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前,大臣们跪了一片。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母!若陛下不早早开枝散叶,只怕举国上下动荡不安!”

礼部尚书把头磕在地上,誓有皇帝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他年纪大了,朝歌一时半会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只能小心翼翼地供着。

稍有不慎,他就成了逼死良臣的昏君,遗臭万年。

“这就不劳尚书大人担心了,诸位爱卿都起来吧。朕,今日有消息要宣布。”

朝歌坐在金銮大殿的高高龙椅上,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

他觉得肚子里有东西好像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可能孩子感应到他的小爹爹要说关于他的事情了,迫不及待地想出来亮相。

“陛下不答应娶后纳妃,老臣就算磕死在这里,也不会起来!”

礼部尚书头都没抬起来一下,依旧固执地跪在那里。

他还有最后的杀手锏,就是再不同意的话,就要起来撞柱子了。

这一招,历届老臣屡见不鲜的把式,光明正大地威胁皇帝,还说不得杀不得,否则就是无德昏君。

“朕且问你,娶后纳妃是为了什么?”

朝歌不紧不慢地问道,扫视着下面的那群大臣,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自然是为了给皇家延绵子嗣,稳定朝纲。”

礼部尚书以为皇帝有了松动的意思,赶紧抬起头来,却还是僵持着没有起身。

“那不就得了,朕此刻要宣布的消息是,子嗣已经有了,你们不必再多言。”

朝歌一摊双手,就这么轻松随意地宣布了这个消息。

众朝臣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被这个消息砸得七荤八素。

“这……这陛下宫中并未有任何宫女留宿,又后宫空虚,哪里来得子嗣?”

礼部尚书拧着眉毛,连底下的两撇小胡子也在用力。

“怎么?就非得是宫女么?”

朝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玩心大起,想着来作弄一下这些大臣。

让他们平时动不动就威胁说教自己,这下轮到他来好好玩玩儿了。

“那难不成还能是太监?”

礼部尚书脱口而出,说完就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这种话和他老古板的形象实在是太不符合。

不妥,实在太为不妥。

不过关于史书上记载最年轻的太监大总管吉祥,和陛下的风言风语,也不是没有传出来过。

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平时也是格外亲密,说话更是口无遮拦,舆论吉祥犯了什么错,陛下都不会怪罪于他。

还有人说,那白面太监吉祥,根本六十多女人,而且是过去一直和陛下在将军府上伺候的。

民间流传的版本,是陛下当年为了救吉祥,跪在长乐坊下求将军开恩,饶过两人的奸情。

而后来可怜的将军原谅了陛下,又舍不得杀了背叛自己的少年,更是心软饶过了吉祥的狗命。

没想到痴情的将军,这心软的举动却换来自己最后那样悲惨的下场。

“也有可能不是宫中的啊!”

朝歌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们的反应。

朝堂下方身杆挺立的顾知礼看了看朝歌,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这小东西,越发地有小性子了,竟然开始这样捉弄朝臣了。

不过也好,省得他整天在人前板着脸装小古板,也太没意思了。

“宫外的?陛下见到了什么人?那些来路不明的女子,连脸都不敢露,说不定是哪里来的野种,想要欺君罔上,换来荣华富贵!还请陛下明察!”

礼部尚书在这件事上执意反对,看来他也不仅仅是想要皇帝纳妃这么简单了。

一开始还说是为了子嗣,现在一听朝歌说有了子嗣,就赶紧把那未出世的孩子打成野种。

这一下,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礼部尚书,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机不纯。

而这其中的目光,有一道最为锋利,几乎要把这老头子给凌迟了。

那道目光的主人握紧了手上的暗器,眼神阴狠:居然敢骂老子的儿子是野种!不想活了!

“野种?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啊,礼部尚书侮辱皇家子嗣,暂时收押国子监,卸职反省!”

朝歌看到顾知礼的动作,生怕他要在朝堂上闹起来。这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他可没办法为顾知礼脱罪。

大殿行凶,这可是死罪。所以他抢先处置礼部尚书那老头儿,把顾知礼的动作堵回去。

“陛下有何方法证明那不是野种?一旦生下来,无论是与不是,都是皇家的丑闻,还望陛下三思啊!老臣被打入大牢死不足惜,可皇家血脉不容玷污啊!”

礼部尚书义愤填膺地取下自己的官帽,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好像自己才是全天下最顾虑大局的人。

“放……放下你的胡言乱语!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一心打算着把你那四十八岁还没嫁出去的姑娘给朕当皇后!”

朝歌本来被顾知礼带得想骂一句放屁,到底还是收了回来。

看着哑口无言礼部尚书,他才气鼓鼓地从龙椅上站起来,一掀自己外面那层龙袍,捧着自己圆圆的小肚子说:“你们看这是什么?这是儿子!朕的儿子!将来的太子!”

这些人居然敢骂他的儿子是野种,气死了,要不是想着为小皇子积福,他一定狠狠地罚他们。

都是阿礼,说什么民间讲究头三个月不能说,然后他是皇帝,更金贵,要五个月才能说。

而这五个月还不怎么显怀,他的衣服宽敞,也没什么人察觉到有异样。

毕竟他是皇帝,有着天子之威,谁没事儿敢一直盯着他看,特别是肚子。

被这些大臣又多叨叨了三个月,这下可好,终于说出来了。

想到这里,朝歌才呼出一口气。呼完后发现肚子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圆了,不太像,赶紧又吸了一口气,往前挺了挺,跟炫耀似的。

“这,这,不可能!男人如何生孩子?陛下可有让太医看过,为何没有记载在册?”

负责记录皇帝起居的史官也懵了,他日日跟在陛下身边,竟然什么也没发现。

“爱卿们若是不信,朕现在便宣太医过来,当着你们的面说清楚!”

朝歌放下外面的一层衣袍,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头一次觉得有个崽崽也挺好的。

他一直以来在朝堂上都憋屈死了,还是头一次这么狠狠地打那些大臣们的脸,别提多爽了。

不一会儿,整个太医院都过来了。

那些大臣们静静地等待着结果,可还不能揭晓,过来诊脉的太医们就吵起来了。

“不可能,我行医二十年没出过错!”

“那只能说明你医术不精,接触的都是小病!”

“别争了,你们都诊错了!只有我诊的是对的!我可是师从姚大夫门下!”

……

这些争吵的声音听得礼部尚书心头大喜,看情况,这怀没怀,还存在争议。

据他的判断,应当是皇帝提前买通了一部分太医,根本就是假怀孕在做戏,没想到全被叫过来了,这下可要被拆穿了。

“咳咳,各位大人,这结果到底如何啊?”

礼部尚书把帽子又戴了回去,走过去询问,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那些太医互相对视一眼,然后自动地分成了三派,异口同声地说道:

“是皇子!”

“是公主!”

“是龙凤胎!”

得了。

这下没有任何争议了。

礼部尚书的嘴彻底闭上了,默默地把官帽放在了地上,准备自个儿走去国子监。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陛下还能自己有了身孕。

若是别人怪的,他还有办法除掉,扣上野种的罪名。

这下可好,他敢动一下试试,妥妥的谋害皇嗣。到时候该诛九族的诛九族,该流放的流放。

人到迟暮,晚节不保。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算命的说他升官发财后抛弃糟糠之妻会遭报应,果不其然,这报应一个接一个。

唯一的女儿是个痴傻,四十好几了还嫁不出去,好容易说动别人,又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

如今女儿没嫁出去,他自己也要把官场前途搭进去了。

“臣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跪伏在地,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乖乖,这小皇帝抬手就处置了位高权重的礼部尚书,他们要是说错话还不得立马原地问斩?

“众爱卿平身,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朕要回去养胎了。”

朝歌坐下来,打了个哈欠。他昨儿晚上是真没睡好。

顾知礼那个王八蛋非要同他行房,还美其名曰自己想感受儿子的存在,再三强调自己会温柔一点。

还说什么姚大夫说了,头三个月过了,后面就可以进行房事了,小心一些便是。

朝歌怕伤到孩子,不敢乱动也不敢过于反抗,只得任由顾知礼摆弄,被吃干抹净。

说实话,顾知礼的动作是挺温柔,可架不住那物件儿实在是太过惊人,慢慢来也是让人受不了。

便是缓缓推进推出,也能让他浑身震颤不已。

偏偏他家将军还一脸委屈地说自己没尽兴,不敢动。

王八蛋!有本事就别碰他!

当然,朝歌没有骂出来,为了他的粽子糖和各种糕点。

不出三日。

皇帝陛下怀了孩子事立马炸遍了整个京城。

当然,也传到了遥远的西夏。

上官泠月坐在疯长的野草地上,看着远处的牛羊,坐着的方向正对着大祁。

“别放羊了,王兄让我带你回宫里一同庆祝。那人,他有了身孕。”

耶律和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语气复杂。感谢以下小可爱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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