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弥也说得对,再深的爱意,经过这么多年的冷漠和折腾也没了。现在她对王,是一种想占有和控制的心态,所以虽然恼火异常,但却没有令她惭愧和痛苦,只道,

“说不定是他的意志太顽强了,过去的事不能完全忘掉。还有,宗政弥也死了,那盅力又降了一少半,因此就算王仍在控制之中,爹也要早做打算。”

“你放心吧,咱们赵氏一族的生死,全系在这小小的盅虫之上,我何敢不备后路?”赵知信哼了一声”

“于我看最好的当然是保持原状,有八成以上的机会正是如此。但最近宁山老匹夫安静得有点过分,王又积极参与军中事务,虽然并没做出格的,我也会仔细盯着的。”

……侧妃,您就这么把白芍送过去了?”轻烟走后,张婆子担心地道,“您就不怕白芍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心思走了,强留反倒是个祸害。”赵碧凡恶狠狠地说”“你没瞧见刚才她那样子么?表面上诚惶诚恐,好像还对旧主恋恋不舍的样子,其实,恨不得快点离开咱们院里。”

“难道就容那小蹄子得意?”张婆婆不以为然的撇嘴道。

“你看吧,她蹦醚不了多长时间。”赵碧凡冷哼,“这院里的事,她知道的不过是浮皮了草的那些,到了人家那里没有分量,谁还高看她一眼呢?人哪,对就对到底,错就错到头,像她这样脚踩两条船,终究是两边不到岸的。”

,“可也太便宜她了!”

,“她不过是因为我被王厌弃了,怕再没机会往王的床上爬而已。”赵碧凡表面平静,但心里气得很,因而连这种平时不会说的,“难听话”也说了出来”“可是那院的梅小芳是好相与的吗?白芍怕连王的身边都近不了呢。”

其实,她还真看错了石中玉。因为石中玉才不管白芍的事,只要白芍插手不到主院和宝宝们的事就成。其余的,慕容恪自己会处理或者拒绝,也只有他直接拒绝,白芍才会清醒。在这一点上,石中玉很信慕容恪。用现代的话讲,慕容恪似乎有感情洁癖,爱一个人,心里就容不得其他,长着妖孽脸,桃huā眼,却绝对绝对不是个huā心的男人。

也正因为这难得的品质,所以才是极品,“尤物”吧?

,“老奴就是怀疑白芍能被王要到主院去,必是卖了什么好处给人家。”这边,张婆子继续撺掇着,“不然”王要人侍候,府里和外面多少好的没有,那院里又有轻烟和银盘主事,犯不着找今年纪大到给人家当填房都成问题,也没有多出挑的丫头。”

“且容她高兴几天,将来指不定还能用上这废棋。”赵碧凡说着,突然一愣,从张婆子的话中,听出些不妥来。

是啊,白芍给了主院什么好处?她了解白芍贪而狠、脑筋又过分活络的品性”好多真正的大事都不曾让白芍知情,而那些无伤根本的恶事,那贱人又有份参与,量她不敢往外说。再仔细想想最近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意外,就是无缘无故生病的事了。

张婆子之前早就唠叨过,说她这病来得太蹊跷,说不定是有人下毒,虽然大夫没查出什么来,但这话也不无道理。难道真是白芍下毒?但,她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只为了让梅小芳高兴,在梅小芳那卖乖吗?

不不”梅小劳九成九就是石中玉。那个女人不会这么无聊,为人鬼精鬼精的,如果没有特殊的目的,这么折腾她,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那么……在她病平,她损失了什么呢?她有什么被人谋了去呢?

赵碧凡一时想不通,就把张婆半打发走了。她身子衰弱”又劳心劳神,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她略一翻身,碰到背上放血的伤口。疼痛,令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白芍不是拿走了她的血到主院去吧?放血时,是白芍在一边侍候着的。

想到这儿,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浑身冒出冷汗,连呼吸也差点断绝。

喝了她的血,哪怕只一点,都能斩断她与那断情盅的联系。也就是说”王将回忆起过去的事,他们父女再也控制不了王。宗政弥也毕竟已经死了,所以她和那只盅的联系”是她手中唯一的筹码!也是最后的一点控制力。说到底,他们父女依赖着那只盅”反过来,那依赖也是他们最强大的力量。

不,等等。血与盅的事,只有他们父女和宗政弥也知情,梅小芳又是从何得知的?白芍更不会打探到这种秘密的。是她想多了吗?是她想多了吧!但,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让她爹留意这件事!

上上下下想了个通透,赵碧凡立即修书一封,叫张婆芋秘密地送给赵知信。可是她忘记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她多能算计,也逃不过老天的安排。正是白薇偷听到血与盅的秘密,又是白薇为了保命,在被石中玉抓到后,供了出来。

宗政弥也身死,慕容恪差点丢了半条命,这是正常的盅毒反应。

可其实,石中玉用宗政之血挽救了慕容恪。随后慕容恪在大夫诊病时做了假,装成病得死去活来。再加强上宗政弥也的尸身又被砍烂,掩盖了一切蛛丝马迹。而赵氏父女这类人,对自己利用过的、伤害过的、抛弃过的人和事比较健忘,所以根本没想到白薇泄秘这一层可能。

在惶惶不安之中,赵碧凡熬过了三天。第四天下午,赵知信来探望病中的女儿了。两父女在人前演了一出父慈女孝的好戏,随后就回屋密谈。

“得了你的信儿,我特意叫王做了几件事。”赵知信低声道”“都是他应该会反对的。”

他做了没?”赵碧凡连忙问。

,“他很厌烦,斥责了我,但确实是做了。”赵知信点点头,神色放松地道”“这说明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还被断情盅控制着。”

“爹,您能确定吗?”赵碧凡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也知道他那个人,骄傲得很,是个连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的主儿,凡事随心所欲,不可能知道被蒙蔽还装成没事人似的,所以断不会错的。”赵知信很肯定,但话风又是一转,“不过不知是那盅出了问题,还是当初卖给我盅虫的那人说大话,那盅在王身上的效果并不彻底。至少,他没有宠爱你。”

这话,令赵碧凡备感羞辱和绝望。

宗政弥也说得对,再深的爱意,经过这么多年的冷漠和折腾也没了。现在她对王,是一种想占有和控制的心态,所以虽然恼火异常,但却没有令她惭愧和痛苦,只道,“说不定是他的意志太顽强了,过去的事不能完全忘掉。还有,宗政弥也死了,那盅力又降了一少半,因此就算王仍在控制之中,爹也要早做打算。”“你放心吧,咱们赵氏一族的生死,全系在这小小的盅虫之上,我何敢不备后路?”赵知信哼了一声”“于我看最好的当然是保持原状,有八成以上的机会正是如此。但最近宁山老匹夫安静得有点过分,王又积极参与军中事务,虽然并没做出格的,我也会仔细盯着的。”

,“军中的事我不懂。”赵碧凡皱眉”“但,都在您的控制中吗?”

,“你当你爹这么多年是白忙活吗?”赵知信得意地道,“明镜大军中,重要的将领都是咱们的人,城内的守军及城外的驻军、还有城务尽在我的掌握。以前宁山老匹夫的手下,全被替换到其他小地方和前沿要塞去了他现在就是没牙的老虎。至于王,他勇冠三军,万人难敌又如何呢?手中没有兵,一个人是永远无法和军队相抗衡的。”

赵碧凡知道她爹在弄权上是把好手,也相信他这话,但若王是演戏给他们看呢?她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虽然随即否定因为慕容恪从来不是个能忍耐的人,可却总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于是,她不放心地问”“若出意外呢?爹可有应急之策?”

赵知信想了想,“你的担心倒也不多余。其实军中也并非铁板一块,甘锋有个别子叫甘绍廉,虽然是个文臣,但却在城内带兵。不过他即不能打,又不会兵法,就是书呆子气一味反对我罢了。我派人盯着他,他就闹不出大动静来。唯一的巨大威胁来自朝廷,我怕宁山老匹夫会暗中与朝廷联手策反王,那样就算王仍然被盅控制,也难免会犹豫误事。”

“那怎么办?”

“放心,我在太府都里安排了细作,而且接近权利核心,那边有个风吹草动,我这边就会知情。”赵知信冷笑”“慕容长天,黄口小

儿,定料不到我的钉子钉在了哪儿。如果……万一……天要亡我赵家,毁我多年基业,我们只要先下手为强,先死的,绝不会是我赵氏!”

“但愿别到那一步,不然,岂不是鱼死网破?”赵碧凡白着脸道。对于她来说,得不到爱情,得不到家庭,甚至连容貌也要失去了,于是对生命就特别珍惜起来。

,“总之,王活着,为我们所用,万事大吉。可若他再不是傀儡,还反过来要对付我们,就一定要毁掉他。到时候,还要你在内府策应,先活捉了他妻儿再说。”赵知信恶狠狠地道”“你假装养病,别让他们怀疑,但那院里的情形却不能放松啊。

赵碧凡应下。

父女二人又商议许久,确定外要防朝廷,内要控主院,然后才各办各事去了。

他们父女都是没有爱的人,眼中只有利益权衡和自私自利,所以不能想到,也无法理解慕容恪这样任性妄为的人,可以为了妻儿演戏示弱给他们看。也正是这判断失误,才让慕容恪有了更好的机会。

赵知信最担心的就是朝廷和慕容恪联手,最不担心的也是这个。

他觉得慕容恪早年与朝廷翻了脸,以他的性子来说,现在就不会回头。可慕容恪现在担心的不是自己,为了石中玉,为了左左和右右,

他什么头都低得下去。

晚上,他心思重重的回到主院,可还没进内院的门,就有香风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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