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她竟然忽略了她的体力,若是从前,别说降了它,就算是再发狂的马,也不在话下,她恨极了如今娇弱无力的她。

用力地拉着缰绳,她想要停下来了,可是,马跑的太快,让她险些掉下来,只能趴着马背上,尽力让自己安全一些,身后还传来楼奕琛和莫离的呼叫声。

官道上,往景明山围场的方向,白色的马和人,极为明显。

楼月卿脑子一阵晕眩,四肢无力,若不是紧抱着马颈,她定然会摔下来,她怎么就一坐上马,就把她自己的身子状况抛之脑后了呢?

她身子看似无碍,可那只是表面状况,实际上,她根本经不起这样的颠簸和激烈,如今,背后冷热交替,脸上额头上已经布满汗滴,她已经没力气了。

可是,根本没办法停下来,被刺了一个伤口的马,本就容易发狂,何况,她根本就没有力气可以拉住缰绳,只能让自己不至于摔下马。

马在官道上狂奔,周围全是山林陡峭,没什么人,身后追来的人也一时间追不上来,楼月卿许是因为马跑的太快,她心口一阵窒息,又怕摔下来,以她现在的身子状况,摔下来的话,怕是又要在病榻上躺十天半月了。

可是,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紧紧攀着马背上面的鞍,任由马不停颠簸。

楼奕琛在后面看着前面远远还能看得到的影子,他急忙之下骑出来的马并非那匹汗血宝马,而是一匹普通的马,相比于楼月卿那匹,是有差别的,眼见楼月卿在前面已经是没力气了,他暗道不好,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用力一插在马身上,那匹马立刻发狂,他紧紧勒住缰绳,终于比方才快了些。

紧抿着唇,眉头紧锁,紧紧看着前方,心悬到了嗓子眼,就怕前方的人掉下马。

楼月卿紧紧拽着马鞍,趴在马背上,一时已经因为颠簸而涣散,迷迷糊糊,她看到前方涌出一群黑色影子,马蹄声阵阵响起,仿佛千军万马般,可她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人,白马一个踉跄,脱离了平坦的官道,因为崎岖不平的地面,马跑起来很颠簸,直接把楼月卿弹起来······

一阵晕眩,楼月卿以为自己估计真的是要摔在地上了,谁知没有疼痛感传来,忽然掉进一个温软的怀抱中。

容郅紧紧抱着她,才没有让她直接掉在地上,紧抿着薄唇看着脸色苍白,脸上都是冷汗的她,容郅心中大骇。

他刚从邙山回来,没想到竟然就看到这样的她,在马背上颠簸摇摇欲坠,他若是晚了一步,她岂不是······

紧绷着脸,紧紧看着她因为颠簸导致的苍白无血色的脸蛋,还有颤抖着眼帘想要睁开的眸子,即刻拿起她的手把脉。

意识到没有掉在地上,楼月卿想要睁开眼看看抱着她的人是谁,可还未看清,喉中一股甜腥味用上来,随即······

“噗!”

一口鲜血涌出,楼月卿即刻使出力气把抱着她的人推开,随即撑着地面,一口鲜血直接吐在地上,整个人都微微发抖。

容郅被她突然推开,正想开口说话,却忽然看到她所突出的血·······

黑色的!

怎么回事?她体内有毒?

可还未搞清楚,楼奕琛和莫离已经追上来了,他的手下也都下马走了过来。

楼奕琛并未来得及看容郅,看到楼月卿撑着地上吐血的样子,面色大变,“卿儿,你怎么了?”

蹲在楼月卿身侧,把人扶起来,看到她吐出的黑血,脸色大变。

莫离也是一样,立刻给她把脉,随即难以置信的看着楼月卿,想都没想,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个黑色的药丸给楼月卿服下,随即毫不顾忌的从楼奕琛怀中把人接过,凝结气息,直接往她体内注入内息。

在场的人都紧张的看着,随后追来的容昕几人也都到了。

看到楼月卿这样,全都脸色大变,但是,看到站在一旁的容郅,全都面色大变,缓缓行礼,不过,此时的容郅,并未理会他们,而是紧紧看着正在被莫离输入内力的楼月卿,眼神极为复杂。

少顷,莫离收回掌力,楼月卿转醒,靠在莫离身上,面色好了许多,只是看起来仍是虚弱。

把了脉,确认无碍了,莫离才叹声道,“主子,你何苦呢?”

方才楼月卿的失控,虽然她很震惊,却也能理解,她实在跟自己的身子赌气!

幽幽看着不远处已经被控制下来的马,楼月卿没吭声。

她只是,不甘心罢了!

楼奕琛蹲在她身前,轻声道,“哥哥送你回去!”

她这样,是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必须立即回宁国公府,不然若是再出事,他如何跟母亲交待,方才他痛恨自己不能拦住她。

楼月卿颔首,倒是没说什么,是她任性了,刚才楼奕琛担忧急切的呼叫,她并非没听到,可是,停不下来罢了。

莫离把她扶起来,她缓缓转身,看到一直没吭声的容郅,面色微怔,随即颔首低语,“谢王爷方才相救!”

声音有气无力,人还是被莫离扶着,听声音都能明白是没人扶着,想必如今她站都站不稳。

容郅不语,眸中闪过一丝暗芒,倏然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即轻微颔首。

楼奕琛方才情急未曾注意,立即作揖,不解问道,“不知王爷怎会在此?”

还那么巧?

不过方才若不是容郅,怕是楼月卿后果难料。

容郅被楼奕琛提问,倒也未曾气恼,而是淡声道,“孤去探视姑母,正要回京!”

邙山别院也是从这里去。

楼奕琛了然,容郅看着楼月卿,淡漠问道,“郡主既然身子不好,为何还要骑马?”

方才若是他没有及时出现,从马背上掉下来,以她的身子状况,也足够让她丢了半条命,她难道不知道危险?

且那匹马之所以发狂,正是后背上的伤口所致,想必,那是她的首饰,她想做什么?

转头看着被容郅的手下控制的马,楼月卿神色微怔,随即一笑,虚弱无力的道,“臣女只是不认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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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