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削面配新鲜的黄瓜丝,撒些葱花,用热汤调了味浇上去,再搁两个荷包蛋,每人一碗,美美地吃完。

柳青青交代两个小的看家,她去把他们屋里的被子也给拆了下来,一起叠放进箩筐里。

“全洗了?”乔喻凌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看着柳青青。

“难道要告诉那些好奇的妇人,咱们的被子那啥了咩?”

柳青青白了乔喻凌一眼,率先走在前面。

“哪啥了呀?”乔喻凌挑着一担箩筐追了上去,故意问。

“讨厌!”柳青青瞪了他一眼,又往前快步走去。

见她脚下生风,乔喻凌原本还有些担心她初经人事身体不适,现在才知是他想多了。

她的精力很旺盛,恢复得很快。

但他还是不敢惹小女子真的生气,因而连忙换了个话题说。

“媳妇儿,若是今天网到了大鱼,能烤出来吃吗?”

“试试吧,片出来用油煎得黄灿灿的,多串上几片,说不定喜欢吃的人更多呢,还可以裹面浆来炸。”

说起做吃的,柳青青的心情立刻阴转晴,兴致勃勃地说着吃法,也有些跃跃欲试。

“喻哥,今天加油撒网,总能网到几条大鱼的。”

“嗯,试试。”

乔喻凌看着一脸期待盯着自己的小女子,可说不出不到河心大鱼少的话。

俩人说说笑笑便到了河边。

今天来得比较晚,河边洗衣的人更多了,水埠头上都是谈笑风生的妇人。

柳青青一见,立刻转身就走,连招呼都省了。

有妇人听见动静扭头一看,就看到背着箩筐离开的柳青青。

有心想喊,但想到柳青青那生人勿近的性子,最后还是放弃了。

“柳青青总把咱们当敌人防着,可真是让人不知如何打交道了。”

一个妇人也看见,不由感慨了一声。

“哎,谁让她有两个坏嫂子,那晚又经历了刘氏的事呢,换了谁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呢。”

“也是,有些人确实不道地、无德,可关咱们啥事儿啊,别人惹的事儿不能算到咱们头上吧。”

“或许,她是分不清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了吧。”

“可不是?以前她还会和我们打声招呼呢,现在能露个笑脸都不错了。”

“今天连笑脸都没了呢,扭头就走了。”

“那是没地方了吧。”

“以前还会坐坡上等呢。”

“乔猎户在那边打渔呢,这也不能怪她不等吧。”

“……”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谈论着柳青青最近的态度。

只是谁也没敢高声,也没敢说柳青青的坏话,只是客观地议论着她态度的转变。

柳青青的可怜、柳青青的悍、柳青青的遭遇、柳青青的变化……

水埠头上,就连原本的说笑声也低了不少,话题全是柳青青。

往西的河岸边,乔喻凌到了经常下网的地方,刚将网撒下去,就看见柳青青快步走了过来。

“没地方?”乔喻凌扭头。

“嗯。”柳青青应了一声,将箩筐放到一旁,走到乔喻凌身旁看着网沉入了水里。

“我来拖网?”柳青青看着从水里延伸出来的网绳,有些跃跃欲试。

“不行。”乔喻凌一口拒绝。

“为何?我有力气。”柳青青不解地看着他。

“要我明说?”乔喻凌拽着网绳,也扭头看着她。

“说!”柳青青两手叉腰,大有说服不了她就不罢休的姿态。

“若是以往或可让你试试手,但今天……你的力气若还未在床上用完,我不介意回去再办了你。”

乔喻凌似笑非笑地说,就看着因他的话而俏脸红透的小女子,突然转过了身背对着他。

“我还是去那边等着吧。”柳青青落荒而逃。

“哎,急什么,我现在又不能吃了你。”

乔喻凌眉眼含笑,被小女子的反应给逗乐了,喊着她。

柳青青只作没听见,又回到水埠头那边去了,老实地坐在河坡上,两手撑着下巴,却是望着乔喻凌那边发呆。

虽然隔得远,但她依然能想像出男人用力拖网时手臂上那鼓起的力量。

真帅!

“哼,这都成望夫石了,真是不要脸!”

突然,身旁传来一块嘲讽的冷嗤。

柳青青懒洋洋地扭头,就看到柳杏挽着一只竹篮走过来,不由撇嘴。

“我一小媳妇,望我自家的男人,怎么就不要脸了?”

不等柳杏反驳,在坡下妇人们都扭头望过来时,柳青青又补了一句。

“有人每晚都躲在篱笆后面,偷看我家男人,那才是真的不要脸啊!”

“你说谁?”柳杏一听顿时胀红了脸,拿手中棒槌指着柳青青,“你敢血口喷人!”

“呵呵,我说谁了吗?你至于做贼心虚吗?怎么水边那么多人,就没你这么激动呢?”

柳青青两手一撑站起了身,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突然大声叹了口气。

“唉,为了挡住不要脸的人偷看我家英俊的汉子,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把围墙砌起来呢。”

“我和我家汉子总算能睡个好觉喽,不然哪,半夜那什么的时候,总感觉窗子外面都有人偷看呢,睡不安稳啊。”

这些话,柳青青在昨天以前都是不敢说出来的。

但昨天她真正成了乔喻凌的女人,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媳妇了,有些热辣的话,也就敢厚着脸皮说出来了。

当然是在乔喻凌不在身旁的前提下。

水埠头上全是大小妇人,柳青青这话啥意思,一听就明白。

因此,有了前面的偷看之说,大家的目光全刷刷地看向了柳杏。

“你和你汉子干什么关我啥事,为啥要跟我说!你怀疑我偷看?这么不要脸的话亏你说得出来!”

柳杏气得胸口起伏、气息不定,手中紧紧攥着棒槌,忍着没有一棒槌打过去。

但她别说脸已红透,就连眼睛都红了,声音带着哭音。

“我一个未嫁的姑娘家,竟然让你这么说,你毁我名声,小心不得好死!”

“呵,你也知自己是未嫁的姑娘家?在我男人面前献殷勤还少了?因妒嫉而找我麻烦还少了?你的名声你自己要了吗?”

“想着别人的男人,你想过自己怎么死了吗?浸猪笼怎么样!”柳青青冷笑着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