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皱着秀气的眉毛,委屈极了,才刚刚长出来的小小喉结一哽一哽的。

身体里的药折磨得他快要发疯,他之前只知道难受,却也还忍得住。

只是徐太医想了法子把他体内的所有药都逼出来了,也同时催发了之前已经被他吸收了的那部分药效。

那药,由着嬷嬷们额外加的催情成分,为的就是这么一刻。

这些嬷嬷,打准了没给朝歌活路,破了身,欢云楼便待不得。这里不要的人,被卖到别的地方,下场可想而知。

“你烧成这样还不好好的上床待着,竟然还想着勾引人?”

顾知礼推搡着,怕下手重了会把这人揉碎了,轻了又推不开他,一时间弄得有些狼狈。

莫不是烧糊涂了吧,感觉怎么怪怪的?

之前这小东西有多怕他,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这才没多久,就像饿狼扑食一样缠他身上来了?

“呜……朝歌好难受,热……”

朝歌未经人事,只晓得体内的热流胡乱冲撞着,却不知道如何才能缓解。

凭着身体的本能,他像只猫儿一样,贴在顾知礼身上胡乱蹭着。

“徐太医!徐太医!”

顾知礼被不依不饶的朝歌蹭得邪火噌噌往上长,急得直喊大夫。

刚才才说了这人命他要保,此时又不能反悔把这小东西一剑剁了,恨得他牙痒痒。

“将军,这种下流的药老夫也解不了啊,要是早些来,恐怕还能压住。这……这已经……”

徐太医用袖子遮着脸,没眼去看这香艳的画面。

刚探出头,瞧见朝歌肩膀上的衣领子被他自己扯得滑落了下来,吓得赶紧又把眼睛闭上。

“那怎么办?”

顾知礼被缠得实在没办法,头发都扯乱了,眼看着朝歌就要勾着脖子亲上来了,吓得他赶紧一掌刀把人劈晕了。

好险,好险。

他把朝歌的衣服穿好,扛着他放在了床上,抹了一把虚汗。

上阵杀敌都没这么紧张,愣是被这小东西搞了一身的汗。

“这这这……将军把人打晕了,体内的药性无法发散出来,是会要人命的啊!”

徐太医悄悄把眼睛睁开,没看到想象中的画面后,才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你不早说?”

顾知礼一听又是要人命,头都要大了,这小东西的命怎么这么脆弱,打不得碰不得,一不小心就死了。

平时杀一个人那么容易,救一个人性命怎么就这么难。

“这,老夫也没机会开口啊,将军你出手太快了……”

徐大夫真是跟着兵痞子讲不到理去。

顾知礼烦躁地打断他:“废话真多!”

徐太医:“……”

这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啊?

宫里的娘娘也没这位顾小将军难伺候啊。

“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人活着。”

顾知礼踱着步子走来走去,晃得老太医一双老眼更加犯晕了。

“倒也好办,把人弄醒,找人与他合欢便是。”

徐太医直截了当地把话说出来,语速加快了不少。

生怕说慢了,这小将军又拔剑。

他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这三番五次的吓。

“废话!他不是体内伤得很重吗?怎么合?怎么欢?”

顾知礼深深呼了一口气,不能冲动,不能杀人,这老东西留着还有用。

“老夫可以给他施针,辅以药物,镇血止痛,将军……咳咳,小心些便是。”

徐太医虽然没法把这药性给解了,却也不是一点本事没有。

说完最后一句,他又臊得老脸一红。

他可是个正经大夫。

“谁说我要碰他了?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低贱的唱曲之人,供人取乐,本将军嫌脏!”

顾知礼脸色一寒,想到之前朝歌口口声声说要去给别的男人唱小曲,刚才又表现得那么……热情。

哼,恐怕刚才是个男人进来,他都会迫不及待地缠上去吧。

徐太医的面皮抽了抽:“……”

这又是个什么路数?

刚才还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护别人性命周全,他还以为两个人已经情根深种了呢。

再说那顾小将军的眼睛,自打进了这屋,就没有离开过床上那位。

更不用说被朝歌弄得这么狼狈,他都没有起杀心。

要说没点那方面的意思,嘿,他这双毒辣的老眼还没瞎呢。

“杜九!”

顾知礼大喝一声,如影随形的年轻侍卫就冒了出来。

“小主子,请吩咐。”

杜九幽幽地现在徐太医身后,突然出声,把老头子又吓了一跳。

得亏徐太医的胆量已经被顾知礼这半天时间给练了出来,才没直接撅过去。

“你,守在这里,等床上的人醒过来了,与他合欢。”

顾知礼用下军令一样的口气对着杜九说道。

“啊?小主子你这……不是为难属下吗,属下只喜欢姑娘。”

杜九面皮一热,好在他晒得黑,也看不出来脸红。

而且,被顾小将军抱进来的人,谁敢动啊,不想要命了?

依照情形来看,想必刚才两个人已经亲密了一会儿,他瞟见顾小将军的袖口绑带是散开的,头发也松了。

徐太医默默退到一边儿,去给朝歌施针。

“废什么话,又不是要了你的命,待这儿!哪也不许去!”

顾知礼恶狠狠地丢下这么一句,就转身出了门。

他在这里逗留了两日,是该写个折子对皇上禀明缘由了。

欢云楼给他留的这套屋子,隔壁有个单独的小书房。

迅速地写了几行鬼画符一样的字,然后颇为满意地看了两眼,就合了起来,晚些让他的副将过来拿就行了。

写完后,顾小将军又“百无聊赖”地来到了朝歌的房间外。

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有,也不知道杜九他——

娘的,还真有点后悔让杜九进去。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他也不能随意反悔。

对着外人耍赖可以,对属下就不行了,不然如何立威?

想到他俩现在在一块的情形,顾小将军不禁有些肝火过旺,气恼非常。

听到外头沉重的走来走去的脚步声,里头的杜九眼睛一亮。

“小主子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任属下不管的,这人都快醒了,你还不如一剑劈了我得了!”

杜九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且不说他不喜欢男人,就是喜欢他也不敢动啊。

回头将军一个不高兴,把他阉了送去宫里当太监可咋办?

徐太医刚让人送走了,屋里就他和朝歌两个人,杜九觉得自己多留一会都性命堪忧。

可没有顾知礼的命令,他也不敢出那个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