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重就轻,撇开了其他话题。

楚依云的话语太过咄咄逼人,有些人听着颇觉有些不可置信,有些人却觉着她是主观臆断,特别是现场的那个缺口。

且,之前说是让给陈懿,并不代表现在就不想当了啊。

人一旦用偏执的目光去看待一个人,亦或一件事,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是错的,那么他怎么看,都会不自觉地带上一层有色眼镜。

“那这个瓷砖缺口呢?这是什么情况?”

“是啊,这是什么情况?”

方言志却没被她们带跑,敏锐地听到了几个关键词。

“云起的班长职位是求来的?谁说的啊?”推推眼镜,方言志总感觉这事越发复杂起来了。

“还能是谁说的?”楚依云冷笑着扫了一眼低着头的陈懿,现在知道装乖,刚刚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吗?

周围的环境一瞬间噤若寒蝉。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

最终,还是云起打破了这片寂静。

“陈懿,今天方老师也在这里,班上同学也在,我刚好一次性跟你说清楚。”

“我,云起——”云起拍着自己的胸脯,很是严肃地说道:“虽然现在家境渐趋贫寒,成绩在班上也不是最好,自己的性格也可能有我自己没注意到的缺陷,但是我的人品,我可以保证,不论是之前跟你做好朋友的时候,是真心对你的,就是后来跟你闹翻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怎么整你。这次擦这两个最脏的地方,也是因为你故意挑衅,我才拉下你来跟我们一起擦的。擦拭这个,我也没有说什么,跟依云两个人认认真真。刚刚是那里有一块很大的黑疙瘩,我们用抹布擦不掉,我才试着用手去抠,结果一不小心把瓷砖的沿角给蹭掉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想着逃避责任。我的手指缝里也夹进了淤污,依云就说让我先洗个手再找方老师。结果我们桶里的水,稀释了脏抹布太多次,大家也可以看到这一块,没抹的地方很脏,我们俩都抹到一半了,可想而知前面的肯定也很脏,我们擦拭又洗释,可想原本的桶有多脏。况且之前的同学还用了我们的,我们的水本来就不多。”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再上来,我就变成故意陷害人了?”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我可以这么聪明,一点这样的小事也可以拿来栽赃在别人身上?”

这句话,反讽的意味就很浓厚了。

云起又转身,扫了一眼刚刚在围观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就拿着自己来说的那几个人。

薄凉的目光,有些渗人。

“还有你们,你们也没有错,不知实情,古时都有‘不知者无罪’,”众人的心稍微缓和了一下,又听得云起说道:“但是你们在什么状况都没搞清楚的情况下,就妄断定罪,不觉得自己有些没有自己的判断吗?轻易地以一面之词,臆想决断,不觉得自己有些是非不分吗?还是觉得简单的一词一证,就能判案?那哪还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麻烦你们以后能在张口闭口,就拿着莫须有的流言蜚语嚼舌根的时候,好好地想清楚,这到底是是不是真的?这样是否正确?我说出来会不会伤到别人?”

“你知道,我刚刚站在你们背后听见你们说我怎么怎么样的时候,心里怎么想的吗?我他妈人品就这么差,惹得你们都不需要思考就这样说我?”

云起吼着说完了这句话,脸涨得绛红,小胸脯一起一伏,仿佛还能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气愤。

“小云起……”楚依云拉过云起的小手想让她温暖一点,云起躲开了,撇开脸说,“没事,依云,先让我说完。”

云起说完后,整个走廊都寂静了下来,班内还在搞着卫生的众人也忍不住注目。

封殇在窗口边上的一架风扇上擦拭着,动作没停,但是外面的任何风声全钻进了耳朵。

听到云起那么生气的吼声,封殇的心不禁一禀,忍不住担忧地望向云起。

看见她被气得涨红的小脸,还在起伏的小胸脯,拿着抹布的手紧紧一握,锋利的眼刀子如果能化为实物,外面的那些人估计被他砍了上千次了。

云起心中苦味滋长,面上也是多许无奈。

叹了口气,剩下的责备的话,还是不忍再说出口。

只徐徐说道:“‘谣言止于智者’,我现在也不说些什么了,只希望你们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要盲目跟风,能有自己的是非判断,做一个智者。”

又看向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言的陈懿,“陈懿,你好好地当你的班长吧。”

我不会争你的,也不屑于争。

云起没有说出口,但云起相信陈懿能听出这后面的隐义。

云起抬头看向在一边快要石化的方言志,信息量太大,估计方老师也在慢慢地消化。

“方老师,这个瓷砖既然是我弄坏的,我会负责的,不过我觉得如果是补一小块的,可能不太好看的。明天我把瓷砖带来,然后找来毛笔,我在上面添些东西,可能会好看一点。”

方言志还有些懵懵然,不过听到云起说自己负责然后自行处理,他还是挺放心的。

他一直都觉得云起是个很沉稳的性子,从当初的自我介绍和举办的“小书展”就可以看出,不然他当时也不会鼓励云起担任班长职位。

没想到当初的好心提议,居然会牵扯出这么多的是非。

一时之间,方言志看向云起和陈懿的目光有些复杂,“好。”

云起点点头,又朝众人说道:“大家都散了吧,去忙自己的吧,忙完就可以早点回家了。”

各人心里滋味百杂,点点头走进了教室。

有几个,就是之前不曾说话的,倒是对云起清浅一笑,也起身走进了教室。

只余下陈懿还低着头,拉扯着自己的衣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起没再管她,同方言志打了声招呼,和楚依云继续擦拭那片污处去了。

既已不再做朋友,说清楚后,其他的就各不相干了。

特别是今天的事情以后,云起心中原本那还有些期盼的小火苗,也直接被一盆冰水鼎烈灌灭,或许,连土里的芽都死得不能再死透了。

陈懿最终被方言志叫到了办公室去,云起和楚依云麻利地把剩下的一点点脏污处抹干净,又帮助了几个手脚较慢的同学,然后就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