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起身吧。”

千赤炎厚重的声音传出来,仿佛带着灼烫的气息,惊动狩风岭的无数飞鸟,一阵振翅煽动的声音之后,那些飞鸟竟成群结队的飞离狩风岭。

千山鸟飞绝。

这是千赤炎的出场方式。

魔帅的出场方式。

刚来到圣域,唐邪首次听说五大的时候,得知万符殿与药王谷两座势力,武者修为相对较低,却不可或缺,属于功能性的门派。

但他并没有觉得说,玉墟宫、问禅寺、长生堂三座势力,这两座优越多少。

现在一看,他才真正知道这其的差距。

长生堂共有十八魔帅,其千赤炎又属庸的那个,岂不是说,至少还有近半数的魔帅,在桎梏境五品之?!

论实力,长生堂恐怕能灭万符殿三四回了。

这时,千赤炎突然眉头轻拧,问道:“昨晚你们与问禅寺的人交锋了?”

法严和尚的修为在桎梏境二品,尽管战斗发生在三个时辰之前,这里却仍然弥留着他的气息,算换做修为低的武者,也会有所察觉。

“回师伯,是这样的。”燕河躬身道。

“结果如何?”

“这……”

燕河顿时有些坐蜡,目光一动,说道,“昨夜共发生两场战斗,第一场由季凌跃师弟带队,围剿三名神秘人,共折损十余名师弟……”

说到这的时候,千赤炎脸色微变几分。

燕河继续道:“第二场是与问禅寺法严大战,多亏有季凌跃师弟临时突破,冲过桎梏境三品,助我击退法严,这才保住大家的性命。”

千赤炎原本微沉的面容,顿时反转。

“桎梏境三品?”

目光立即锁定唐邪,千赤炎惊叹道,“你直接由桎梏境一品,接连突破两个小品阶?”

惊叹的口吻暗含质问,没办法,换做谁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都难以相信。

唐邪心头冷笑,不动声色的看了燕河一眼。

这家伙的心眼倒是不少,知道死了那么多人,千赤炎肯定会怪罪他这个领队,故意把话题引到季凌跃身,想借着季凌跃连续突破,缓冲千赤炎的怒火。

之后,唐邪躬身说道:“回师尊,弟子被那神秘人激发潜能,修为一跃直,确实突破了桎梏境三品。”

“我怎么感觉不到?”

“应该是弟子耗费内气太多,气息没有那么浓厚。”唐邪心里一蹬,浑然忘记,以千赤炎的修为,大可以探查到他的修为高低,尽管他现在的力量已换为真气,能够混淆视听,但想伪装出桎梏境三品,还是有太大难度。

好在千赤炎没什么疑心病,果断相信了唐邪的解释,振声大笑,道:“哈哈,外界盛传问禅寺出了个新晋天骄,法号法严,看来也不过如此,我千赤炎的弟子,远他要强得多了!”

众弟子都跟着言语附和,盛赞唐邪。

“没错,季凌跃师兄昨晚光芒万丈,那问禅寺的和尚厉害可不止一倍!”

“千师伯,我觉得应该升季凌跃师兄为魔将,他当得起这个盛名。”

“是啊,我们有两位魔将师兄带队,实力大涨数倍啊!”

听着这些阿谀逢迎的话语,站在人群内的路障他们,忍不住偷笑起来。

一个个的还引吭欢呼呢,殊不知,真正的季凌跃早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千赤炎大手一挥:“好,季凌跃受封。”

“弟子在。”

唐邪忙拱手说道。

“今日起,季凌跃晋升魔将,与燕河共同领队。”千赤炎说罢,又取出一部墨色玉牌,递给唐邪,“凌跃,为师再赐你一部新功法,你潜心修炼,定大有裨益。”

“多谢师父。”

唐邪算是发现了,这长生堂所用的玉牌,统统是墨玉材质,应该是跟万符殿有过交代。

等他提炼一道神识打入玉牌,面容不由一震:“道心种魔?”

“不错,这部功法,正是我长生堂种魔一系,最玄妙的功法!”千赤炎笑道,“这次炼药大典,会有不少资质出众的年轻一辈登场,如果有机会,我帮你寻一个回来,给你做种魔的炉鼎。”

种魔一系的修炼方式残酷至极,需要将魔种植入炉鼎体内,等他修炼成熟,再强行夺回,与自己的道心相融,达到一种道魔合流的至高境界。

唐邪心厌恶排斥,但表情做足效果:“多谢师父抬爱,弟子定不负师父的期望。”

“嗯,不错。”

千赤炎满意点头,脚底轻弹,飘回那座车厢之内,帘子合,沉厚的声音响起,“启程,前往象州。”

而另一条路径,亦有百人在赶路。

他们头戴斗笠,身背经纶,手持念珠,穿的或是袈裟或是海青。

问禅寺佛修。

“法严,你所言当真?”

队伍的间,一名五六十岁的佛修面露凝重,说道,“那长生堂内,竟然还有能打败你的年轻魔修?”

他是法严的师父,此次问禅寺参加炼药大典最高的统领者。

慈怀。

对面,法严双手合十,面色却一阵冰寒:“是,他修为高,只耗用内气挡住了我的大明王掌和菩提杵。”

想起昨晚的那场厮杀,法严的脸色越发难看。

虽说他不是问禅寺最拔尖的年轻一辈,但在同龄人里面,绝对是修为最高的一个。

师门也正把大量的资源倾斜给他,让他能够得到最快的飞跃。

结果,一出寺门,历经的第一场战斗,被一个差不多年纪的魔修给打脸了。

“你确定他不是驻颜有术,隐藏了自己的年龄?”慈怀又问道。

“不是,看他的内气质地,与我年纪相当。”佛修的功法神妙,只凭内气,能判断一个人的年纪大小。

“这真是……该死!”

慈怀知道自己是佛门大师,不该说这种泄愤的话,但他实在忍不住,集那么多资源于一身,培养出一个法严,结果呢,一出门被打脸,还是与他问禅寺敌对的长生堂,这让他如何能忍?

说到这,法严突然露出一抹怪异的思忖之色:“对了,他的内气有些怪,似乎不像是我们寻常人的内气。”

“嗯,怎么说?”

慈怀猛然来了精神。

如果内气有异,那有可能是利用了某些手段强行提升修为,那样的话,问禅寺的颜面便也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