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宗主与长老重重一拜。

张封稍微摆手,让他们起身之后,才问道,“万宗主所言的赵家,是否在柒合县?还是吴城?

吕县令是柒合县县令?”

“回王爷!”宗主看到王爷做事如此雷厉风行,那是心里更加激动,但却也没有表现出大仇将报的兴奋失态,而是稍微稳了一下心神,才放缓语气道,

“赵家是在柒合县,也是柒合县内的一方大族,他们族长是洞虚修士。而吕..”

宗主说到这里,准备说吕县令的时候,却不知想起来了什么,话语顿了顿,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心思一下子冷了下来,不知道怎么言说。

因为王爷雷厉风行,归雷厉风行,但说到底,吕县令是朝廷的人,又是命官,受国运龙气加身。

再加上吕县令在帝都内有人,这个就有点‘关系后台’,不是一般的县令。

而他,是晋国遗宗,还有宗内发现邪教的案底。

这随便让外人听起来,亲疏远近,很容易分辨。

并且也是这个因素下。

宗主刚才看到王爷雷厉风行,一副要帮自己的样子,才有些片刻的激动。

他想着,王爷应该是会帮自己说说话,让吕县令收敛一下就好。

可是现在他明显听出,听王爷是真的要‘办’这个人,再等办到帝都,发现吕县令不是一般的小官,万一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这个怎么办?

他现在想清楚以后,就是一身冷汗下来,感觉事与愿违。

再以他刚才所见,所等来说。

他本还以为王爷再拖个十天半月,才会给他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还不一定是准确的。

这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王爷样子。

高高在上,稳坐台后,让他等,他就得等。

不等,那就回去。

可是现在说办就办,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宗主心里想着,现在很慌,害怕王爷要整他。

让本来可以再活几年的宗门,就在今日落幕。

但与此同时。

张封看到宗主说着、说着,等讲到吕县令的时候,却突然不说了,就知道这位宗主有点想多了。

要是自己没有猜错,他现在正怀疑他说出吕县令的时候,自己会不会给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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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像是万宗主这样的人,已经被朝廷的官官相互给整怕了。

自己向来为民做主、一心向善的性格,他也不知道。

在这样的不为人知中。

他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再不求救,就彻底完事,他也不会冒着生命的危险,试着越级告状。

“但说无妨。”

张封在上个世界内身为城主,见过太多这样的事,倒是明白万宗主的心情。

于是也看了高校尉一眼,让高校尉给万宗主搬个椅子,让他放松心情的坐着说。

一副亲民的王爷形象。

这不为别的,也得为万宗主送来的大把灵石。

张封对这个礼物非常满意,感觉配上夜衍茶,以及这段时间获得的宝物药材,足够自己一年左右的修炼资源。

那么帮万宗主一个忙,顺便再把吕县令和赵家抄了,这可是名正言顺的以公谋私。

等传出去,别人还会说自己是一个为民做主的好王爷。

于公于私。

张封盘算的很清楚。

但宗主见到王爷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又见高校尉搬来两张板凳,放在十名禁卫身前,让他和长老坐在板凳上面言说。

一时间,长老是带着哭笑的坐了下去,真的不敢说话了。

又把求救的目光望向宗主,求饶的目光望向王爷,看似已经吓坏。

同样宗主也好不到哪里去,屁股都不敢挨着板凳。

可说到天边,这事是因他而起。

再看这架势,事情多少得有个‘结果’。

宗主心思杂乱,恐惧与后悔的情绪蔓延,最后干脆死马当活马医,直接一咬牙说道:“王爷!小民..小民..想回宗..”

“回宗?”张封等了半天,等出了这么一句话,却是真的心里乐了。

本来还以为他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股脑的把事情交代出来。

没想到最后交代的是想要‘撤状’。

这也是王爷的威势太大,又亲民的拿出板凳。

看似是很平常的事。

但张封是大齐王爷。

对于经历二十年后娘养的万象宗来说,实在是受宠若惊到担惊受怕。

不难看出在这样的世界里。

江湖人士加上前朝遗宗的身份,是没有一丁点的话语权。

相对的,张封也觉得那个吕县令是真的有点厉害。

狐假虎威,借着朝廷的威严,压的一位渡劫修士不敢开口言明冤屈。

也难怪师兄的桌案上,每每呈报的万象宗一事,都是一片安和。

明则,是彻查柒合县,万象宗十分配合。

实则是偷拿香火,万象宗敢怒不敢言。

整的像是朝廷想让万象宗死一样。

这样的黑锅,张封接的不舒服。

“你身为大齐百姓,朝廷治下的宗门。”张封站起身子,见到他们也随即慌忙站起以后,则是摆了摆手,

“有什么说什么,本王会为你等做主。”

“王爷..”宗主看到王爷随和的神情不似作假,又见禁卫把持着四周,看似不给个说法,就真的走不了以后,才捧手一礼,长呼一口气道,

“王爷..不是小民污蔑朝廷命官..而是吕县令的千金,是柒合县赵家族长的正妻..

他们两家联姻..密谋我宗香火之地..

且吕县令在帝都内认识一些权贵,我不知是谁..不敢随意乱言..”

“帝都权贵?”张封听到这话,也知道宗主为什么不敢说了。

到头来,是宗主怕吕县令的帝都内关系,牵连到自己。

若是这样,也明白人家为什么怕了。

感情是自己一副要办人的样子,万一真办到了自己人身上,还可能影响自己的声望。

那么以正常的角度来说,是要办报案的人。

“此事我已然知晓。”

张封却是没什么好担忧。

因为帝都内再大的权贵,能大过自己?

唯一能大过的就是圣上。

但若是这个小小县令和圣上有关系,那么不用宗主多言。

身为圣上贴身护卫的孙公公,就言明了其中的关系,不会让宗主进来院子,也不会让自己为难。

也在事情理顺清楚,终于了解了这个担忧原告的心思。

张封就收起了灵石,带领众人出了院子,即刻去往柒合县。

柒合县在吴城三百里外,东边方向。

去完了那里,抄了他们的家,等拿完了钱财,再去吴城吃饭不吃。

而随着时间过去。

在下午一点左右。

张封等人就来到了人来人往的柒合县城门。

这里说是一个县,其实和蓝星上的一个市面积都差不多。

宽厚的城墙,很难想象到这里只是吴城的二流县镇。

再等进入繁闹的街道。

宗主是易容了一番,以防样子被人看见,打草惊蛇,耽误报仇时间。

张封也是同样易容的孙公公,在一路上没有任何的琐事中,来到了县南的第三条街道。

这里的行人明显少了一些,并且都是轻声的从前方一座府邸前经过。

“这就是柒合县赵家..”宗主指着前方的府邸。

“嗯。”张封带着众人向前再走几步,等来到府外五十米外,望着赵家雄伟的府门,门前青石砖铺的道路,四周厚实的院墙,这赵家确实有钱。

再用脚掌试着轻踩地面,传出的瓷实响声,这门外地砖铺的都有三丈厚!

这财大气粗,相信能抄出不少好东西。

也看看这柒合县的大乡绅,会不会比帝都内的一些家族都有钱。

护卫见到张封等人一众,瞧见人数不少,倒也客客气气的上前询问,“诸位,这里是柒合县赵家,你们来此,是?”

“抄家。”

“抄家?”护卫一愣,又在一瞬间,感觉张封等人可能是来寻仇找事的!

但这样的事情,每年都发生,已经不足为奇。

这名护卫也没有惊慌,而是一边偷偷传音,让人通报府内,一边试着放松语气,拖延时间道:“诸位莫不是再开玩笑?”

护卫见到张封人多,也不知道张封等人实力如何,倒是深知缓兵之计,先稳一稳,等救兵来了再说。

张封却没有和他多言,而是带着孙公公等人,直接朝着府内走。

“你..”护卫想拦,却发现自己身子被钉在了原地。

顿时他知晓张封等人中绝对有化神强者!

不然绝不会让身为元婴修士的他,动不了分毫。

可也在张封等人刚走进院内的同时。

府中跑出三十余名护卫家丁。

他们已经接到了门外护卫的示警。

又在众护卫前方,是一名身穿白袍的年轻公子。

他相貌英俊,气度不凡,就算是面对于张封等人的来势汹汹,也表现出一副平静。

张封看了两眼,偏头望向身旁的宗主。

宗主见到少爷,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十年的仇怨,不待王爷询问,他就直接向少爷怒斥道:“赵衫凌!”

张封听到,也知道他是谁了。

因为在路上的时候,宗主已经把赵家有关人员给说了个遍。

其中赵衫凌就是赵家族长的儿子,也是吕县令最疼爱的外孙。

但此人依照这样的长辈宠爱,却没有嚣张跋扈,反而是一心打点家族生意,又为家族出了不少妙策。

香火一事,就有他的参与。

可除了这些乱法之事,他行事一生,可圈可点,也算是一位还可以的青年才俊。

同时,赵少爷听到怒喝声,又见到张封身后的宗主,也轻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万象宗宗主来寒舍做客。

难道是万宗主打听到我爹今日带族内叔伯去往了县衙议事,误以为我赵家今日无人,就可以随意欺打?”

他说着,浑然没有拿人香火,占人土地的样子,反而像是老朋友打完招呼与问罪之后,又望向了张封等人,好言想劝道,

“诸位想必是万宗主请来坐镇的道友。

不知万宗主许给诸位道友何等酬劳?”

“大胆!”高校尉等人见到赵少爷谈笑王爷,又恶人先告状,一时间杀机顿现,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

张封见到,则是一边打量着府邸,一边伸手一拦,让这位少爷接着说,想听听他还有什么说辞。

若是能说出关于吕县令的事情,或者以吕县令的名声来压迫,这也是个明晃晃的罪证。

“诸位道友也想明白了?”赵少爷看到张封拦人,是大度却又放松的一笑,知道‘兵不血刃’的反间计谋有戏。

于是他再接再厉,仿佛再叙说一个故事,一个众人皆知的事情,希望张封等人可以及时回头,

“诸位道友,要知万象宗是晋国遗宗,宗内还曾出现过邪教中人。

如万象宗这般的宗门,已经遭天下唾之。

诸位如此相帮和邪教有染的万象宗,难不成也想与天下为敌,与我大齐国为敌?!

私闯民宅,可是大罪!

还望诸位想明白,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

赵少爷说到这里,言辞锋利,气势浓厚,自带有一股世家弟子风范。

若是常人听到此言。

那不管是收万象宗的什么钱,估计都会心里着实想一想,看看这样帮万象宗做事对不对?

为了一些利益,在城内私闯民宅,还是一位官员亲戚的府院。

这罪孽可就大了!

再以赵少爷姥爷是吕县令,这扣一个邪教的罪名,是妥妥当当的跑不了。

只是张封听完这些,看到赵少爷说话滴水不漏,却是无视了一副询问样子的赵少爷,而是看向了孙公公,

“赵家少爷的心思敏捷,言谈举止又颇有章法,能颠倒黑白。如此心思聪慧之人,十成是此事元凶之一,还需审问,切莫伤着。”

张封说到这里,又看向旁侧的高校尉等人,“抄,看看这赵家银两几何。”“是!”高校尉等人领命,把目光望向了这一众金丹护卫。

“你..你们..”赵少爷看到自己说了白说,又见张封等人一副山匪劫财的模样,顿时怒发冲冠,向着旁边一副大仇得报样子的宗主道:“好啊!万宗主果然找了一群重情重义的好帮手!莫不是你宗内的邪教之人!”

赵少爷怒骂一句,又见前方护卫刹那间被高校尉等人擒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事不可为,便高呼一声,让护卫拦着。

他则是三步并作一步,一个闪身出了院子,想要去县衙内,找他的姥爷搬救兵。

高校尉见到罪犯要跑,想要转身追上。

“正好让他把吕县令叫来。”

张封路过两侧被擒的家丁护卫,端坐在殿内椅子上,望向静等吩咐的高校尉等人,“他搬他的救兵,咱们接着抄他们的家。各行其事,两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