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小朝儿,你这样我可是会吃醋的
章节报错
轿子里很干净,每一个角落几乎都一尘不染,就像上官泠月本人一样。
朝歌拘束地坐在上面,一点也不敢放松下来。
“看得出来,你很在乎我那个弟弟。”
上官泠月怕他紧张,随意地和他聊着天,完全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
哪怕他用最寻常的语气和别人闲谈,也会让人觉得他是那样清冷出尘,高不可攀。
“将军他待我很好。”朝歌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很奇怪,面对着一模一样的脸,除了一次见到时怔愣了一下,此时此刻却能感受出两个人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阿礼从小脾气就不太好,很少主动待别人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上官泠月在素净的桌面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朝歌。
被人绑了扔到那地方有几个时辰了,他很细心地看到了朝歌因干燥而起皮的嘴唇。
而且这是冬天,冷得厉害,这孩子一直发抖,热茶也能暖暖身子。
“谢谢。”
朝歌感激地接过茶水,泯了泯,又用袖口去擦了擦自己弄脏的杯子。
他处处小心翼翼,拘谨得跟只浑身立猫的小猫一样。
上官泠月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责怪他只言片语,就能吓坏这个孩子。
“你以前……过得很不好么?”
上官泠月没有接触过朝歌这种人,他身边结交的全是名门世家,京城权贵。
就连身边伺候的下人,那也是读过书识过字的,比寻常人家的公子小姐待遇都要好。
他的家世和素养,不允许他去青楼那种地方,更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他从未见过的角落。
一开始他以为朝歌是被顾知礼吓到了,才这样胆小。现在看来,他那个弟弟对这个少年不错。
而且种种习惯,像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一样。
“回公子,朝歌以前,是个乐妓,给人玩赏取乐的。没有好与不好,能活下来,便很好了。”
朝歌说起过去自己的身份,没有丝毫掩饰,他提起时眼里也没有丝毫的怨愤。
“是了,能活下来,便很好。”
上官泠月低头轻轻勾起嘴角,笑起来如莲花般圣洁。
看来无论是低如蝼蚁,又或者高如龙凤,都是一样的命运,生来便伴随着各种无形的厮杀。
人人都想活下来,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命。
“上官公子是国师长子,竟然也会这样觉得吗?”
朝歌没想到上官泠月会是这样的回答,他以为对方会说,活着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难。
他难道不应该是锦衣玉食,被万人供奉着长大吗,又不像自己,生下来就要为吃穿发愁。
“是啊,从一生下来,便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稍有不慎,就丢了性命。”
上官泠月淡淡地说道,他出生时就带着一段模糊的记忆,并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只知道哭闹。
他清楚地听到身边的人说,两个孩子,只能留下一个。
那时他便一言一行都严格按照世人的要求来,越发衬得弟弟顽劣不堪。
其实不过是正常的小孩子心性而已,只因为要求太严苛了,一点小错就被无限放大化。
“怎么会?咳咳咳……”
朝歌被上官泠月的话吓了一跳,不小心被茶水呛到了,咳得满脸通红。
他心里突然想到,那将军他,小时候肯定也过得很辛苦吧。
“慢点儿喝,别着急。”
上官泠月伸手轻轻拍着少年的后背,重新拿了张帕子,贴心地给他擦着嘴角。
他的指尖比葱段还要嫩,蹭到朝歌的脸侧时,还留下了淡淡的兰花香。
过了好一会,朝歌才缓过来,发现此时两个人离得特别近。
他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张清冷出尘的脸就在自己面前,稍稍动一下就快碰上了。
“公…公子,我自己来。”
朝歌结结巴巴地往后缩,却由于空间太小,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
他想起来公主的威胁,要是被她知道了,怕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她拿去泄愤。
“小朝儿害羞了?”
上官泠月没有继续靠近,而是离得远了些,伸手理了理朝歌额前的头发。
他看着朝歌的目光,满是探究和好奇,仿佛想弄清楚,这少年到底有哪里不一样的地方,能值得顾知礼那般对待。
坐得近了,他才发觉,朝歌紧张时会出汗。而出汗后,身体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幽香。
不是很浓郁的脂粉香,又和女子身上的香味不同,而是,掺杂着淡淡的药香……
“请公子不要这样,朝歌身份卑贱,恐怕会玷污了公子的名声。”
朝歌听到上官泠月口中过分暧昧的话,想从轿子上爬下来跪着,却被刚才的动作吓得腿软,没了力气起来。
他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无依无靠的小人物,时时刻刻都要活在别人的喜怒哀乐里。
“小朝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本公子觉得和你投缘,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你是阿礼的心上人,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上官泠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鬼话,都怪他那张脸和气质太出尘,哪怕说着那样的话,也不会显得轻浮。
一番解释过后,更是让“误会”他的人,觉得无地自容。
“朋友?”
朝歌听到这两个字,瞪大了眼睛。
他认为自己这种身份,朋友也是同样的人,比如说暮歌。
和这种地位悬殊,处境天差地别的做朋友,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怎么,小朝儿是不愿意吗?”
上官泠月摆出一脸受伤的表情,好像被朝歌拒绝就要深受打击一样。
他这副样子太过认真,都要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作弄人,还是真的就是这样想的。
“朝歌没有不愿意,只是公子身份高贵……”
朝歌听上官泠月话里话外对将军的称呼都很亲密,似乎没有不和的意思,想必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可是他根本不是什么顾知礼的心上人,只不过是暂时还有些新鲜劲儿的小玩意儿罢了。
“这样说就是愿意了?小朝儿可真乖。”
上官泠月在面前的桌案上撑着下巴,细细看着朝歌的眉眼。
他可要好好看几遍,这样的妙人儿,真舍不得还给那个弟弟呢。
国师府。
关于顾知礼的消息,朝歌一概不知,他来到这里已经五天了。
这里好吃好住,上官泠月怕他无聊,还会特意抽时间过来和他说话。
每天都有丫鬟下人伺候着,只不过那些下人被吩咐过,不会随便和他说话。
“上官公子,还是没有将军的消息吗,怎么会这样呢?”
朝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起来,而且最近没有喝徐太医给他配的药,总是睡不安稳。
他一见到上官泠月就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生怕错过和顾知礼有关的消息。
“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朋友,叫我阿月。”
上官泠月拉着朝歌的胳膊,让他坐下来,手上带了些精致的小点心。
他特意打听了朝歌以前住的地方,那里口味偏甜,才让人去买了些甜食来。
“阿月,将军他真的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吗?”
朝歌为了赶紧听到和顾知礼有关的消息,迅速改了口。
此时此刻,无论上官泠月让他叫什么,他都是毫不犹豫愿意叫的。
他这几天也摸到了一些上官泠月的性子,要是不顺着他来,他虽然不会发火,可就是不紧不慢的让你干着急。
“小朝儿这么担心舍弟,真是让我吃醋呢。”
上官泠月半开玩笑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却无比真诚。
他总喜欢和朝歌时不时地说上几句这种话,却又在朝歌真的要急了时,赶紧打住。
“将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阿月你快告诉我。”
朝歌顾不上和他计较这些,又或许是这几天听多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央求着。
他自从被将军带到京城后,还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快急得把国师府的后院掏出一个洞来。
可惜这里戒备森严,那些侍卫又不理人,他们只听上官泠月的,根本不放他走。
“他去追那伙逆贼了,听说没追到,这就要回来了。”
上官泠月怕这孩子要急坏了,终于松口跟他说了点消息。
只不过,他撒了点小谎,而且话也没说全。
那天顾知礼把那几个闹事之人拿下后,就意识到可能是调虎离山,赶紧去追朝歌。
可等他赶去刚才朝歌离开的方向,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以为是华殷那伙人掳走了朝歌,穷追不舍,却在一番激烈的打斗后发现,人根本不在他们那儿。
这会儿,顾知礼正在国师府的大门口,手执长剑,红着眼睛要人。
他以为朝歌就是个幌子,是个供他掩人耳目的幌子。
从头到尾,顾知礼都没把朝歌真的放在心上,觉得不过尔尔。搭救朝歌,对朝歌好,不过是可怜他罢了。
然而看到人仰马翻的长街上,没了那少年的影子,他一下子慌了神。
他不敢承认,自己是喜欢上那个少年了。却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担心在乎着那个傻傻的朝歌了。
一想到那个小傻子有可能浑身是伤地缩在哪个角落里,期待地等着自己来救他,却又一直等不到人,他的心就揪着疼。
“孽障,你还知道回来?”
上官守坐在特制的轮椅上,被人推着出来,冷眼在看着大门口的顾知礼。感谢叶子宝贝儿的五张催更票?
感谢以下小可爱的月票?
祁醉又不做人了
是叶子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