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可不是好心给焦芙蓉求情,皆是因为知晓焦芙蓉的傲慢容不得她这样卑贱的人为自己求情,果不然就看到焦芙蓉满脸不屑地说:“你少在爹爹面前装好人,我今儿就是打你了又如何,我不妨告诉你,现如今你怀着孩子,我看在爹爹的面子上让着你,待你生下孩子,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安溪不答话,只管往侯爷身后躲去,拽着侯爷胳膊的手用重了几分力道。

侯爷不禁想起方才侍女的一番话,想到皆是因为焦芙蓉几次这般恐吓才使得安溪胎像不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来人,给我把她打跪下!”

听到侯爷的声音,站在外面的侍卫确实冲进来两个,但是看了一眼焦芙蓉和孟文娘又不敢动手。

“站着不动,难道是等本侯亲自动手么?”侯爷呵斥一声,吓得两名侍卫赶紧要上前,孟文娘便赶紧冲过去护住了焦芙蓉。

“侯爷,芙蓉丫头纵然有错,您罚她关关禁闭,抄抄诗词不就好了,何苦对她一个女孩子动粗。”孟文娘求情道,“她如今都是大姑娘了,又即将去西王府做王妃,叫她给一个姨娘下跪,这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要叫人笑话她。”

孟文娘不愧是在侯爷枕边待了十几年的人,劝人的话句句都说在侯爷的心坎里。

侯爷以前也想过要焦芙蓉进皇宫,做皇后,但是自从知晓安溪怀的是小世子之后,便将希望觊觎到小世子身上,对焦芙蓉的期待便也没有那么高,故此在得知焦芙蓉即将成为西王府王妃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听孟文娘这般一说,到真觉得没必要让焦芙蓉折了面子,可是已然说出去的话,此时若是改口,岂不是折损了自己的颜面,一时之间,他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安溪看出侯爷的迟疑,便将身子往侯爷身边靠了靠,温声说:“侯爷莫要生气了,夫人说的对,妾身也担不起嫡小姐这一跪,侯爷若真铁了心要罚,倒不如听夫人的,罚嫡小姐抄抄诗文,关关禁闭好了。”

“有你什么事!”焦芙蓉推开孟文娘几步冲到床前来,伸着一双手,恨不得将安溪掐死在床上。

安溪赶紧往侯爷身后躲了躲,侯爷到底是个武将,反应迅速,抬手便往焦芙蓉的脸上甩了一耳光,厉声道:“你再动安姨娘试试!”

孟文娘赶紧上前,将焦芙蓉拉回,护到怀里。

安溪今日唱这出戏就是为了将焦芙蓉关起来,这府中若是没了焦芙蓉,自己的行动空间会大很多,也就有更多的机会去找圣旨的下落。

至于孟文娘,本就不足挂齿,若是没了焦芙蓉,更会乱了阵脚,到时候不用自己对付也没什么杀伤力。

“侯爷,妾身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讲。”安溪又拽了侯爷的胳膊说。

“有话你只管说,本侯会为你做主的。”侯爷回头关切地看了一眼安溪。

安溪轻轻摇头,“倒不是妾身的事情,也是有关嫡小姐的,妾身今日碰到嫡小姐,听嫡小姐说起西王府的孟侧妃,她说孟侧妃很快就会没命,妾身与孟侧妃见过几次,知晓嫡小姐与孟侧妃有些误会,不由得担心是不是嫡小姐一时糊涂,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安溪说着抬眸看了一眼焦芙蓉,又轻声加上一句:“静西王宠爱孟侧妃在京中早已是一段佳话,嫡小姐若是当真做了什么危害孟侧妃的事,只怕到时候会惹怒王爷,说不定还会连累侯府。”

侯爷听完,顿时心下一惊,皇上连下两道圣旨的余热还未散尽,今日早朝的时候皇上又提及此事,还强调了孟侧妃怀有皇家子嗣,京中禁卫军大半都调给静西王差遣了,若此事当真与自己府里有关,只怕自己是无福等到小世子出生了,不由得看向焦芙蓉的目光添了几分厉色。

孟文娘和焦芙蓉皆是第一次见侯爷露出这样的眼神,孟文娘胆小,不禁跪了下来,另一手拽了焦芙蓉跪下。

“侯爷,芙蓉丫头虽然顽劣,也绝不敢做这种伤人性命的事情啊,您不可因着安姨娘的一句话,便认定这事是我们芙蓉丫头做的啊。”

“就是啊,爹爹,我虽不喜欢那个小贱人,却还没想出对付她的法子,我之所以与安姨娘说那般的话,也是因为听了外面的消息罢了。”焦芙蓉也连忙解释。

正文 第五百五十章道歉

侯爷脸色黑沉地在孟文娘和焦芙蓉身上扫过,屋子里的气氛低沉的可怕。

“侯爷,可是孟侧妃当真出了什么事?”安溪轻声问。

安溪并不知道孟毓晓的事情,见大家神情恐慌,才意识到不对劲,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嘴。

“孟侧妃失踪了,王爷正在满城搜索孟侧妃的下落。”侯爷倒是没有瞒着安溪,轻叹一口气,与她说了实话,“孟侧妃怀有身孕,那可是皇家子嗣,又是西王府的第一个孩子,皇上和静西王都十分重视,已经满城张榜,朝中大臣纷纷猜测,若是查出是何人所为,怕是要出本朝第一个诛五族的罪名。”

“那岂不是连皇亲国戚都不能幸免!”安溪倒吸一口气,又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焦芙蓉,“嫡小姐当真没有做这般的傻事吧?”

焦芙蓉也是听了侯爷的话之后才知道事情竟这般严重,此时虽然还不至于慌了手脚,但也害怕因着自己的一句话叫王爷怀疑到自己头上,连忙说:“爹爹,女儿断不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啊!您千万要相信我!”

侯爷瞥了一眼焦芙蓉,冷声道:“本侯料你也没有这胆量,不过你也要管管你这张嘴才是,好在这话是叫安姨娘听见了,若是换了别人,传到静西王面前,叫静西王生了疑,岂不是要连累本侯么?”

“女儿愚钝,以后再不敢如此胡言乱语了!”焦芙蓉赶紧认了错,又悄悄打量了一眼安溪,十分的警惕,若是这院子里的其他人听见自己说这话倒不敢吱声,偏生是她,她与孟毓晓有交情,肯定会将自己的话透露给静西王。

孟文娘也想到了这一层,连忙看向安溪道:“芙蓉不过是无心一说,当真不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安姨娘身为长辈教训的是,还希望安姨娘不要将此话外传,我回去之后定会好好教育她,教她日后谨言慎行。”

安溪浅浅扫了一眼这对母女,将自己对孟毓晓的担忧先收起来。

虽然她也十分担心孟毓晓的安危,但是想到侯府之外会救孟毓晓的人那么多,安溪便也只敢在内心里默默祈祷,惟愿好人平安。

眼下,焦芙蓉才是她对付的重点。

“夫人言重,妾身为侯府的人,自不会胡言乱语为侯府添乱,只不过今日园中人多眼杂,并不是人人都管得住的,若是有人不小心说漏了嘴,只怕……”安溪顿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侯爷,“侯爷,妾身倒是有个想法,只不过要委屈嫡小姐一些时日。”

“你且说。”侯爷温声说,“她自己做的孽,怕什么委屈。”

安溪得意地扫一眼焦芙蓉,随即淡然地说:“方才夫人也说了,要罚便罚嫡小姐关禁闭,侯爷倒不如借机关了嫡小姐的禁闭,这样就算有人传了出去,我们也能说嫡小姐从未出府,对静西王也是个交代。”

焦芙蓉听到自己的命运竟然掌握在了安溪手里,自然不满,刚要反驳,被一旁的孟文娘拽住了手腕。

“侯爷,姨娘所说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不过眼下就是年关,若是以冒犯姨娘之罪将她关起来,传出去不免叫人笑话,倒不如说她是为了嫁去西王府做准备,勤心研学女经、女德,此番可好?”孟文娘摆出柔媚的姿态看向侯爷。

侯爷沉默了一会儿,觉得孟文娘的提议不错,只不过有些委屈了自己身后的人,想着安溪肚子里的小世子,侯爷厉声对焦芙蓉说:“今日之事,本是家事,没必要闹大,你给安姨娘赔个礼,本侯便不追究于你了。”

焦芙蓉抬头,直直地盯向安溪,叫她给一个姨娘下跪赔礼,她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想想自己的名声,焦芙蓉又只能忍了,听话地低下头,朝着安溪一拜,低声说:“今日皆是芙蓉鲁莽冲撞了姨娘,请姨娘原谅。”

安溪本就不在乎焦芙蓉的赔礼道歉,她要的就是将焦芙蓉控制起来,以免她坏自己的好事,如今焦芙蓉竟然乖乖低头认错,安溪自然不会抓着不放,连忙欠了欠身子说:“嫡小姐赶紧起吧,我断不可受你这大礼,一家人,说什么原谅之类的当真是见外了。”

焦芙蓉心里嘀咕着“谁跟你一家人”,赶紧起了身。

侯爷不满地扫了她一眼,伸手扶住欠身的安溪,不耐烦地对孟文娘和焦芙蓉说:“好了,你们娘两都回去吧,在春上选秀之前,芙蓉丫头便潜心在自己的院子里研习女德吧。”

“是,妾身会日日监督她的。”孟文娘柔声替焦芙蓉应答着。

“你可别由着她,都是要出嫁的人了,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以后去了西王府岂不是要给府里丢脸!”侯爷说着不耐烦地摆摆手,“快去吧,安姨娘被你们闹了这么一会儿,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来人,赶紧去请华神医过来。”

安溪身边的侍女赶紧答应着跑了出去,孟文娘和焦芙蓉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母女二人如同两只战败的公鸡,黑沉着脸,踩着高傲的步伐出了安溪的别院。

安溪瞧着屋子里的人慢慢退去,这才有心思去思考孟毓晓的事情,瞥了一眼身旁的侯爷,忍不住轻声问:“侯爷,孟侧妃不会有事吧?”

侯爷知晓安溪与孟毓晓关系不错,倒也没有怀疑她有其他用意,便安抚安溪道:“孟侧妃有皇恩照拂,不会有事的,你只管安心养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