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宫殿的每一处。

“游戏开始。”

被分离开来的修士发现墙壁又开始移位,他们站在原地不敢乱动,直至墙壁移动完毕,才发现身边又多了一个修士。

“一炷香之后,只能有一个人存活下来,否则后果自负……”发出这个声音的喉咙仿佛被沙石割破了一般,粗糙而刺耳。

众多修士都是惊疑不定,大多数人都没有动手,而出手争斗起来的大多都是有过节的修士,他们恰好碰到了一起。

一炷香之后,六面墙壁开始把空间挤压,任由修士在里面挣扎,墙壁坚硬的程度就连苏夜的黑煞都难以切割,更别说普通的兵器了。

不过拼了命的化晶境修士也是非常的可怕,无论是符修还是体修,或者刀修、枪修、弓修、禅修,在危急时刻爆发出远胜平常的实力!

大多数人还是轰破墙壁逃了出来,可是也有少数人被挤压成肉泥,永远的被埋葬于这里,而且真的是死无全尸。

活下来的人都是胆战心惊的满头大汗,胸膛更是起伏不定的大口喘气,现在他们非常的虚弱,如果再来这么一下子,恐怕是要全员覆没啊!

怕什么来什么……

墙壁又开始毫无征兆的移动,活下来的每两个人分到了一个狭窄的走廊,而出口就在走廊的尽头,看似不过百米之距,可是却暗藏杀机。

“一炷香,走出去,活下来。”这次沙哑的发言,格外的简洁明了。

可是傻子都知道这条路一定并不好走,按照之前的尿性来看,恐怕这条走廊遍布机关陷阱,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如果两个人一起走,万一遇到什么情况还躲闪不及,因为空间太小了,所以只能先由一人去试探,另一人跟在身后。

所以矛盾出来了,没有人愿意以身试险,把更好的活命机会留给身后的人。

苏夜倒是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他已经摸清这个神铭者的秉性,这个游戏看似残忍,其实只要用心应对,也不过都是重生境以下的威胁而已。

走廊两边的墙壁骤然生出无数锋利的尖刺,可是苏夜早就留神准备好了重山,并且激发了铜皮铁骨,除了些许刮伤之外并无大碍。

苏夜刚刚冲到尽头就准备往回走的时候,阿尔妮丝制止了他,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一点防备都没有。

“小心……”苏夜的语调变得奇怪起来,因为他发觉走廊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让阿尔妮丝正常的走了过来。

“走吧。”苏夜也没有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穿过门洞,映入魂知的是一个偌大的殿堂,比之前可以容纳几百人的地宫大厅还要旷阔不少。

这一次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灯火通明晃的苏夜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缓了片刻之后,苏夜才细细打量这个殿堂,无法形容的金碧辉煌,似乎全都是用珍贵的金砂建造而成,这和之前地宫的粗糙墙壁根本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苏夜。”阿尔妮丝警示了一下苏夜。

“嗯。”苏夜点了点头。

殿堂中央开始拔地而起一座阶梯,延伸到殿堂末端,然后凭空出现一个背对他们的王座,金闪闪的王座转了过来,上面居然有一个人!?

苏夜和阿尔妮丝神情变的都有些紧张,因为他们在这个人的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灵威波动,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在这里出现一个普通人就是极其诡异的一件事情!

“欢迎来到我的宫殿……好玩么?”

这个人的面孔很年轻,和苏夜相差不多,可是眼角挂着的沧桑却难以掩埋,不过他眼眸中有一抹光亮,似乎已经燃烧了千百年,宛如赤子般的纯真之焰。

“不好玩。”苏夜如实的回答。

“嗯……那么游戏继续。”年轻的男子消失不见。

方才还灯火通明的殿堂骤然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然后周边的墙壁又开始移动起来,只不过这一次的动静比之前还要响亮,并且维持的时间很长。

啪的一声。

再次恢复平静的时候,炙热的光亮又重新洒了出来,让所有人的视野都变得清晰起来,他们不知所措的看着彼此,因为这一次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一起。

这一次他们仿佛来到了一处斗兽场,中间是一个旷阔到容纳一千人都绰绰有余的高台,然后周边一圈都是观战席位。

“接下来是骰子游戏!”

一个削的四四方方的石块从天而降,然后砸在观战席上,一直滚到高台之上,所有修士都全神贯注的盯着这个石块,直到它停止转动。

“选中的是……刀修!”从正上方来看,石块上雕刻的文字赫然是刀修,而其他五个面分别是枪修、体修、符修、圣修、弓修。

石块开始在原地急速晃动,然后哗啦一声碎裂成无数个石像,这些石像不仅仅是之前的人形傀儡,还有很多兽形傀儡,然后奔着在场的修士狂奔而去。

所有修士都是大惊失色,就连苏夜也是头皮发麻,因为这些石像大大小小有上千之多,本来还非常空旷的斗兽场,眨眼之间便被它们充斥着密密麻麻。

不过在场的修士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石像只攻击刀修,对其他修士没有任何兴趣,即使被攻击也没有什么反击的欲望。

孔瑜当然看出了蹊跷之处,恐怕这些石像把刀修灭了之后,就要重新投骰子,然后开始新一轮的选择性屠杀。

所以孔瑜的声音响遍全场,宛如舌绽春雷:“所有修士不要心存侥幸,这些石像就是要不断的消耗我们的灵威和耐心,所以我们要全力击碎他们,如果刀修死光了,早晚都要轮到我们!”

谁也不知道这游戏到底有没有尽头,不过之前的两次游戏已经折损了三十多名修士,不是被碾压成泥,就是被刺穿全身。

现在好不容易又聚到了一起,所以他们必须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可是有的修士却不这么想,表情上虽然比较卖力的攻击石像,可是当攻击落在石像之上却不痛不痒,仿佛就是轻轻抚摸了一下而已。

并非是这些修士图谋不轨,只是这份心存歹意源自于刚才的两次游戏结下的仇恨。

尤其是弓修和体修,在走廊的时候都是被刀修强行逼迫用命去探路,体修其实还好,弓修几乎全部负伤,要不是靠着灵活的身法,恐怕早就命丧于此。

所以他们对刀修是怀有怨恨的,只不过他们能很聪明的没有表现出来,而且从神情上好像比刀修还要紧张,似乎骰子投中的是弓修。

虽然修士们联手攻击石像,不过还是有刀修开始负伤,幸好众人比较团结,半个时辰之后场内再也没有石像,只剩下一片碎石而已。

可是那个令他们恐怖又厌恶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二轮游戏开始。”

地上的碎石宛如被飓风刮了起来,汇聚到一起重新凝结成了一个石块,然后再一次砸地而骰。

“这一次是弓修!”

所有弓修都是脸色大变,因为弓修现在一共不到二十人,而刀修可是有他们的一倍之多,这让他们这么应付?

弓修全都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孔瑜,后者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依然在慷慨陈词之后,全力出手破坏石像。

只不过这一次令他有些心生寒意,因为刀修居然全都在一旁打坐休息,根本没有任何想要出手帮助弓修的迹象?

“你们刀修这是什么意思?”孔瑜一边出手一边不善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