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泉幽叹一口气道,“你当真不晓得缘由么?我可是让通报的小厮同你清清楚楚的交代过了。九洲羽神族顾幻羽之女顾念羽前来拜见。这孩子...你当真不晓得是谁么?”

她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只是伶瑶好像并不想承认顾念羽的身份。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若是当我是个老朋友才来见我一面,便进来坐一坐。你若是是因为这丫头的话,便不必再来天星南府了。这里不欢迎这丫头。”伶瑶拂了拂衣袖,背过身绝然的说着话,显然不给一丝机会让顾念羽说明她千里迢迢来寻她的缘由。

“伶瑶。”眼瞧着那人要走。郁泉幽急忙唤了一声。

“别做自己后悔的事情。”她好心提醒了一句。那人的背影微微一颤,顿住脚步。

郁泉幽眼见有转机,便急忙推了推顾念羽悄声说道,“快去...将你父亲的事情同上神说一说。或许你父亲还有救。”她嘱咐着顾念羽。这丫头猛地点了点头,急急忙忙跟到伶瑶身后。

那顿住脚步停在门前的人好像浅叹了一口气,最后拂袖朝着天星南府之中走去。

伶云陪在郁泉幽身边瞧着这两人一同消失在门口。看了良久,郁泉幽悄然叹息一声,扭头便对伶云嘱咐一句,“这一次念羽这丫头同你姐姐见面之后,怕是要回九洲了。你这几月便陪在她身边,记住一定要将她安全送回九洲顾家。”

伶云并不晓得顾念羽同伶瑶的关系,只当是郁泉幽吩咐她的事情。于是用力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郁泉幽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天星南府的匾额,低下眸忍不住一阵担忧,也不知道伶瑶同顾念羽会不会相认。她转身离开此处在伶云的陪伴下去了天牢。关在天牢里许多日的玄七好不容易呼吸到天牢外新鲜的空气,实在是高兴,一路缠着郁泉幽唠唠叨叨的说了许久的话也停不下来。两人一同走到南天门前时,便瞧见帝玦早已等在门前许久。

郁泉幽走过去,那人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并未曾在意她的脚步声。于是一脸愁意的表情不知不觉让郁泉幽不安起来。

“帝玦。”她朝着那人轻轻唤了一声。

帝玦却像是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快的出来一般,一脸诧异的瞧了她一眼道,“怎么这样快就出来了?”

郁泉幽点点头道,“不过是去见伶瑶,然后将玄七带出来罢了。能耗费多少时间?”

他轻点了头,又不知分神去了哪里,一脸愁容。

“你...怎么了?可是天帝爷爷同你说了什么?”

那人微微一愣,好似才反应过来郁泉幽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一般,恍然大悟的收起自己的神情,温和的笑道,“无妨。不过是蛮荒一些小事...天帝同我讲了一番,我略觉的有些严重,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遏制。”

“蛮荒有出了事情?”郁泉幽迷惑一句。明明昨日伶瑶才从蛮荒处理完事情回来。怎么今日那蛮荒又出了事?

帝玦没应声,转了个话题道,“六界事务...莫说这些。今日...要不要去凡间游玩一番?”

郁泉幽自然很明显的瞧出他心中已然不愿意同自己多说这些事情。于是悻悻的闭上嘴。谁知帝玦便是这样提上一句去凡间的事。站在她身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玄七却兴奋起来,“凡间是甚好的...嫂子!我许久未去凡间了,我们去吧?”

这丫头倒是一脸期盼的神情。郁泉幽一心软,点了点头便答应了。谁知提出这意见的帝玦却又道,“既是如此,你们二人便先去凡间游一趟。我一个时辰后便来寻你们。郁儿,注意安全。”

他的话有些匆忙。郁泉幽来不及询问什么。便瞧见他一挥衣袖,就这样原地消失。今日的帝玦怎么这样奇怪,他身上古怪之处让郁泉幽起了一丝疑心。

玄七倒像是习惯了一般,拉着郁泉幽就往凡间飞。她被这丫头缠的没办法,只好唤来白鹤去了凡间。

一路上,白鹤像是十分不安一般,几次想要原路返回九重天之上。郁泉幽觉得奇怪,白鹤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状况。她倒是想要顺着白鹤的意思回到九重天,只是玄七这丫头却一直缠着郁泉幽,一定要去凡间长街玩。郁泉幽有些无奈,也随了玄七的性子。

那一夜,帝玦却并没有按照他们约定的时间前往凡间的客栈。玄七倒是在长街上玩的极为快乐。郁泉幽却忍不住的想帝玦到底在背着她做些什么。于是心中担忧,一整晚上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睡不着。第二日便偷偷从玄七身边流了出来,只吩咐了跟着她们身后的抚孤一句,好好照顾玄七,便也离开了长街。

她哪里知道,九重天之上同自己讲话的那人不是帝玦。又哪里知道随着她们二人来到凡间的那位亦然不是抚孤。

郁泉幽或许有所察觉南天门前帝玦的不对。但那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顾念羽的事情,难免会忽略一些事情。等到回到魔界,才知道原本一日以前就该回到大月宫的帝玦不知去了哪里。

她没得可问,晃晃悠悠的站在玲珑殿中,一直守着大殿的狂风便瞧见了郁泉幽。

狂风迟疑一下,犹犹豫豫的上前向郁泉幽拜了个礼,“殿下。”

郁泉幽扭过头,瞧见是她,脸色便没有那样好了,“你怎么在这?”

“是...魔君殿下叫我守在这里...”狂风老老实实的回答。可这人越发老实,郁泉幽便越发的看不惯。

“你倒是老实的很,待在这里万年以来都不肯出去?如今想必是越发喜欢帝玦了吧?”她没由来的发起火来,就拿一些不中听的话来呛狂风,眼底的不屑也越发明显。

狂风心中自然不是滋味,于是握紧了手指,低下头卑微的说道,“主子...当真是误会我了...狂风并未曾...”

“住嘴。”她两个字打断了狂风的话,有些不爽的说道,“你我早就不是主仆关系。你也不必对我恭恭敬敬还像从前一般,只当我是这大月宫的王后一般便可。我同你没半点干系。你还是唤我殿下吧。”

狂风张张嘴,不知说什么,最后只好乖乖的闭上嘴。她知道,这个时候同郁泉幽说什么话都是惹人嫌的。

“帝玦,可有曾回来过?”郁泉幽想起一桩事情来。这大月宫那里都没有找到帝玦的身影。想必若是他回来过,不去大月宫,便定然会回玲珑殿,于是冲着狂风询问起来。

狂风驻守玲珑殿多年,已然成为了玲珑殿的专属门神,自然是会知晓玲珑殿的一切异动。

“公子...未曾回来。主子...公子此番不应该还在天宫之上么?”狂风一怔,愣愣的说着话。

郁泉幽不禁皱起眉头道,“他...还在天宫?怎么会?方才我同他已经在南天门见过,他还同我说要与我一起去凡间玩一趟。”

狂风摇摇头,眼中也闪过一丝奇怪,“不...方才抚孤神使还特地前来报信同我说了一句,说是公子与您要晚上才能回来,还叫我吩咐大月宫的人一定要准备好晚膳来着...”

郁泉幽心中猛地一惊道,“你说什么?”

抚孤不是方才还在凡间看护着玄七么?

“抚孤回来过?抚孤从何而来?”她急忙转身仔细询问道。

狂风再一愣,急忙答道,“抚孤神使自然是从天宫而来,不然...”

听着狂风的话,郁泉幽更加不安起来。她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等在南天门前的帝玦并不是真正的帝玦。那时她怎么就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呢?

郁泉幽一跺脚,狂风现如今应该不会同她说谎。既是如此,想必那抚孤也是旁的人冒充的了...那么玄七...有危险?

她越发不安,皱着的眉间形成一条极深的沟壑。

于是转身唤来白鹤朝着凡间长街冲了过去。狂风瞧见郁泉幽这般匆忙的身影。心中自然料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满脸愁容的站在原地思量了一番,一转身朝着九重天之上飞去。

一路朝着凡间急匆匆寻去的郁泉幽,只觉得浑身发麻。玄七是帝玦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亲人了,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帝玦该会多么伤神痛苦。

她一时之间失去了理智,只想要快些寻到玄七,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早已落入了幕后之人设下的陷阱之中,牢牢缠住她的双腿再也出不来。

白鹤一声长啸。她来到同玄七下榻的那家客栈。急色匆匆的朝着她们住的那间房跑去。推开门。那间房中果然什么人也没有了。

客栈里的小二见她一脸慌张,便跟在她身边询问怎么回事。

郁泉幽一时慌不择路,揪住小二的衣襟有些失控的吼了一句,“那间房的客人呢?去哪里了?”

小二被她这样的气势吓得腿脚一软,快要瘫下去。

“我问你,住在那间房的女孩子去哪里了!”郁泉幽急躁的询问着。眼瞧着小二一脸惊慌的模样。她咬牙切齿起来,随即推开小二,站在原地慌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