自己,别太喜欢蔺沉渊,她无法确定,若有朝一日渴肤症消失了,他对她的喜欢有多少。

她不想和原书里的锦悦一样,靠蔺沉渊的爱活着,一旦失去便活不下去。

“我知道你娘是你活下去的动力,失去她,你可能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但这世界很大,有很多有趣美好的事物存在。试一试吧,一个希望没有了,就努力找新的希望,努力活下去……”

那一天,美术刀就快划破手腕时,门口响起了狗叫声,是一条刚出生没多久的哈士奇,不知怎么来到她租房门外,后来她收养了这条哈士奇,给它取名小希,从此有了活下去的新希望。

人活在世上,没有梦想,就给自己找点想头和寄托。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

薛息痕哽咽着出声,身体在不住发抖。

锦悦拍拍他后背,刚想说要不你先养条狗暂时寄托一下哀思,结果听到他怯生生问道:“我可以把希望先寄托在你身上吗,除了我爹娘之外,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

锦悦:“当然可以啊,我答应过你娘,会好好照顾你。你娘说了,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现在开心不起来没关系,等时间冲淡悲伤后,你会遇到开心的事物的。”

“阿嚏!”

薛息痕打了个喷嚏。

海风一吹,锦悦也感觉到寒意了,她忙带浑身湿透的少年回到木屋。

用灵力烘干衣衫的法术她没试过,怕不小心灼伤人,便没有用这个法术,而是取了干净衣衫出来替换。

在她心里,薛息痕是没长大的孩子,因此换衣衫时没有设灵障,放心大胆地在兽皮制成的屏风后更换。

锦悦背对着屏风,期间只要回头便会看到,她眼里的孩子薛息痕正一眨不眨盯着她。

少女的肌肤雪白到发光,弯腰时,三千青丝垂落到身前,后背漂亮的蝴蝶骨便露了出来,单薄纤弱,腰肢细到好似随便一折便会折断。

薛息痕曾在海中捕获过一只大蚌,撬开蚌壳后,温软的蚌肉在月光下泛着苍白又迷人的光泽,一枚圆润莹白的珍珠就藏在其中。

他定定注视着用布料遮住冰肌雪肤的少女,眼中满是晦暗不明之色,用不了多久,他便会亲手扯下这些布料,肆无忌惮把玩雪白的蚌肉,再把藏在其中的珍珠找出来。

“嘶……”

他故意发出几声呻吟,重新回到桌边坐着,不多时,屏风后换好衣衫的少女便过来了。

“来,我帮你处理下身上的伤势。”

锦悦换了一套窄袖灰衣,入乡随俗,方便行动。

薛息痕穿着蔺沉渊的衣裳,他比较瘦,过于宽大的衣裳有些撑不起来,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锦悦打算待会儿请人来改改,改完应该能合身。

这个海岛与世隔绝多年,海外的商人和货郎都无法进来,岛上没有卖成衣和布料的地方,眼下便只能让他先穿蔺大佬的衣服,但愿大佬回来后不会吃醋生气……

心虚地扭头看一眼床上元神出窍没动过的男子,锦悦咽了咽唾沫,再挽起袖子专心给薛息痕治伤。

皮外伤居多,胸口肋骨断了一根,她用灵力和灵药一起治疗倒也不会太严重,休息个几日便能好全。

处理完伤势后,薛息痕说他很累想休息一下,说完便打算趴在桌子上休息,锦悦见状,指着那张床道:“有床为什么要趴桌子?你去床上休息吧,我在这陪着你们。”

“……”

薛息痕皱了皱眉,面上有些畏惧,显然是不敢靠近蔺沉渊所在的小木床。

锦悦见了,拉起他往木床走,再将他按到床上躺着。

“放心吧,我师父……他在修行,没那么快醒,你安心睡,我会在他醒来前叫你。”

听了这话,他似乎放心下来,缩手缩脚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看了她小会儿后,眼皮合上睡了过去。

锦悦搬了小板凳到床边,给薛息痕掖了掖被子后,用手支着下巴看蔺沉渊,脑中在想他此去不周山会碰到什么,天界的人又为何要派兵把守不周山。

脑壳疼,原文里明明没有这些剧情的,还有情毒的剧情就在不周山副本,虽然已经提醒过蔺沉渊要小心,但不知道情毒还会不会出现。

胡思乱想之际,一只大手突地伸到面前,手指抚过她眉毛,抬眼一看,是蔺沉渊回来了。

“师父!”

她立刻冲他笑笑,抬手握住他的手。

他低垂着眼看她,浓密的眼睫颤动着,唇角扬起又放下,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格外炙热,一只手被她握住后,抬起另一只手轻抚她的眉眼和脸颊。

“师父?”

他的反应好奇怪,看起来好像与她久别重逢般,明明他离开也不过一个时辰。

“过来。”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话毕用力一拉,将她从床边拉到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