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才是现实吧。

孟白微微睁开眼,模糊中见到阎王的脸,懊恼地想,或许那个济妍才是梦。

“数据不错,休息一下。”阎王笑着对她说,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齐桓上前将绑着她四肢的皮带松开,递上一块帕子。

孟白没有接,睁开双眼已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此刻只想静静地躺着,脸上乌七八糟的东西就让它去吧,反正一会儿还会流出来的。

“他在研究数据,”齐桓放下手,在孟白耳边轻声说,“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

孟白呼出一口气,表示自己在听。

“温宋应该与你说了吧,”他继续说道,“若我与犬子协助你们救下老府,希望青道盟和庆国能扶济道谷一把。”

孟白嘴角扯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她这会儿有点说话的力气了。

“齐谷主,”她的声音很轻,不比蚊子声大多少,“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可以这么说,”她的声音,只有齐桓能听见,“我父子俩可是断了后路,在帮你们。”

孟白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是在救自己。”

齐桓皱了皱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阎王若是实验成功,绝不可能只是让你跟盘阳老人换心这么简单,”孟白歇了歇,继续说道,“这么重要的位置,他必然要控制在自己手里。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他让你成为盘阳老人的同时,也会控制你的心智。”

“控制心智?”齐桓见过阎王制作分身的手法,但是控制换了心的人的心智,他未曾见过。

“我,”孟白微抬手,食指指向自己的耳后,“我脑中埋入的芯片,就是为了研究如何在我清醒的状态下影响我的思维。”

“那他,成功了吗?”

孟白苦笑,答道:“我不知道。这个芯片的可怕之处,就是你根本不知道哪个是你自己的主意,哪个是他植入的。”

“我未曾听他提起过这项实验。”齐桓将信将疑。

“你认为他会百分百相信你吗?怎么可能?”

是的,齐桓没听说过阎王对谁吐露过自己的心声,即使连平日里能跟他撒娇的韶白秀,也有很多隐瞒之处。

“他以前选择齐绅,是因为没得选。”孟白继续离间,“若他拥有盘阳老府和整个离国,你觉着他还会珍惜齐绅吗?反而会觉着齐绅是个废人,没什么利用价值而……”

齐桓倒吸了一口冷气。其他的事也罢了,若伤害齐绅的性命,他绝不答应。

此时齐桓越发觉着齐绅的建议十分地明智,但是他不能让孟白看出来,否则自己连丁点的谈判筹码都没有了。

“若败了阎王,”他说,“他的分身是很大的隐患,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所有分身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取出那些芯片而不伤人性命的。”

他说到点子上了。

孟白叹了口气,答道:“齐谷主若能在盘阳老府的营救中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我想常二爷定会极力帮济道谷恢复名誉的。”

这算是答应了。

“说起二爷,”齐桓说,“阎王计划今晚将他分身化。”

“不必阻拦,”这点孟白想到了,“将常栋分身化,是他控制老府的第一步。盘阳老人在什么地方?”

“在他自己的书房,侍卫日夜看着。老人家衣食无缺,你放心。”

孟白点点头,盘阳老人身体一向强健,按阎王的计划,他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眼下紧要的不是救他,而是解决阎王。

“你打算怎么解决他?”齐桓追问道。

孟白不答。怎么解决阎王,她心中已有想法,只是如今多了个韶白秀,她需先弄清这个女人在其中的作用,再做细化部署。

“韶白秀,”她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些仪器,特别是他用的柳叶刀、电击架等,都是神剑山庄的工匠打造的。”

原来如此。孟白想,神剑山庄铸剑技术天下一绝,拥有精湛的工匠和打铁技艺,想来要弄个稀罕的铁矿也是信手捏来。这么说来的话,植入大脑的芯片,估计也是神剑山庄所出了。

“韶白秀的胳膊被改造过,想必这是交换条件吧。”她问。

“不只是胳膊,”齐桓略带嘲讽之意说道,“韶白秀为求获得最强的力量和最快的速度,主动要求阎王改造自己的身体。她的四肢做过大大小小不下二十次的手术,听说后面还要动肋骨、脊椎。”

“真是胆大包天的女人,”孟白感慨道,“阎王方才让她盯着离皇,想来神剑山庄在绍都也有布局。”

“说是有几个羽林卫是神剑山庄出身。另外神剑山庄另有副业,在离国各地均有镖局。”

“这些个人能作甚?最多传递个消息而已。”孟白佯作轻视。

“那倒未必。阎王虽然已和离皇闹僵,但若他真要拿离皇换心,想必在实验成功之前是不愿离皇退位,更别说看到离国被吞并。”

孟白看了看齐桓,没料到这个江湖人,竟然能将局势看得如此明白。

她问道:“神剑山庄在绍都的势力,务必帮我探查清楚。”

齐桓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却见到阎王欢天喜地地走了进来。

“老齐,”他不客气地对齐桓说,“赶紧的,赶紧的,我们再试一次。”

他一边说,一边招呼其他正在休息的医师,最后还笑着对孟白说:“常月,这次的数据不错哦。再接再厉,很快就能突破了!”

孟白扯了扯嘴角。

不管多快,她都要再经历好几次的实验吧。罢了罢了,让她做做梦,回到那个现代的黑暗世界,也是不错的经历。

但是不能懈怠,孟白对自己说,实验越快成功,她的计划就要越快执行才好。

希望齐桓能尽快将神剑山庄的情况调查清楚,也但愿留在绍都的人能发现异样。

异样?当然有了。常瀚与冷清风虽仍住在太子府,但明显感觉到天差地别的变化。

太子闭门不出,沈太师则每日往太子府跑,每每都要拉上一两位朝廷大臣,钻进书房内,与太子商议许久。

作为太子曾经的第一谋臣,冷清风被冷落在一角,无人过问,就连府中的侍从丫鬟,都鲜少涉足他的院子。但这正好给了冷清风和常瀚私下行动的机会。

“还是没有消息吗?”常瀚急得在屋里直打转。

冷清风摇摇头,将他拉过来,摁在椅子上说:“常兄,你歇一歇。她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那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连封信都没有。”

“怕是没机会传出来。”冷清风劝慰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曾是常月劝解自己的话,现如今正好拿来劝说常瀚。

“我们能做些什么吗?”

冷清风说:“就如早先约定的,我们要稳住绍都的局势,才能有机会反击阎王。”

“怎么稳?”提起这个,常瀚就来气,“太子。太子已经不睬我们了,别说相信,他不把我们扫地出门已经很不错了。还有那个纪王。小月不是跟太阴打过招呼了吗?怎么不见动静,一点联系都没有?”

“常兄,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沉住气。”冷清风很镇定,“虽说是打过招呼了,但那太阴成为纪王侧妃不久,我又曾是太子的谋臣,她不敢贸然进谏也是情理之中的。要等她找到合适的机会,才能将我举荐给纪王。”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常瀚大喊道,正巧此刻有人来敲门。

“什么事?”常瀚黑着脸开门,把门外的小厮吓了一跳。

“冷公子,”小厮哆哆嗦嗦地呈上手中的食盒,“您订的糯糍糕送到了。”

“多谢。”冷清风接过来,忽略盒子上被揭开的封条,当着小厮的面,打开食盒,瞧了瞧,“唔,蔡荣斋的糯糍糕百吃不厌。常兄,我们沏壶好茶,尝点点心吧。”

说完,拉着常瀚在桌边坐下。

“这时候吃什么点心?”常瀚根本没有心情,“你看看,他们防你防到什么程度,连个食盒都要查一遍。”

冷清风微微笑了笑,走到门前,看了看,确定小厮已离去,关上门。

“他们要查便查吧,反正东西不在食盒里。”说完,到书案前取来毛笔,蘸了蘸食盒中的白糖水。

“糯糍糕我是蘸酱油吃的,不蘸糖水。”常瀚还真当要吃点心,跟冷清风强调自己的口味。

冷清风轻笑,将白糖水在食盒的把手上来回均匀涂抹了几遍。

“你干嘛呢?”常瀚这才发现冷清风不寻常的举动。

“消息不在食盒里,”冷清风指指把手,“在外面。”

此时,几行小字浮现在把手上。

“这,这,”常瀚激动地说话都结巴了,“是暗文吗?是小月吗?”

这种方法是常月教给他们的,用特殊的药水写字,无色无味,只有在糖水浸润下才会显现。

“是太阴的信。”冷清风的解释,让常瀚顿感失望。

但他仍凑上前看,问道:“她怎么说?”

“纪王已同意见面一叙。”

“是嘛,”这消息也不错,常瀚想,“什么时候?”

“两日后。我们得想个脱身之策。”

“还不简单,”常瀚不以为然,“说去喝酒就行了。”

“太子会相信,但太师不会。”冷清风说,“沈师叔的性子,我很清楚。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嘁!这个师叔祖,真是让人讨厌。不知道当年皇后烧死我爹娘,他知不知情?不对,说不定就是他指使的。他从来就看我爹不顺眼。”

“常兄,我们不如就此事闹一场吧。”

“哈?”常瀚愣了,冷清风的话让他困惑不解。

同样困惑不解的是锦太子。

这已经是第八拨,还是第九拨来客,他已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自接到废后诏书,离皇勒令自己闭门思过开始,沈太师便络绎不绝地拉着大臣到太子府拜访自己,不为别的,只为今后的打算。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打算的?”他沮丧地说。

“殿下,”太师斥责道,“您怎能自暴自弃呢?皇后娘娘虽被废,但您的太子之位还在啊。”

“迟早的事而已。”太子叹了口气。如今离皇身陷丧女的悲痛中,无暇顾及自己,一旦他恢复,便会褫夺自己的太子之位,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事,为何太师却苦苦不放手呢?

“那就别让这件事发生。”沈漾咬牙说道。

太子皱眉,问:“太师何意?”

沈漾朝在场的两名臣子使了使眼色,二人立刻会意。

其中一人上前说道:“殿下,皇上身体抱恙,本就被七星丸伤了根本,再加上朔月公主离世的打击,难免会精神错乱,做出些不理智的决定。”

“柳院使为何这么说?”太子看着新晋的太医院院使,对他的一番言论感到疑惑。

沈漾解释道:“殿下,如今朝廷上下,支持您的大臣比比皆是,若皇上的神志已不适合处理政务,老臣会同太傅太保,联名上书奏请皇上退居行宫养病,而朝内事务就交由您来处理。”

“这,这不等同于逼父皇退位吗?”太子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外公,这个曾对离皇忠心耿耿的老臣,今日怎会提出这样的想法来?

“殿下,您别忘了,盘阳老府和孟婆。”

沈漾的话点到了太子的最痛处。

盘阳老府已断绝了和离皇的联盟,冷清风虽说还在府内,但在知晓了自己曾试图下药侵犯常月后,他对自己的态度骤然冰冷,要再相信他,太子是万万做不到了。

而孟婆,准确地说是常月,当着他们的面割下亲妹妹朔月头颅的狠绝,让太子心悸有余。对于利家的复仇,她不可能就此罢休,后面说不定还有更可怕的计划。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

但是他不能在其他两名臣子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怯弱,也不能谈论这些事,便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二位,辛苦你们了。容吾与太师相详细商讨。”

言下,自是送客之意,两名大臣站起身,向他行了行礼,离开了。

“外公,”书房内只有他们二人,太子便不再拘束,“常月不会放过吾吗?可是吾当年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殿下,”沈漾不认同他的想法,“常月心机之重,手段之毒辣,你是亲眼所见的。她蛰伏多年,与庆国合作,不惜与自己的叔伯长辈翻脸,只为替自己父母报仇。那她自己所受的屈辱呢?虽说当年殿下未成事,但她可不会这么想。”

“那,那她会怎么报复我?”太子手足无措,只能向沈漾求助。

“这点,老臣还未想到,但是殿下需做好准备才是。”沈漾顿了顿,又说,“何况,当日在御书房的羽林卫、内侍,虽已被勒令不得对外宣扬当日之事,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假以时日,皇上杀臣子夺人妻,包括皇后娘娘和殿下您当年的事都会散播出去。我们必须未雨绸缪。”

“将那些人都杀了?”太子如今想到的只有这个方法。他忽然间体会到皇后当年决定烧死常墨夫妇时的无助,无路可走时再善良的人,都会起杀心吧。

他这么想。

“杀人是杀不完的,”沈漾并没有指责他,而是劝说道,“但若殿下手握大权,将盘阳老府、孟婆等人定罪,他们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届时还会有谁相信他们的话呢?”

“孟婆杀人无数,本就是个女魔头,定罪不难。但盘阳老府……那可是天下学子趋之若鹜的学府,代表圣贤之道,哪来什么罪名?若胡乱扣上一个,定会引起所有学子的公愤的。”

“我那些个师兄弟,找不出什么错处,但他们的小辈身上可以啊。”沈漾凑近太子,低语道,“常月杀人的行径,若不是复仇,而是为了想替老府铲除异己呢?”

太子看了沈漾半晌,明白过来,疑惑地问道:“可我们没有证据。”

沈漾指指门外,说道:“冷清风和常瀚身上找证据。老臣已命人跟踪他们二人,待他们出外之时,搜查他们的东西,找到蛛丝马迹,以供我们定罪。”

太子一边听一边点头,心想不愧是太师,行事缜密周全。

“但是,殿下,”沈漾说完计划,提醒道,“这些若要成功,均是基于殿下握有生杀大权,所以老臣早先说的必须尽快行事。”

太子心动了,他问:“太傅太保会答应吗?”

“没有困难。有柳院使证明皇上精神有异,再加上其他几位大臣的劝说,他们俩会同意的。”

“好!如此,就有劳太师筹措了。”

太子顿时来了精神。

听完沈漾的计划,他看到了希望,不,应该说是重燃了信心。

没有错,他是万众瞩目的嫡长子,论能力论资历,没有谁能比自己更有资格荣登大宝了。离皇至今未废黜自己,便是最好的证明,他定是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错处,没有说服众臣的理由,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定。

既然如此,那就别让他下这个决定。

父皇啊,父皇,太子心中念叨,您年轻时犯下这么多天理难容的错,只是用一个女儿偿还,已是轻罚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着皇帝之位真的很不错,无论以前犯过多大的错,一旦登基为王,似乎都可以抹去。

太子越发相信太师的话,也越发渴望尽快坐上龙椅。

但是他忘了,渴望龙椅的不只他一人,眼下至少还有个纪王在虎视眈眈。

朔月突然被害,皇后被废,离皇神志不太正常,这些个异常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让纪王有点措手不及。

好在有太阴从旁指点,他渐渐明白事情的原委。

“依爱妃所言,”他心中仍有些不解,“父皇和盘阳老府闹掰了,因为当年他犯下的混事?”

“是的,殿下。盘阳老府与皇上的联盟不再,所以冷清风也就没了继续为太子效力的理由。”

“可是他现在还待在太子府呢。”

太阴笑了笑,说道:“人在,心已不在了。毕竟任何一个男子,都不会心悦诚服地去辅佐一个曾想染指他心爱女子的人吧。”

“皇兄也真够糊涂的,”纪王嘲笑道,“喜欢就去争取,哪能用手段呢?肯定是皇后教的。”

“冷清风乃盘阳老府第一书生,若有他协助……”太阴顿了顿,说,“殿下何愁坐不上太子之位呢?”

“只是,”纪王有些犹豫,“这个冷清风真的可信吗?再说如此孤傲一人,为何要帮本王呢?”

“良禽择木而栖。这盘阳老府的学子,在朝堂上是一流的谋臣,但离了朝堂,说句难听的,那也就是会算计人的读书人而已。冷清风不服侍太子,放眼离国皇子里,自然只有您了,殿下。”

纪王点点头,太阴所言甚是有理。

“那先见一见吧。”

二人静坐片刻,便听得屋外传来脚步声,太阴前去开门,来的正是冷清风和常瀚,她将二人引进屋来,与纪王见了礼后,四人便面对面坐下。

“冷公子来得正巧,我与殿下正说着,冷公子为何要放弃太子,转而辅佐纪王殿下呢。”太阴率先开口问道。

冷清风微微笑了一下,此刻他的心中全然没有当年初见太子时的激动和期待,只有平静。他不急不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匣子放在桌上,说道:“学生有幸从教于家师之日起,便决意寻一位明君,辅佐君主治理天下。太子殿下虽看似天命所归,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依学生所见,不过是皇后太师一党的帮衬而已。离了外戚势力,他与纪王殿下不相伯仲。何况学生如今与他的嫌隙渐生,无法再合作下去。”

“也就是说,因为皇兄不再相信你,你才转而投向本王的?”纪王问得十分直白。

冷清风点点头,他也很坦率,说道:“皇子中,若说谁能与太子殿下一博的,就只有纪王殿下了。”

纪王心中有些不甘,但接受了这个事实,说道:“你如此说,本王应是不悦的。但确实,若皇兄还相信你,你也不会放弃太子府,转而来投我纪王府了。”

冷清风发自内心地笑了。纪王虽然不及太子聪敏,但他有着太子没有的通透,可能自小被冷落惯了,反而对人情世故看得十分明白。

“那么,”太阴又问,“依冷公子所见,纪王殿下要如何才能获得坐上太子之位呢?”

“殿下早先的表现,已让他在皇上面前崭露头角。如今太子势渐弱,殿下需要的是一个理由,给皇上废黜太子的理由。”

太阴笑了,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冷公子,今日将这个匣子带来,有何意?”

冷清风闻言,将匣子往前推了推,说道:“自然是来给纪王殿下送礼的。”

纪王皱眉,看看这匣子,甚是普通,还带了点脂粉味,他不明白这个匣子有什么贵重之处。

“殿下,”太阴捂嘴笑了笑,解释说,“容臣妾跟您说道说道这匣子。这本是臣妾想扳倒太子与冷清风设计的。里面是臣妾伪造的,太子命冷清风通过臣妾与庆国叶贵妃往来,和庆皇交好,让其协助自己尽快登上皇位的书信。”

“啊?”听到这里,纪王更是疑惑了,“那冷卿怎会……”

“拿到这匣子时微臣因私事无暇顾及,本不知晓其中奥秘。前几日闲暇翻看,才发现王妃的用心,而这正好成了殿下您扳倒太子最有力的东西。”

“但如此,冷卿你岂不是也……”

“太子殿下是主谋,冷公子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

冷清风点点头,接着太阴的话说:“微臣可能会受点牢狱之灾,但不打紧,待殿下成事后,救微臣出来便可。”

纪王点点头,算是认同了。

“冷公子倒是心大,若殿下最后不救你呢?”太阴试探道。

未待冷清风回答,纪王率先说:“本王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多谢殿下。微臣知道殿下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微臣愿意相信殿下,再者,”冷清风看了眼身旁的常瀚,“微臣还有常兄。”

“纪王殿下,”常瀚说道,“我奉家公之命,协助清风。今日他转投明君,我亦跟随,不求别的,只求殿下洁身自好,不辜负了盘阳老府的支持便是。”

这句话分明在告知纪王,冷清风和常瀚的背后,是盘阳老府,得了他二人,便是得了盘阳老府的支持。

纪王顿时精神百倍,挺了挺腰杆,说道:“二位放心,本王虽也好美色,但懂礼义廉耻,绝不教二位失望。”

听到这句话,其余三人露出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