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乌云在良久之后,最终散去,雷雨停息,云朗天清。

一片狼藉的龙壶山绿树叶上挂着晶莹的水滴,显得很是幽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龙壶山上一些德高望重的道士也看见了那天地异象,后来发生什么事他们不知道,不过他们隐隐约约知道跟龙壶山祖庭有关。

这些道士都跟龙壶山祖庭有着一些联系,虽然不是修士,但是也关心那圣地,于是在暴雨之后就向着圣山赶来。

只是当他们来到圣地山下,都是面面相窥,因为整座龙壶山祖庭都被一种金色雾气笼罩了起来,有道士尝试进入,却是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格挡住。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些老道士商量了一下,决定将这事瞒下来,祖庭真的有事,那也只能靠祖庭自己去解决,他们毕竟是凡人。

老道士们不知道的是,平时他们眼中高高在上的龙壶山神仙们此刻‘愁云惨淡万里凝’。

张天华脸色惨白地看着李玄子,他在这战中侥幸活了下来,但是也受了不轻的伤,不过对他打击最大的还是师尊孔之乎死了。

不仅是他师尊孔之乎死了,他还死了二个师伯一个师叔,五个重伤的师长服了灵丹,现在生死未卜,龙壶山十个长老现在就只剩下断臂的齐歧还清醒地活着。

核心弟子也伤亡惨重,他的四个同门伤重不治,在刚刚死去了,活下来的八人之中还有三个成了残废。

张天华沉默了一会道:“掌门,我要见齐师伯。”

这已经是张天华第三次重复自己的要求了,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师父孔之乎好端端地就死了,为什么那人借了他们龙壶山的丹炉炼丹,要杀他们龙壶这么多人,他要问个清楚。

张天华问李玄子,李玄子不愿跟他说,只是说这事事关重大,在齐歧没有允许之前,他也不能说出去,所以张天华就要求见齐歧。

“张师弟,你就不要再难为我了,师父他现在连我都不见。”李玄子颇为心烦气躁地说道。

这张天华天赋不错,但是为人却是极为固执,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

张天华怒道:“我师父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师叔师伯师兄师弟也死了好几个,但是我连发生什么事都没有资格知道吗?”

李玄子拍了一下桌子须发俱张:“你知道龙壶山发生这么大的事,那就不要在这种时候添乱,现在龙壶山山门被封,我们最需要的是团结,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我相信师父以后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现在你给我出去。”

张天华第一次见沉稳的李玄子如此暴躁,他叹了口气,“李师兄,我不明白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既然是齐师伯的吩咐,我也就不难为你了,你可以告诉我,这事究竟错在龙壶还是错在那个修士吗?”

随着张天华这话,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度,只是张天华还是丝毫不惧地看着李玄子,他刚才叫李玄子师兄,而不称掌门,是因为他希望李玄子念在师兄弟之间的情分上告诉他一个真相。

李玄子面目憔悴,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师弟,真相有那么重要吗?我们龙壶跟那人已经不死不休了。”

“重要,本来这关乎我的道心,但是现在师兄不需要告诉我了。”张天华脸上露出了惨笑,他知道了李玄子的答案,所以不希望李玄子说出来。

看着张天华的背影,李玄子叹了口气,事情发展成这样,虽然不是他的过错,但是他始终是龙壶山的掌门,那就要撑起这龙壶山祖庭的架子。

李玄子走出了房间,向着龙壶丹炉走去,路上碰到的弟子脸上大都愁云惨淡,李玄子脸色平静地接受弟子的问好,并且出言鼓励一番。

他越过弟子,花了一些时间才走到龙壶丹炉处,他抬头看了一眼那龙壶山有名的潜龙崖,只是潜龙崖五条庞大山道已经不在,潜龙崖也彻底消失了,以后都不会再有潜龙崖了。

十八道禁制一道道打开,看着盘腿坐在龙壶丹炉高台之下的齐歧,李玄子轻声道:“师父。”

齐歧一夜苍老,此刻的齐歧脸上额头皱纹密布,再也没有当初的鹤发童颜,仙风道骨风范,不过好在他脸上还算平静。

“来了,门中弟子怎么样了?”齐歧声音沙哑地说道。

“大都惶恐不安,核心弟子中有人希望师父出面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玄子脸容苦涩地道。

齐歧淡淡地道:“是你张天华师弟问的吗?”

李玄子心里一紧,他发现自从昨天那事之后,师父齐歧变得越来越陌生了起来,他连忙道:“不仅仅是张天华师弟,其他几个师弟也有提及此事,不过他们只是问几句,以表关心而已。”

李玄子不希望此事让齐歧对张天华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张天华是他们这代弟子中天赋最好的,是龙壶山未来的基石,李玄子只想护住他。

齐歧道:“他们下次再问起,那就告诉他们,那个叫余泽的修士狼子野心,利用借用丹炉的机会,偷窃龙壶万象金丹,被我们识破,从而发生了这样的惨事,知道了吗?”

李玄子脸色平静地点点头,“知道了,师父,我回去之后,就将门中弟子全部聚集起来,告知他们此事。”

李玄子早已经预料到齐歧会这样说,所以没有多惊讶,毕竟一个门派想恢复凝聚力,那就需要将那丑陋的一面掩盖起来,李玄子想是这样想,但是他听到齐歧这样,双眼之中还是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失望。

齐歧继续道:“你那五位师叔伯,要好生照料,切不能再出任何的变故。”

李玄子脸色严肃地道:“师叔伯已经服下了灵丹,也找人专门守在旁边,师父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治好师叔伯的。”

就算齐歧不交代,李玄子也明白任何一位师叔伯的死去,对龙壶山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交代完此事,齐歧就沉默了起来,师徒两人此时居然无话可说。

“师父,要是没事,那我下去忙了。”李玄子不愿意再留在这里,开口说道。

齐歧看了一眼李玄子,沙声道:“玄子,你恨师父以及师叔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