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就说臣海那小子不尊族训,在外娶了那么个来历不明的妖女,早晚要闯出大祸,到底还是给咱们招来了大祸”姬家大族老气坏败极地剁着手里的拐杖,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打死姬臣海。

姬臣江抿抿嘴角:“……”

这大族老还真是顽固,上回臣海父俩都专程回来说了,祖地外头的是姬家世仇;若要追责,找姬家上头的祖宗去。

他还把这锅往臣海头上扣呢!

成善老祖也斜眼觑了大族老一眼,道:“时间紧迫,多说无益,你们还是想想,让哪些人进秘境,抓紧时间进去吧。秘境打开后,再完全隐藏与此界隔绝,也需要些时间,护法大阵撑不了多久了。”

几个族老这才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

“年轻后辈,肯定要全部进去,那是我们姬家的希望。”

“有身孕的妇人也得算上。”

“旁系的青壮也算上吧。”

桑官城郊,夜已深沉。

余温尤存的营帕中,娇软可人的小女匪已然沉沉睡去。

商熹夜餍足地拥着自家小媳妇儿,眉宇间皆是幸福愉悦之色,浓密飞翘的两排睫羽亦是半阖着,准备进入甜蜜的梦乡。

恍惚间,他感觉识海内沉睡的极焰骚动了一下。

但近来极焰在识海内翻动频繁,商熹夜也没太在意,并未意识到自己陷入沉睡中的神识,在极焰的翻动中滑向了一片莹光闪烁之地。

商熹夜意识混沌了片刻,忽然“醒”来,他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建得十分高广,且装饰得十分奇怪的房间内。

房中一片狼藉,焦痕残碎的碎片溅得满地都是,像是发生了爆炸。

一个身穿蓝色轻衫的男子正跪在地上,从这些残碎的碎片里,颤抖着双手扒拉着一小块一小块的焦黑碎片。

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商熹夜向那人走去,沉声问:“你是何人,这是何处?”

那人对他的问话却是恍若未闻,仍然跪在地上如同择稀世珍宝般,将那些烧得焦黑,根本分辨不出是何物的东西挑捡出来。

“啪哒!”

一滴带着血色的眼泪落地,飞溅的泪花润湿了其中一块焦黑。

这一滴眼泪像是压垮那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俯身下去,将身前所有焦黑的碎片都拢于怀中,像拥着最心爱的人,身体激烈颤抖着,无声的眼泪若决堤的江河。

看着这男子无声痛哭,商熹夜感觉自己的心也像被人插了一刀。

刀尖很钝,在心口反复磨擦。

伤口无法愈合,痛难平复,恨难消解,却又无能为力而绝望。

“你……是谁”商熹夜走到男子身边,声音因猜测而掺杂着些许恐惧。

“小娇娇,别恨、别恨师父……别恨师父……”极力压抑的痛苦祈求的声音,自男子喉间低低逸出,男人的身体颤抖得更为厉害,却是竭力撑起了身体,继续用更加颤抖的手去捡焦黑碎块。

商熹夜看着男子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那满是泪痕与憔悴的脸;

他惊得往后连连倒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