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从反驳。

因为她真的……是打算亲自去找纪荣求救的。

那是梁冉最后的期望了。

可就这么被时见歌当场鲜血淋漓地戳穿——

梁冉恍然感觉,自己最后一层自尊也被剥下了。

明明是在室内,她却如坠冰窟。

时见歌转身就把梁冉抛在了脑后。

这号人,还不值得占据她的精力和时间。

反倒是节目组的张导又找了过来,表示国家电视台那边来了电话,想让她再过去一趟。

拍摄几张海报照片,顺便给之前的节目配个英文配音。

《传承·未来》节目如今已经全部录制完毕了。

在剪辑过程中,便有人提出想把这套节目往海外输送的想法。

也是为了扩大国内传统文化在国外的影响力。

于是节目项目方又剪辑了一份海外版。

副台长看了看样片,觉得应该再加上个英文的旁白,效果更好。

正好把那几个青年演员叫过来,一人配一期嘛。

轮到时见歌这期的时候,倒也不用纠结选谁的问题。

——因为韩宇礼那边的英文完全不过关。

反倒是时见歌,当初在节目中说的一段流利的英文让人印象深刻。

于是时见歌当仁不让,又坐上了前往帝都的飞机。

一下地,她就被接到了宫殿博物院进行拍摄。

海报照片是为了传统文化大使的宣传配合用,因此选地自然也是在历史建筑前。

平面拍摄,时见歌已经很熟悉了。

因此换好衣服就直接开拍。

不必摄影师多说什么,她自己就能找到感觉。

远处,几个人慢悠悠地散着步,刚好看到了正在拍摄的这一幕。

“这块地景色不错,到时候让他们照着这搭场景。”

为首的男人五十多岁,一身朴素,打量着周围。

只是打量着打量着,他的目光便不由顿住。

落在了拍摄中的时见歌的身上。

她穿着一袭浅绿色古代宫廷装,肤白娇嫩,神态悠然,眉目间自有一股英气。

红墙绿瓦,石砖古道,少女裙摆微动,回眸间明眸皓齿。

就像是一副徐徐展开的画卷。

清新动人,宛如出水芙蓉。

男人忍不住喃喃自语:“像,太像了……”

这可不就是剧本里走出来的阿瑶么!

他找了好几个月也没看见合适的人选,想不到居然在这儿柳暗花明了。

旁边一人定睛一看,忍不住哎了一声:“这不是时见歌吗?”

中年男人立刻说道:“你认识?赶快介绍她过来!”

孔年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说人家可能不愿意。

他当初和时见歌合作拍摄软饮茶的广告,那时就觉得对方很适合自己老师电影里阿瑶的角色。

可他一提起,时见歌想都没想,当场拒绝。

不过话又说回来。

这会儿她都在这拍海报了。

说不定……

又改变主意了呢?

十分钟后。

时见歌:“不了,谢谢。”

孔年:……

他企图垂死挣扎:“等等,我还没介绍,旁边这位是王恩庆,我的老师!剧本你也还没看呢?”

这可是不少人挤破头都挤不进来的剧组啊!

她就一点儿都不留恋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孔年的样子神奇地和陈总经理重合了。

时见歌可有可无地想着。

真应该介绍他俩认识认识。

不过还是——

“真的不了。你们找别人吧。”

闻言,王恩庆肉眼可见地有些失望。

不过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他想了想,问道:“那留个联系方式,没问题吧?”

海报拍摄结束后,时见歌匆匆赶去录音室录完了英文旁白。

这部分对于她的水平来说倒也不难。

因此第二天晚上收工时,才刚到六点。

她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来。

【时见歌】:有空吗?或者留个地址,有东西给你。

对方很快就发来了一串地址。

时见歌顺着地址打车过去,才发现居然是齐氏集团的高层写字楼。

楼下,杨助理已经在等着了。

“时小姐,这边请。”

对方毕恭毕敬地带着她上了专用电梯,尽览城市夜景的同时,连一个多余的人也碰不到。

电梯门打开,便是顶层的超大豪华办公室。

这待遇,时见歌都心动了。

要是她哪天改行做老板,也得给自己修个这么舒适的办公室。

“哟。”

时见歌对着办公桌后的齐亦清打了个招呼,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

她目光颇为好奇地绕了一圈男人的脸。

齐亦清这会儿戴着金丝眼镜,倒是她从没见过的装扮。

怎么说呢。

多了几分斯文败类的意思。

齐亦清接过袋子:“是什么?”

“回礼。你可以直接拆开。”

算是茶叶的补偿,还有及时发律师函的谢礼。

虽然时见歌一向不在意别人的口舌之争,不过当时的事牵扯到了梁鑫,还是澄清为好。

可以说齐氏的律师函,来得恰到好处。

齐亦清打开来,居然是一块手表。

深蓝色的表盘上,珐琅底盘上画着对称的几何图案。

白金色的指针配上周围一圈的雕花工艺,精美斐然。

“谢谢。”齐亦清的眸色渐深,“我很喜欢。”

竟是直接摘下了手腕上戴着的表,换上了时见歌送的。

他微微抬眼,便看见少女往后退了两步。

看样子,是想送了东西就走?

不等她开口,齐亦清已经直接发问。

“一起吃个饭?”

看着她微微犹豫的深色,齐亦清又补上一句:“最近新开的日料,值得一试。”

“行。”

听着少女爽快地点头,齐亦清的笑容渐深。

果然是喜欢的。他猜对了。

陈总经理的电话,是在第二天打来的。

彼时,齐亦清正坐在车上,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腕上的表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