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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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甜,而又清淡。
执着筷尾的手是微顿,没能停顿多久,继而又伸出。
在她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男人唇边有微不可查的弧度,只是幅度极浅,笑意又极淡,因而难以被发觉。
……
一顿饭毕,时间不过才九点不到。于有夜生活的人而言,这夜也才刚刚开始而已。饭后盛世国际与校领导一行在前,余下人在后,依次便从餐厅走出。
一边走,何树一边便在后方同学间拉人组局开趴。因他是班长,且家里有些钱,出手大方,在班里人缘不错。是而众人基本都去了。
倒是凌婳三个室友,知晓他对凌婳那点心思,便没主动答应。
果然,末了何树也邀凌婳过去——无例外是被拒了。
何树却换了个角度劝道:“这个点是晚高峰,三环内不好打车的,肯定要等的。……不如跟我们玩会儿一起走?”
凌婳嗯了一声:“那我就等一下好了。”
何树:“……”
众人:“……”
真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不用等。”却是一把温然的男声落下了,低低的很悦耳,凌婳循声去瞧——那立在半明不暗的影中的,是不知何时折返的男人。
微垂眸,傅司南道:“我顺路。”
邱霜节家就在云何市,从大四开始便没住过校,饭局结束人便回去了。
这款的雷克萨斯ls是四座。冯翊与齐楚楚对视一眼,自然坐了并排的位置,于是凌婳坐上副驾驶,朝驾驶位上道:“麻烦你开车送我们回学校了,傅先生。”
傅司南眸是微敛,侧影明彻如剪:“不麻烦。”
那声是一把的微温,如同落玉般的低且悦耳。手搁在方向盘时,衬托他右手是骨节漂亮,手背隐有青筋浮现,因而是男人的手,斯文而富有力量。
车发动了,凌婳:“不是老校区,是萍落校区。”
“在经济技术开发区。”
“京九路119号。”
他侧眸淡瞟她一眼:“我有导航。”
“……”
后排齐楚楚与冯翊互看一眼,低头,齐楚楚开始编辑微信。
齐楚楚:“我们把凌婳放在副驾是不是不太好啊……?”
冯翊:“?”
齐楚楚:“就是他俩之前那个热搜……不是挺尴尬的吗?”
冯翊:“……”
冯翊:“你看凌婳的样子像是在尴尬吗?”
齐楚楚:“……”也是。
大学几年室友下来,彼此都还算是了解。齐楚楚知晓,若凌婳真是尴尬或者烦躁,那便是与何树说话时一般的,对方不说她不说,对方一句她一句。手还会有下意识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去拨左手小指的尾戒。
齐楚楚瞟一眼手机屏幕,抬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两秒后,冯翊的消息发过来。
冯翊:“他们都一起上过热搜了,现在一起开个车又能怎样。”
齐楚楚:“……”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句话怪怪的。
如是一路到云何戏剧学院的新校区,窗玻璃掠过城市夜景,灯火是深深浅浅的。将到地方,凌婳的手机却忽而震了起来。
是洛苑打的电话,道是准备约《帝心》的几个资方和制片人莫锋去红楼吃饭,若是凌婳明晚有空,她便去约了。
凌婳答应下来,那边一道的男声温温淡淡地响起:“到了。”
洛苑也听到了那一声,当即问:“你身边有男人?”
“有的。”
洛苑便顺其自然地叮嘱:“……有点晚了,你早点回学校。”又问:“是谁?我认不认识?”
凌婳如实地答了:“是傅司南傅先生。”
洛苑:“……”
洛苑:“现在也不算太晚,你可以晚一点再回学校。”
凌婳:“……”
挂断了电话,凌婳便偏首去瞧后排:却是空的,冯翊与齐楚楚都已经下了车,此时正在车门边上站着等她。
她锁住了手机,收起放进随身的手提包里,一边道:“那我先回学校了,傅先生。”
“你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到家记得发微信给我。”
“……”
说完她稍顿了下。
说顺嘴了。
她没有他微信的。
手停在方向盘,傅司南视线平视向前方,暗影里侧颜是如剪的明晰,深灰色系的三件套衬托身材笔挺,每一颗的纽扣都系得一丝不苟的严谨,极优雅而又极斯文的模样。
薄唇边际在暗处微扯,他却只是语气温淡地阐述:“我们好像不是微信好友。”
“……”
说着,男人边偏了眸朝她望来,薄镜片后目光如泼墨,而唇轻启:
“所以,我要怎么发微信给你?”
第9章 薄荷
回到宿舍的不多时,摆在桌面的手机轻震,凌婳循声去看。
一条微信消息。
fu:“【位置】”
位置上显示是鹿鸣苑,那是云何市郊一带的别墅区,寸土寸金。传闻中显贵的内宅,警卫森严。在云何,鹿鸣苑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的房产。
他的头像是一幅油画,是星光下的海洋,带着浓墨重彩的味道。
对着他发来的消息,她托了托腮,那如同落玉般的男声一道便复刻到了耳边来。
所以,我要怎么发微信给你?
在彼时,她怔了下,自然地答:扫一扫?
……
然后就是现在。
他的账号名是很简单的,是傅字的拼音,大写的两个字母。
凌婳先改备注。
傅先生。
指尖轻点保存,凌婳回过去:“好的,傅先生”
发送,她惯性地继续编辑消息。
早点休息
然而想想他们并不是很熟,微信好友第一天而已,甚至她在他车上好心提醒他她是在萍落校区的时候,他还有点嫌弃。
于是准备删掉。
然而回车键离发送键很近。
她点的是回车。
误触成发送了。
凌婳:“……”
她立刻点了撤回。
然而。
对方正在输入中…
傅先生:“你也是。”
凌婳:“……”
明明撤回了,结果还是被看到了。
……
与此同时,鹿鸣苑别墅区,私人停机坪。
飞机跑道外侧,光与影的边界处,是一道如玉而挺拔的影,隐匿在偏暗淡的光线里,身形如剪裁般的明晰。
对着屏幕上亮起的四个字,金丝边的薄镜片后,傅司南目光是长久的停驻。
那形同泼墨的视线里,有笑意缓慢而深刻地上浮。
发来消息的人……是婳婳。
是他的婳婳。
他失而复得的婳婳。
没有锁屏,只是注视,直到那四个字与屏幕一齐暗灭,而方正听的声音平正地响落:“先生,”他道:“飞机已经做好起飞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