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一翻哭诉,柳诚也红了眼睛,柳芽儿见姐姐哭了,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一哭,四周气氛更加冷凝,就有人无法沉默了。

“青青啊,这事说起来确实有些不地道了。”一个妇人率先站出来。

“我是传了,但我是听隔壁王家嫂子说的,王家嫂子,是从大槐树那儿听回来的,我们只是在奇怪这事,并没有坏心思,你别多想。”

“是啊,我也是去村头买豆腐时,听人说的,也很奇怪,水逆之事我们也不懂,但青青你进门才几天,怎么就有人说克夫呢。”

“我看这事跟周嫂子有关系,她下午去过槐树底下。”有人告状。

“我也看到柳义媳妇去过大槐树那边。”

“柳忠媳妇去村头买了盐,还骂了青青今天没回门,让她白买了一块肉。”

“……”有人起头,很快带动大家纷纷开口,都在说这事是怎么传起来了。

被柳青青这么一哭,自然没人敢再说克夫有事值得怀疑了,只说不应该。

虽然柳青青此举,是要勾起别人同情心,以后不要总找自己麻烦,但这些人的注意力还在八卦真相上,却没有多少是非心的流露。

柳青青心底一阵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这些都是没上过学的农家妇人,见识有限、思虑不周,也在所难免。

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还能期待她们有什么高端思想呢?

先前是她想太多。

但听这些人议论的话风,总算没有对自己不利的,也算不错的收获了。

“多谢大家体谅青青的处境,青青和夫君感情很好。”

听见有人提到自己和乔猎户同进同出,柳青青立刻把泪一抹,开口解释。

“自带着两个弟妹住进了乔家,夫君就好吃好喝地待着,那天上山打到的山鸡,也没拿去卖掉,回家就做了菜。”

“我们成亲当晚还去河边打了鱼,今天还没吃完,今天又买了肉,让我们吃到饺子。”

“这才几天,诚儿和芽儿气色都红润多了。这么好的夫君,我只想好生珍惜着,不想看到别人说闲话让夫君心情不好。”

“诚儿和芽儿也很懂事,并不想只等着姐夫来养活,他们也想干活赚钱,为自己将来撑起三房的家而努力。”

“但是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真是让人难过,为什么我们安安份份的过日子,还有人盯着不放,想害我们,心眼太坏了。”

柳青青也不指名道姓,并不区分到底是谁的心眼坏,她说着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青青你别难过了,公道自在人心,有坏心思的人,自然讨不了好去。”一个老头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

“是啊,柳杏的事说得清楚,背后传你坏话的人,只要稍加打听,必定查得出来,到是你,好好过日子,眼睛哭肿了,回去还不得让乔猎户问起?”

这时,村长才缓缓开口。

刚才他不作声,就是等村里人先开口。他也想看看,这些人欺负可怜的孩子还能到什么程度。

若他们只是无心,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村长自是精明人,并不急着替柳青青出头,免得为后面借钱的事落人话柄。

村里人的话,有时也能成为一种风向,现在至少都是同情柳青青的。

“以后,这种一听就是抹黑青青的话,可不要再说起。”村长看向人群,声音威严。

“知道了,再不说了。”

“依我说,把那个害青青的人揪出来,骂一顿。”

“我看也不难,大家心里怕也有数的。”

“……”妇人们自然不敢争辩什么,只不过这事到底连累了她们被村长斥责,心里还是有些懊恼的,因此都嚷嚷着,要把真正传这话的人揪出来。

“村长,这第二件事,已经说过了,现在……”

柳青青抿了抿唇,不想继续在这事上浪费时间,于是征询地看向村长。

“嗯,这事我和耆老们都商量过,同意借钱给柳诚做本钱。”

村长点点头,也不提进屋说,当场就说起此事。

“但柳诚还小,你是他姐姐,要替他好好掌着三房的家,做什么赚头不要太急进,慢慢来,一点一点把三房立起来。”

虽然这是场面话,但此时人这么多,还是要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次的。

“知道了,大伯。”柳青青连忙识趣地低头受教。

“你们的地还没垦出来,要建鸡舍有些慢,小鸡崽可以早些来捉,李耆老的亲家住在隔壁村,家里就盘了小鸡,他答应带你去,明天可好?”

“多谢大伯,明天可以,只是鸡笼……”柳青青一听有人带路,自然欢喜,但很快就被鸡笼难到了。

“一般鸡笼可不行,李耆老家有个养小鸡的细笼,可以借给你用用,以后,你让乔猎户自己做一个。”

“太好了。”柳青青一听眉头顿展,这真是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不用等地弄好,可以先捉鸡崽回来养着,两不耽误。

“你们等一下,我去拿钱,柳诚你要签下借钱字据。”

终于,村长说到了最后一件事,但他并没有急着回屋,而是看了人群一眼。

果然,这些人先听捉鸡崽的事到没多想,一听借钱,两眼顿时放光地看向了他。

“你们不必多想,柳诚这三房啥情况,不用我多说,虽说青青嫁了个好男人,但也不能将三房的担子都搁在乔猎户肩上”

“乔猎户是条汉子,村里也不能完全不管,因此我和耆老们商量过,可以借五两银子给柳诚起家,等他长大了还钱。”

众人一听,纷纷议论起来。

“柳诚借多少钱啊?等长大得多少年哪。”

“村长,我家最近要揭不开锅了,能借几吊钱不?”

“村长,我家那傻小子都十八了,还没钱娶媳妇,能不能……”

大家都觉得,他们并不反对柳诚找村里借钱,但村里的钱难借啊,既然柳诚可以,他们也想借啊。

“谁不穷?谁不难?谁家没个要急用钱的关口?”村长却板起了脸,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