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江行墨所言,开发容易,运营难。

这其中的琐碎事实在太多太多了,不过夏楚撑住了,因为江景远在背地里帮她。

又是一年,d实验室落成。

组建成功的那一天,夏楚喝了个酩酊大醉。

江行墨掐她面颊:“不能喝就少喝。”

夏楚环着他脖颈:“开心嘛。”

“开心的是我。”江行墨道,“谢谢你。”

夏楚抬头,醉眼朦胧地看他:“谢我做什么?没有你就没有我。”

江行墨眼底全是浓浓的爱意,他吻她额头道:“辛苦了。”

不辛苦,夏楚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夏楚只觉得十分满足!

然而这到底不是结束,反而是不幸的开始。

她大包大揽,把江行墨推向了d实验室,启动起来的d实验室也耗费了江行墨大部分精力,两人时常忙到只有深夜回家才能说会儿话。

夏楚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经营一个公司所要付出的代价。

《偏见》大爆,眼红的人极多,她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好在背后有江景远帮她,可即便如此,她也是心力交瘁。

一个慈善晚会上,她喝了很多酒,有人在故意折腾她。

一个女人,一个漂亮且极有能力的女人,总能激发一些男人的恶欲。

江景远在场,他安排人帮她化解了危机,把她也带了出来。

夏楚紧皱着眉,向他道谢。

江景远道:“你太心急了。”

虽然喝了很多酒,但夏楚还是保有着足够的清醒,她摇头道:“时间不等人。”

江景远没再说什么,只是驱车把她送了回去。

下车后,夏楚又向他道谢,江景远说:“注意身体。”

夏楚在下面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冷风吹得头痛后她才慢慢上楼。

她心急吗,她的确很心急。

距离十年之约仅剩三年多了,她得快一些,更快一些,她希望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给江行墨留下更多。

回到家时她才发现江行墨已经回来了。

江行墨拧眉道:“是新龙的慈善晚会?怎么不叫我一起?”

夏楚道:“我听alvin说了,你们正在测试m神经。”

江行墨道:“你推掉就是了,这种宴会没必要……”

“还是要去的,下周偏见有新元素上线。”

江行墨欲言又止。

进度太赶了,他建议过可以慢一些,但是这方面一直是夏楚主持,他过分干涉会影响她的决策力。

夏楚挽着他胳膊道:“我累了。”

江行墨将她抱起来,这一抱他又蹙起了眉头:“你要好好吃饭。”

夏楚窝在他怀里道:“嗯。”迷糊糊的眼睛都闭上了。

江行墨十分心疼,哪里还忍心多说,道:“先别睡,去泡个澡。”

夏楚道:“不想动。”

她往日里容易害羞,喝了酒倒是爱撒娇,江行墨吻了她一下:“懒鬼。”

这么说着已经抱她去了浴室。

将她的一身礼服褪去,看到她纤细的腰身,江行墨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怎么又瘦了。

本来骨头架子就小,这一瘦显得异常纤薄,好像一只手就能拢住。

江行墨把她放到了水中,夏楚眯着眼睛道:“别走。”

江行墨喉结耸动了一下:“你累了。”

夏楚扯住他衣袖道:“你又不累。”

江行墨眸色陡然变深:“一会儿可别后悔。”

“后悔什么?”夏楚的确是醉了,她弯着眼睛笑,“你不想我吗?”

怎么可能不想。

江行墨拿住她的手,让她自己试试他想不想她。

很快夏楚就悔得不能再悔了,可惜箭在弦上,还是她撩拨的,就只能边哭边受着。

江行墨也没怎么闹腾她,将人擦干放到床上后,他把她小心地拥入怀中。

“江行墨。”

“嗯?”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她说话,江行墨低头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江行墨笑了笑,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心却有些空。

欲望不是个好东西。

它会把初衷给吞噬得一干二净。

这半年来,夏楚走得太快。

江行墨虽然在d实验室忙碌,但连线的事务他都有分神关注,夏楚的一些动作他看在眼中。

不忍多说,心中却有停不下的焦虑。

金钱会滋生贪心,而贪心是永远都无法被满足的。

夏楚是因为他而迈入这个漩涡。

他怕她深陷其中,无法脱身。

他们认识了七年,第一次意见产生分歧,是在年末时针对游戏的收费模式进行的改革。

营销部建议增加新的兑换系统。

夏楚同意了。

看到这份报告,江行墨立马找到夏楚。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江行墨无论在人前是怎样的暴脾气与严苛,但只要对着夏楚,都是另一幅模样。

但此刻他一脸严肃:“这个不行。”

夏楚一怔,起身关了门道:“我已经同意了。”

江行墨道:“这是在消耗玩家对游戏的忠诚度,是杀鸡取卵。”

夏楚避开了他的视线,说道:“不至于这么严重,而且偏见的收费模式相对来说已经十分低廉,该适当提高一些了。”

“这是适当提高?”

夏楚坐进椅子中,轻声道:“你放心,我们做过多次模拟推演,不至于出问题。”

江行墨盯着她:“我一直都不过问你的决定,但你当真以为我看不懂这份报告?”

夏楚心猛地一跳,抿紧了嘴。

江行墨见她这样,又是一阵心软,他声音放缓了许多:“我虽然不喜欢做游戏,但你为这个游戏付出了太多心血,不要太着急,别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

这话放到外头,只怕整个连线都会吓一跳。

他们的d大魔王何曾有过这样和颜悦色的耐心模样?

夏楚垂着首,盯着这份报告:“已经宣传出去了,停不了。”

江行墨眯起眼睛:“夏楚,你骗的了我?”

夏楚猛地抬头:“我已经签字了,就不可能停下。”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的目的就是赚钱,而我们很缺钱!”

江行墨眸色沉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嘴角露出了讥讽的笑容:“是你缺钱吧。”

说完这句话,他大步离开。

房门关上,坐在办公室的夏楚攥紧了拳头。

十年,她最初觉得这是个庞大的数字,是个数都数不到头的漫长时间。

现在她却觉得它太短了,像悬在头顶的刀,随时会坠落。

江景远从没告诉过她,十年后会怎样。

但夏楚自己却知道。

纸包住火,总有一天江行墨会知道真相。

而以江行墨的骄傲,他怎么可能会容忍这样的欺骗。

他对她越好,他越深爱着她,那悬着的刀便越发锋利。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给他创造更多。

两人三天没说话。

之后江行墨受邀去瑞士参加了一个会议,更是走了一个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