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过来,伺候我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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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白袍子上,立马留下了一片油乎乎的印记。
顾知礼低头看着不知所措举着手的朝歌,太阳穴上青筋直跳。
“你找死吗?”
他就不该给这小东西带吃的,不仅得寸进尺,还蹬鼻子上脸。
刚准备发火,朝歌一个没站稳,油乎乎的小手就那么朝着他胸口按了下去。
两个爪子印儿清晰无比,油腻腻的在白衣料子上格外显眼。
“对…对不起,朝歌这就给将军擦干净。”
朝歌显然才反应过来,赶紧抬起自己的袖子在顾知礼胸口的油渍上擦来擦去。
他也没想到那大鸭腿子会飞出去,懊恼不已。
“你!!别乱动,去让人打水过来,我要沐浴更衣。”
顾知礼愤愤地抓住朝歌在他胸口摸个不停地小手,眼神也变得幽暗起来。
要换了以前,他恐怕直接一剑砍了了事,三番五次地给他添麻烦。
而且,以前从来不会对谁有着强烈占有的欲望,哪怕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稍微想一下别的事情就能忍过去了。
此时此刻,在他看来,朝歌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神情每一句话,都是在勾引他。
甚至有时候在做别的事,也会不自觉地想到这个小东西。
本来他是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可朝歌每次碰到他,都让他有一种最原始的冲动。
可恶,肯定是欢云楼教出来的勾引男人的本事!
“是,朝歌这就去。”
朝歌仰头冲着顾知礼一笑,他知道将军没有真的生气。
因为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了顾知礼是一个大好人。
这个世界上,愿意给他吃东西的都是好人。
比如阿娘,比如暮歌,还有顾小将军。
想到暮歌,朝歌又赶紧折回去,迅速拿了其中一个还没动过的食盒跑下楼去。
他一口气跑到柴房,把吃的递给暮歌,然后才说:“将军要沐浴,等会让后头的人多烧点水,咱俩一起抬上去。”
“这是哪里来的?”暮歌看着那精致的食盒,半天不敢接。
凭着朝歌的处境,怎么会在欢云楼弄到这么好的东西。
该不会,是付出了什么特殊的代价换来的吧?
“是将军给的,他真是一个大好人,而且还说要给我月钱。以后我有钱了,就可以赎你出去啦!”
朝歌把食盒塞到暮歌手上,脸上全是高兴的神色。
很久没见过他这么开心了,平日里对着客人强颜欢笑,活生生把少年人的灵气磨得丝毫不剩。
“好!阿朝你要小心,听说将军他喜欢杀人。”
暮歌看着朝歌开心,就也咧嘴跟着笑起来,只是高兴之余也不忘了叮嘱一句。
他总觉得顾小将军不是什么好人,又凶又狠心。可朝歌说他是好人,那他就愿意相信顾小将军是好人。
对于朝歌的话,他总是无条件相信的。
“他不会杀我的,刚才我把大鸭腿扔到他身上了,他脸都气绿了,也没拔剑。真的,将军他只杀坏人。”
朝歌这话是说给暮歌听,也是在告诉自己,只要不做坏事,将军就不会杀他的。
“那就好。”
暮歌被罚睡半个月柴房,所以也不知道朝歌那边情况到底怎么样。
现在看来,顾小将军确实对他不错。
顾小将军要的水,没一会儿就烧好了,几装水的木桶摆在那里。
旁人都怕将军一个不满意丢了性命,所以就朝歌和暮歌两个人一起往上抬的。
“谁让你干活了?我不是让你去告诉他们一声吗?”
顾知礼已经除去了外袍,只穿着一条裤子,劲瘦的腰间绑着腰带,上半身的伤口已经结了痂。
“没事,这些我都做习惯了的。”
朝歌擦了擦汗,把桶放了下来,后面的暮歌受伤了不能换手,爬了三楼也累得够呛。
“杜九,出来干活。”
顾知礼对着隔壁喊了一声,果然从房梁上跳下来一个人。
说实话,杜九长得太黑了,就是他不刻意收敛气息,大半夜蹲房梁上也没人能看见他。
“这活儿不是应该让他们欢云楼的人来做吗?咦,这头小狼崽子怎么在这儿?”
杜九才看见暮歌也跟在朝歌旁边,他还以为这人不会和别人说话交流呢。
完全就是个野生物种,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野性。
这种人,天生就是无法被彻底驯服的,要想强行驯服,只会把他活活逼死。
“小暮,你认识这位大人吗?”
朝歌想,杜九既然是在顾小将军身边办事的,自然也是很厉害的。
一时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职位,该怎么称呼,就直接称为大人了。
“认识,他就是那个贼。”
暮歌点了点头,压根没看杜九,直接跟朝歌介绍道。
杜九:“……”
他对着朝歌的态度温和无比,一时间让杜九以为这前后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正感动于这喂不熟的小狼崽子说认识他,后面一句就直接让他差点吐血。
难道不是应该介绍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再不济也是一个帮助过他的人啊!
那胳膊腿儿的骨头还是他帮忙接上的呢,真是没良心。
“那你快回去吧,不然胜叔找不到你又该骂人了。”
朝歌知道暮歌晚上还要帮忙给别的小爷们烧水,怕他做不完。
还好这种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等他拿到钱,他们就不用天天给别人当牛做马了。
“嗯!”
暮歌转身朝楼下跑去,看来朝歌真的没有骗他,将军连提水的活都舍不得让他做,肯定对他很好。
郁闷的杜九见两头没人理他,自讨没趣地去干活了。
他提着两桶水,直接一个跃身就飞到了三楼上头,身形稳得滴水不洒。
暮歌偷偷打量着他是怎么动作的,暗暗记在心里。
氤氲着雾气的木质浴桶旁。
“过来,帮我擦背。”
顾知礼身子完全泡进了水里,两条精壮的胳膊搭在木桶边缘,眯着眼睛,递给朝歌一块白巾。
这个木桶就是为两个人而设计的,很长,就算三个人进去都不嫌挤。
只是水没有特别深,站起来刚好到腰部。
“是。”
朝歌把白巾放在水里打湿再拧干,细细地给顾知礼擦着后背。
那背上的累累旧痕,经温水一泡,有些发红,看起来更加狰狞了。
刀伤,箭伤,甚至还有毒虫咬过的伤痕。
一层层地叠加起来,新伤旧伤斑驳交错,简直是惨不忍睹。
“你是在擦背还是给我挠痒痒?没伺候过人吗?”
顾知礼转过身来,夺过朝歌手上的白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