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他找我做什么?”

李玮一头雾水,他跟枢密院那边可是没有任何交集:

“确定了没有,来的人真的说是韩琦要找我?”

“来人是枢密院的人,如今还在府里等着呢。”

幼月可不敢有任何隐瞒,这种事情上,哪里有她们说话的份:

“奴婢再三问过了,李昌平跟奴婢说,就是韩相公请郎君去一趟枢密院!”

看来,是辽人的事情发作了。

李玮倒是没有想到,枢密院那边的消息,竟然如此精通,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自己头上来:

“行,告诉他,我一会儿就会去枢密院。”

说完,李玮继续吃饭。

不管如何,还是吃饭最重要。

赵徽柔同样非常纳闷,李玮什么时候与韩琦认识了?

最近这几天,李玮跟朝堂之上的这些重臣们,一直都在打交道。

虽然都是被动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李玮跟重臣们,都快联系了一个遍了。

想到这里,赵徽柔也不得不提醒李玮:

“驸马,韩琦跋扈,不然,你就在家里待在不出门了。

虽然他是枢密使,可也不能随意来府里招惹你。”

赵徽柔有这个底气,毕竟,她跟李玮的头上,是赵祯这尊大神。

只要自己不犯错,或者,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朝堂之上的这些大臣们,就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可李玮的性格摆在那里,怎么可能会做缩头乌龟:

“没事,就是一些小事情,很快就会处理完的。”

因为在李玮的眼中,辽人,还真就不是什么大事。

别人怕辽人,可他李玮不怕。

不但不怕,在李玮的眼中,辽人就是一群没开化的野人。

面对那所谓的凶残辽人,李玮底气十足,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兴奋:

“你先慢慢吃着,不用担心,外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打辽人的事情,本来就是李玮一个人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让赵徽柔跟着一起担心。

不就是辽人吗,真当他们是洪荒猛兽了。

大宋惧怕辽人,其根本原因,依然还是那个根本性的问题,那就是大宋太弱。

同样都是中原人,人家大汉与大唐,能够压着周边的异族打。

不管是强悍的匈奴,还是后来称王称霸的突厥,都被中原王朝给打的服服帖帖的。

问题的根源,还是出在大宋的统治阶层这里。

从皇帝到宰辅,再到其他的朝堂重臣,或者是地方上的文官。

整个文官集团,都在一边防备着武人,一边往死里打压武人。

这样的大宋,能打得过北面的辽人,或者西北的西贼,那才是不正常的事情呢。

对于大宋的这种局面,李玮压根就没有任何同情。

他来到这個时空,还不知道能待多长时间呢。

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李玮心心念念想着的,就是赚钱,其他的事情,那都得靠边站。

大宋的死活,跟他李玮这么一个现代人,有个毛线的关系。

辽人若是真的恼羞成怒,发动大军攻打大宋,在李玮看来,那也不是什么坏事。

大宋如今在汴梁的军队,都快不知道战争是怎么一回事了。

就是辽人那边,耶律洪基如今到处游猎,常年在外面浪荡,那叫一个花钱如流水。

辽国的国力,如今也是在不停的走下坡路。

在这种情况下,宋辽之间,真的能够打一场的话,对于大宋,有可能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辽人的内部,问题重重,哪里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盛。

别的不说,就是那些大草原上的部族,特别是大西北那边,阻卜诸部,可是经常闹叛乱。

辽人的西北路招讨司那边,哪一年能够安安静静的?

上京道那么广阔的地区,那些野蛮的草原部族,可不会惯着你,说叛乱就叛乱,绝不含糊。

只是在这种通信不发达,而且辽人故意隐瞒消息的情况下。

大宋对辽人那边的情况,了解的,并不是多么详细。

就是大宋君臣知道了这些,他们最多,也就是在背后使使坏。

顶多,也就是偷偷摸摸的,给那些大草原上的部族,送一些武器之类的物资。

说实话,辽国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好过。

稀里哗啦的吃完饭,李玮这才去了前院。

陈宽正在陪着枢密院的人,坐在那里喝茶,李昌平同样作陪。

只是枢密院的来人,一直都在忍不住的往门口张望。

外出公干是好事,可那也得分时候不是。

此时此刻,特别是在李府,可不是放松的时候。

枢密院的这个小吏,先是去了一趟公主府。

得知情况的梁全一,又让陈宽一路带着小吏,来到了李府这边。

本来,时间就耽搁了很多,再这么等下去,等回去晚了,韩琦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就是一个枢密院的小吏,不管是面对韩琦,还是公主府,都要恭恭敬敬的。

毕竟,这两边的人,都不是他这么一个小吏可以招惹的。

公主府的管事来亲自作陪,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自己如果再不知趣,那就是自己找不自在。

李玮的到来,让枢密院的这个小吏,彻底松了一口气。小吏赶紧起身,对着李玮叉手一礼:

“驸马,韩相公邀请您,去一趟枢密院,有要事相商。”

李玮点点头,他对着也跟着向自己行礼的陈宽摆摆手:

“老陈,你怎么也过来了?”

陈宽在李玮面前,永远都是规规矩矩的。

行完礼之后,这才来到了李玮的跟前站好:

“郎君,您身体还没好呢,枢密院那边的事情……”

“没事儿,韩相邀请,我是无论如何都该去一趟的。”

李玮笑呵呵的,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

“让王东宝跟着我一起去。”

如今的李玮,可不是以前那个被雷劈死的倒霉蛋。

在李玮的面前,最好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

陈宽是最早转变态度的人,也是最早投靠李玮的一批人。

他平时不吭不哈的,但是在看人方面,却也不差。

如今的公主府,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李玮就已经是说话最好使的人了。

轻轻拍了拍陈宽的肩膀,李玮又不是不识好人心的:

“放心,我心里有数。”

王东宝跟李昌平,已经把马牵了出来,正在外面等着李玮呢。

那匹大黑马,同样也有些不耐烦的打着响鼻。

牵着大黑马的李昌平,被这匹高头大马,给喷了个一头一脸。

李玮已经走了出来,见到狼狈不堪的李昌平,赶紧把李昌平手里的缰绳给接过来:

“这匹马越来越淘气了,赶紧去洗洗。”

再次戴上自己的草帽,李玮上马之后,看向那个小吏:

“前面带路吧。”

您可是驸马都尉,去皇城那边还要某这个小吏带路?

对于眼前这个,身上穿着奇装异服,而且,还把头发给剪了,说话口音怪怪的李玮。

枢密院来的这个小吏,实在是有些意外的很。

堂堂的驸马都尉,更是汴梁,甚至是大宋,最顶级的权贵。

他可是李用和的儿子,李宸妃之侄,官家的女婿,也是其表弟。

身份这么牛的一个权贵,怎么给人的感觉,这么怪异呢。

虽然心里感觉非常怪异,小吏却没有表露出来一点,而是非常熟练的翻身上马:

“还请驸马跟着小人来!”

小吏骑的马,是枢密院的马。

这也是枢密院小吏的特权,能够有机会骑马。

并且,枢密院的马匹,也是其他衙门没法比的。

但是跟旁边的李玮,还有跟着一起的王东宝一比,枢密院的马,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来。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些,枢密院的马,比李玮的大黑马,不只是矮了一大截而已。

更气人的,还是没有大黑马那种神骏的姿态。

若是在平时,小吏能够骑着枢密院的马上街,在整个汴梁城里,都算得上是招摇过市。

谁让现在的大宋,急缺马匹,到处都找不到好马呢。

就是那些吐蕃人的马,都是被当成了好马。

问题是,就算是这样,还有很多人,手里拿着钱,却是没地方去买马。

整个大宋上下,如今缺马都快缺疯了。

跟辽人在边境上的榷场,虽然也能走私进来一些马匹。

可那些马匹的数量,实在是有限的很,哪里够用的。

再一个,辽人虽然对于那些商人,往大宋走私马匹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对于种马的控制,却是非常的严格,严令禁止种马进入大宋境内来。

每年走私进大宋的马匹,大都是阉割之后的马匹,就连母马,都非常的少,公马就更加不用想了。

辽人的那些商人,背后都是有各自的靠山的,这些人,一个个的鸡贼的很。

雄州那边的榷场,每年不但有巨大的正常贸易,更是有着大批量的走私物资。

不只是辽人往大宋走私,大宋这边的商人,同样也在往辽国走私违禁物资。

不然的话,辽人那边的马匹,根本就不可能被放进大宋。

而枢密院这边,包括韩琦这个枢密使在内,大家骑的马,就是从辽国那边走私过来的草原马。

每年,这些草原马,都是各方争抢的抢手货。

能够骑着这些草原马,同样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可是现在,枢密院的小吏,恨不得赶紧回到枢密院,他根本就不想在大街上多待一秒钟。

跟身旁的两匹高头大马,特别是李玮的那匹大黑马一比。

小吏自己骑的那匹马,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一行三人来到了皇城。

枢密院这样的重要衙门,其实离着政事堂根本就不远。

李玮一路上,都在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特别是到了皇城这里之后,更是东张西望的,对于这传说中的皇城,充满了好奇。

王东宝一看就知道,自家郎君这是又开始“犯病”了。

那个小吏不知道原委,对于李玮的这波迷惑性极大的操作,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驸马,前面,就是咱们枢密院了,韩相公在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