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忘了。

曾小澈一心只想着夏风影,要异性不要兄弟。

苏文菲只想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付深,不,是想着付深怀里的那只喵。

而刘飞殊……

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

那个人手持长剑,直冲刘飞殊而来。

“飞殊小心!”

曾小澈终于看见了孤立无援的刘飞殊,双眼倏然睁大……

那个人,的那柄剑,弹开了刘飞殊面前无数的刀锋。

“那个啥,当我没说。”

曾小澈一脸尴尬地打自己的去了。

虽然不知那个人是什么来头,但他是来保护刘飞殊的,值得一提的是,他就是一开始引刘飞殊入村子,刘飞殊又缄默不言的那个人。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刘飞殊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人在他面前剑挽霜花,把他牢牢地护在中间。

夏风影瞟了他们一眼,全程淡然。

锤子哥带来的人似乎还有些本事,纵使是他们,脱身也困难了点。

“这样不行。”

曾小澈心里想,要另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还没想到办法,身后又是一大批人如潮水涌来。

“我了个……”

曾小澈咬了咬唇,可恨!本来体力就有些耗费,又来了这么多,这样下去谁先不行就不一定了!

正咬牙准备迎战,新来的那一批人却把锤子哥的人打退了下去。

“啊咧?”

曾小澈越来越看不清形势了。

有人在帮她?

“撤!”

锤子哥的人一看大势已去,转身就走。

“喂,走这么快,不留下来吃个晚饭啊?”

曾小澈在后面冲着他们大喊。

众人:“……”

安静了。

后面涌出来的那些人齐齐站在护着刘飞殊那个人身后。

曾小澈乖乖地走上前行礼:

“多谢救命之恩。在下曾小澈,敢问大哥名字?”

站在她身后的夏风影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有点想笑。

“刘晏。”

对方回礼答道。

不止夏风影,容曼也把眼神转移到了别处,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刘飞殊则是呆呆愣愣的样子,似有心事。

“嗯,在下记住了,改日必当涌泉相报。”

曾小澈说着,却注意到刘晏瞟了夏风影一眼。

“不敢不敢。”

刘晏微笑。

曾小澈把手伸进口袋,掏了半天拿出了一颗糖:

“要不你吃个糖先?”

“……”

刘晏连连摆手:

“不了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说罢便带着他的人跑没了影。

曾小澈挠挠头:

“怎么说走就走啊?溜得比兔子还快。”

付深悄悄戳了一下曾小澈:

“姐姐,你这糖发霉了把人家吓跑的吧。”

曾小澈皱眉:

“胡说!我昨天买的!只是颜色有点发黑而已……”

“……”

白玉石,天阶凉。月怡人,青歌晚。

峥州城,别样幽芬分店。

红烛窗里微漾,窗外栖影成海。刘飞殊坐在庭院中间,沐着清凉晚风,几分惆怅几分惘。

数米之外,闪过一道红影,掠过而已,不留痕迹。

刘飞殊嘴角翘了一下,摇了摇头,轻斟杜康一杯。

“飞殊?干嘛呢?”

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张脸,曾小澈轻轻坐在他旁边,撑起了头:

“不开心啊?”

刘飞殊未曾应话,抬手举杯一饮而尽。

“飞殊,”曾小澈托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错了,我那时候不应该不管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一番话说得真挚又诚恳,刘飞殊却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事?”

曾小澈突然想到了那个神秘的刘晏,好像刘飞殊自从见了他就一直怪怪的。

“小澈,喝酒吗?”

刘飞殊给曾小澈倒了一杯酒。

“你确定要跟我喝?我能喝哭你。”

曾小澈话音刚落,便瞧见刘飞殊眼中满是水波。

“所以你为了不被我喝哭打算先哭为敬?”

曾小澈一句话生生把刘飞殊的眼泪憋了回去。

“干杯。”

觥筹相碰,一口见底。

“小澈,”刘飞殊突然开口,声音如这冷夜一般凉,“谢谢你。”

一片栖影花瓣旋转落水,身姿轻盈激起涟漪一圈一圈,过往成风,誓言散在水波中。

“谢我什么?”

曾小澈愕然。

“谢谢你,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光亮。”

刘飞殊说得心酸又认真,曾小澈抬手给自己重新斟满:

“谢我……干嘛,你得谢太阳。”

刘飞殊:“……”

她总是这样,一句话就把天聊死。

“以前,我以为我可能就一辈子当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按照上级的指令行事,成为别人的一把刀,然后死于某次做任务的途中。”

刘飞殊拿起水壶要给自己倒满却被曾小澈按住了:

“受伤别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我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会遇见你,遇见我生命中的贵人,改变我一生的人。”

曾小澈茫然地挠挠头:

“我……也没做什么吧?”

“我以为你会像寻常的公主一样,刚把我分给你的时候我内心其实是拒绝的,没想到你从来不摆架子,见面第一天就想尽办法逗我笑,让我不要紧张……”

曾小澈沉默了。

见面第一天啊。

那时候她刚从不粥山回到皇宫里,对一切事物都感到新奇,听说自己还有个长得帅的护卫激动得不得了,没想到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刘飞殊拜见天怜公主。”

跪得曾小澈一激灵,算一算她好像还没受过谁如此大礼。

曾小澈一把将地上的刘飞殊拉了起来,把他按在凳子上坐好:

“礼数什么的就免了,你是我的护卫,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在这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要不吃点瓜子先?”

顺手抓了把瓜子给他:

“这样,吃了我的瓜子你就是我兄弟了,以后我是你姐,你就是我弟弟,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把他揍得他老爹都不认识他。”

刘飞殊哪里敢接,连连摆手:

“不不不,卑职怎么敢……”

“你不愿意啊?”曾小澈一脸纠结,“难不成你想当我哥啊。对啊,你是哪年生的?说不定你还真比我大呢。”

刘飞殊:“……”

曾小澈一不留神他就从凳子上溜下来又跪在了地上:

“卑职万万不敢跟公主称兄道弟。”

曾小澈气极:

“你非要这样吗?!”

感动吗?刘飞殊是一点都不敢动。

“这是你逼我的,好,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

曾小澈说道。

刘飞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