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弟小妹都用力点头,柳青青这才露出笑容,伸手摸摸小妹的头,又为她拭去眼泪。

“我去炒饭,很快就可以吃了。”

整个上午都在做绿豆糕、烤鱼,还抽空给乔喻凌做新鞋,到中午顾不上吃饭,先去送了赠礼。

现在又因小妹的事,在院门口站了许久,到现在才开始生火炒饭。

早上就计划好的,准备工作也充分,现在也不耽搁时间。

很快,就盛了四碗饭出来,锅里还有,吃完再盛。

一碗凉拌黄瓜、一碗烤鱼,再吃着香喷喷的酸菜肉沫炒饭,里面还有一个荷包蛋,大家都很满足。

“真好吃,每天都吃就太好了。”小妹感叹。

她在周家吃的是一个窝头,周家是一般的农家人,又是临时留她吃饭,不可能有更好的饭菜给她,

因而现在再吃到这么好吃的炒饭,自然就想每天都有吃。

“不管是好吃的还是不好吃的,若每天都吃,就会腻了。”

柳青青笑看着小妹,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继续教育她,不可因现在日子好过了,就变得忘了以前吃过的苦。

人还是要时常忆苦思甜、懂得珍惜的。

吃了饭,将收拾厨房的事交给弟妹两个,叮嘱他们下午打个盹儿,起来再练字,小妹也要开始练。

经过中午这件事,柳青青决定要教小妹认字,以后也要读书明理。

现在孩子小,有着天生的纯真和善良,但以后家境好过,攀附而来的人必定会多。

别人怀着什么心思,难以叵测,但她可以先教弟妹读书明理、增加分辨能力和应变能力。

再说了,小妹都七岁了,放在现代世界就是一个小学生,条件允许下,她有读书权利的。

柳青青坐在床边,继续给乔喻凌做新鞋,她虽不会绣花,但手指异常灵活,穿针引线很快。

乔喻凌本想拉她温存一下,可见她如此认真地做事,便忍住了。

会在身旁看她做鞋,看了一会儿不禁轻叹。

“媳妇儿,你这双手,是上天给饭吃。”

既会做好吃的,拿刀还有模有样,现在针线活儿也做得那么溜。

可惜不会绣花啊。

“放心吧,我会好好珍惜我这双手的,下次学了绣花,给你绣荷包。”

柳青青扭头微笑看了男人一眼,又立刻转过头盯着鞋底儿,手中动作不停。

“嗯,不用想当绣娘,能给我衣裳绣花就好。”

乔喻凌伸出手指撩了小女子一缕发丝,在指间温柔缠绕,提出他的要求。

吃食也就算了,绣花这种事,还真是希望她只为他而绣。

“嗯,明天我去看看月儿怎么绣的。”

柳青青又看了男人一眼,便有些明白过来,他想要她为他做点事情。

就像闺房里那点乐趣,男子愿为女子描眉、女子愿为男子挽发。

说到明天的事,柳青青又不禁一声轻叹。

“明天开始要晒许多东西,这天可别下雨才好。”

“这天虽热,还不算闷,暂时应该没雨吧,不过西边有黄云,夏天的雨要来也拦不住。”

乔喻凌说着,便松开撩发的手指,往后躺下,将手枕在脑后。

“豆角做成酸豆角,还是不怕天气的,黄瓜我想做干黄瓜皮,至少需要两个好天,辣椒也是。”

柳青青拧了拧眉,刘家地里现在能摘的也就是这些了,其它只有青菜,冬瓜和南瓜还不到时候。

“媳妇儿,若是吉祥酒楼也想要买你做的干菜,卖么?价钱恐怕不如你卖吃食好赚。”

乔喻凌闭着眼,突然缓缓开口。

“若咱们家有钱买地,大量种菜,做出来的干菜,才可以大量卖给别人。”

“但咱们现在只有刘家这点儿菜,自己用或许还够,卖恐怕是没得卖了。”

柳青青继续穿针引线,随口回答着。

“也是,秋收之后,或许可以去打听一下哪里有地,你把诚儿的钱,不如给他买些地留着,到时请人种就是了。”

乔喻凌又说,却是提议柳青青,别将钱压在手中,买了地还能生钱。

拈针的手突然顿住,柳青青突然回头。

“喻哥!这想法好!”

“咱们买个田庄好了,搬去田庄住,还少了闲人闲话的烦恼,做干货也安全!”

“……”乔喻凌睁开眼,无语地看着柳青青,无话可说了。

“怎么?这想法不对么?”

柳青青见男人表情,激动的笑容不由淡了下来,眨着大眼疑惑地看着他。

“就算八百两都在你手中,或可勉强能买座小庄子,若想买座你满意的大庄子,恐怕还要攒两年。”

“除非你还有吃食法子,卖给酒楼。”

乔喻凌笑了笑,还是替一脸不解的小女子解答了。

也不怪她不懂,她一个生长在大柳村连镇上都不熟的小村姑,哪里知道这许多?

不过这小村姑却是个隐藏的赚钱能手罢了。

“吃食……也不是没有,只是……”柳青青拧着纤眉,露出思索的表情。

“我也只是脑子里瞎琢磨,没有自己试过,写不出方子。”

菜谱自然记得一些,虽然不多,但足以让她赚到一座田庄,只不过,她可没有得意忘形,做人还是要低调一些。

“你不是有大厨房了么,热天不用出门,多试试呗,我不介意替你试菜。”

乔喻凌勾唇,鼓励着似乎很烦恼的小女子。

“嗯。”柳青青点头,露出笑容。

原本不想太快进行这个计划,但男人点醒了她。

若是大柳村有这么多麻烦,她可以搬进田庄,有佃户干活,家里可以再找几个人照看,闲人也进不了她的厨房。

不,是进不了他们家了。

就像现在这样,用围墙将家保护起来。

只不过走出院子,仍然要面对太多探究的目光,有人在好奇、有人在眼红、有人或许是真心实意想和他们打交道。

但她已很难分辨清楚。

为了在这村子里既能保持距离又不被孤立,她就算太悍太不愿意与人往来,也还是要周旋一翻。

去了田庄,会不会好一点儿?

但想到弟妹们,她心中又纠结起来。

出生在农家吃过苦头的孩子,若是身份上进太快,会不会对他们的成长有影响?

若将来都长成了娇纵跋扈的孩子,岂不是她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