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吃了那一拐杖,她如今也已经不单单只是腰疼了就连脑袋也是疼的厉害,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更是让她有着晕眩的感觉,可她不敢晕眩,就怕自己这一晕眩之后自家小姐也是要吃亏了的。

“老夫人,老夫人,小姐是真的没有生下那种妖孽的可能……”顾妈妈不放弃地低喃着。

“顾妈妈,朱姨娘,你们也莫要再狡辩了,要是她真的没有生下那种妖孽,之前这屋子里头可有你,有之前离开的那个产婆,还有这两个产婆在,那我就要问上一问了,”春姨娘开口道,“你说朱姨娘难产了,刚刚那产婆也说朱姨娘难产,从老夫人和老爷到了院子里头开始到现在,这屋子里头可是没有出现过一个不相干的人,那这两个东西要不是朱姨娘生出来的,那就是说有人带进来的了,你口口声声不承认,那我倒是要问上一问,既然这不是朱姨娘生的,那朱姨娘这肚子里头的一块肉呢,上了哪里去了?总不能是在这么多人盯着看着的情况下长了翅膀飞出了屋子了里头吧?”

“是呀,既然说这孩子不是朱姨娘生的,那朱姨娘现在也已经是肚子平整了,那她肚子里头的肉呢,这当初朱姨娘有身孕的事情那可是在朝堂上当场被验出来的,而且这几个月来,我们也是看着朱姨娘那肚子越来越大了,那肚子大成那个样子,总该有点什么吧?总不能像是一个屁一样说放就放没了吧?”赵姨娘也紧跟着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这不是朱姨娘生的,那孩子呢,总是有的吧,刚出生的孩子也应该呱呱叫着,怎么就一声都没有让我们听了个真切的,你倒是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啊,是当日在朝堂之上那大夫把错了脉还是你这几个月来都是装做有孕来诓骗老爷和老夫人?诓骗了府上的所有人,你且说个究竟出来,且说个分明出来!”

那两产婆看着那几个咄咄逼人的姨娘,心中也不住地感慨,这果真是如同柳家小姐所算计的那样,真是人倒人人踩,不用她们怎么说什么都有人会将这罪名扣在朱碧琴的头上去,绝不会让朱碧琴讨了什么好处去的。

朱碧琴现在才真觉得绝望,她知道现在已经是被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她要是如实地告诉周氏和云弘自己的孩子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落了,如今正埋在院落墙角的茶花树下,但这样一说之后也便是承认了这几个月来她在骗着他们,一直谎称着自己有身孕,甚至现在还弄出了“接生”的戏码来,到时候这四个姨娘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搬弄也好什么都好。甚至还会觉得这“接生”之中定是有猫腻存在的,毕竟这都已经是没了孩子了,还要接生个什么劲儿?

但若是自己承认了,也便是承认了自己生下了那死胎和那妖孽来,周氏的个性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那么注重门楣的一个人,她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还留在云家?只怕是要将自己给赶了出去才会安心。

朱碧琴抬头看向云弘,这个自己也曾经用无限的热诚对待过的男人,他现在也在低头看着自己,只是那眼神之中全然都是冷意,甚至有说不出的厌恶,在看到自己抬头看他的时候甚至还别开了眼来半点也没有看自己的也不打算为自己求情的意思。

想她朱碧琴机关算尽,结果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死胎也有可能是柳家生下来的,为了掩人耳目所以特地来害了我家小姐也未必!”顾妈妈见朱碧琴不为自己辩解,她的心中也有几分焦躁,深怕自己小姐现在是被这样的情况给吓住了这才半点也没什么反应,她可是知道如今这种情况要打死不认的。

“浑说,那柳夫人可是生下两个健壮的男孩儿,哭声洪亮的很,一看便知道是个壮小子。”那两个产婆昂首挺胸十分神气地道,“而且可是个福气好的,柳大小姐得了这喜讯,已是在柳家门口派送米粮,只要是雍都之中的老百姓都能够前去领一斗的米。咱们来的时候这派送的地儿都已经支起来了,不少得了信儿的百姓都去领米粮去了。哪里是生出个什么死胎来,柳小姐这是要为刚出生的两个弟弟积福呢!”

云弘一听,那眼眸几乎是发亮,他转头看向那两个产婆道:“这可是真的?”

云弘刚刚就已经可算是听得仔细了,万淑慧生下了两个男孩儿,这两个男孩可是他云弘的子嗣,他哪里能够不激动的,现在的他脑海之中所想的也就只有那新出生的两个孩子,哪里还顾得上如今跪在地上的朱碧琴。

周氏也听得仔,想着那万淑慧要是没有离开云家的话那如今这两个孩子就是她的嫡孙,云家的嫡子!这双胞胎的事虽不能说是太过珍贵,但也是稀罕的,她一想到那白胖胖的两个孙儿,她就一阵心疼。

“造孽!为了这么一个女人,闹得我少了两个嫡孙!”周氏捶着胸口哀叹,“换来了这不知道生下什么妖孽的东西回来,我今日要是不将这人给赶出去,我便是自己出了这云家去!”

周氏猛地抬头,朝着搀扶着自己的老婆子道:“去,去将朱家人给找来,我倒是要他们见见,他们生出了个什么好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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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来有点迟,到家已经六点多接近七点了,于是没写出一万字来tat

正文、第一百十八章 狸猫换子(下)

周氏虽恼火的恨不得现在就把朱碧琴给扫地出门,但为了不让朱家有碎嘴的机会,周氏自是要将那两人给叫了过来,说明其中的缘由的。

她身边的婆子知道周氏今日是要痛下杀手不可了,也不敢怠慢,低声吩咐了一旁的小丫鬟急急忙忙地去朱家将人请来,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周氏,着了人从外头的小花厅之中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让周氏坐了下来,她低声劝慰道:“老夫人且莫要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也就不值得了。”

周氏听着这话,虽是觉得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为了朱碧琴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可就真的没什么可值得的,想她这个年纪了,要儿子有儿子,是要孙子也可算是有孙子的了,只要日后给自己儿子寻一个更好的女子生下个孙儿来那就更加的圆满了,在此之前,周氏自是不会甘愿的,所有她现在看着朱碧琴,她更是没得什么好气,却也下定了决心,今天不管如何都是要把这个女人从云家给赶出去的。

周氏这样想着,朝着云弘投过去告诫的一眼,就怕自己现在是下定了这样的决心,就怕等到时候这小贱人一个哭哭啼啼的,自己这个素来心软的儿子看到那几滴猫尿到时候又是会神志不清要将这小贱人给留下。

但此时此刻的云弘哪里还顾得上朱碧琴,甭说周氏是打算将朱碧琴给赶出家门了,就算是现在周氏说要杀了朱碧琴他都注意不到了,因为云弘现在只想着万淑慧生出的那双胞胎男孩的事情,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了柳家去将那两个孩子给抱了回来。他的思绪都在那上面了,哪里还能够顾得上朱碧琴,再加上朱碧琴现在那狼狈的模样,云弘就算是想要怜惜,只怕也是看不上此时刻的朱碧琴的。

而朱碧琴遭逢了这样的变故,又加上在脑海之中又过了明路之后,她知道这都是云姝的算计,原本她还以为自己能够从云姝的手上赢上那么一回,她还以为在万淑慧生产的时候会是最薄弱的时候也能够从柳家得来一些便宜,却不想那刀子早就已经磨好了就等着她将脑袋升过去了,而她却还是傻得厉害,还真是将自己的脑袋给升了过去,有一次载在了云姝的手上,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朱丛和李氏被云家的人匆匆忙忙地请来,原本朱丛也是不愿意到了朱家来的,想到自己养育出来的女儿现在成为人家的姨娘,这是多么的丢脸的一件事情,而且还是自家女儿上赶着去当了人家的姨娘,这种耻辱,朱丛恨不得当做是没有生过这个女儿。但李氏不同,女子总是心软一些,再加上又是自己的女儿,自是不会像是朱丛这般的心狠说不认就不认的。

那云家的奴仆听周氏的话,匆匆去的时候也没有明说因为什么事情而将两人请去,但那急匆匆的样子,李氏又晓得自己那女儿的肚子已经是极大了,生产也差不多就是在最近这一段时候,直觉就是觉得自己女儿一定是在生产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哭着闹着就要来看个究竟,朱丛也拿李氏没办法,最后也就是在李氏那一句“人都说生孩子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要万一女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撑不过去了,你这个当爹的难道还要让女儿不瞑目不成”,话都已经说到这种份上了,朱丛也就只能跟着一同跑来了。

李氏的脑海之中已经是一片凌乱了,还没出门就已经开始在哭,如今进了云家的门入了朱碧琴的院子之后她那是哭得更加的厉害了,“女儿,我苦命的女儿!”

李氏一个劲儿地超前冲,等到踏入了花厅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对,这屋子里头熙熙攘攘地站了一大堆的人。她红着眼睛抹了眼泪一时之间也有些搞不清楚情况。

朱碧琴的房中如今除了云弘,周氏和四个姨娘和那两个接生的婆子外,也就只有几个是周氏身边的心腹的婆子和丫鬟,其余的人都被赶了出去,但那些个丫鬟和婆子对于这等千载难逢的事情也是十分的好奇,这房中是不让进了,但一个一个不是守在那小花厅之中就是守在院子里头,竖了耳朵在那边等着看情况呢,看到出门请了朱家老爷和夫人的丫鬟领着两人进门的时候,那一双双眼睛都勾勾地看着两人进门。

周氏坐在屋子的靠窗那头,李氏这一进门之后便闻到了那血腥味,她心惊肉跳的厉害,看到的就是自己那十分狼狈的小女儿跪在地上,而身边跪着那染了一脸血的顾妈妈,李氏再仔细一看,如今这房中哪里还有卧室的感觉,这分明就是一个公堂了。

李氏看着这阵仗便是有些恼怒,她原本就看不上这靖远侯家,只是虚有爵位罢了,而这周氏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刻薄的,有这样的婆婆在,这当儿媳妇的又怎么可能会是讨得了什么好处。只是木已成舟不得不认了而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一副刚刚生产完却跪在地上的样子,李氏早就已经心疼的要命了,看到周氏那阵仗,她一腔心疼全部都化作了愤怒,当下便道:“老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女儿到底是犯下了什么样的错事,竟是要你这般待她了?我女儿之前挺着一个大肚子,你这整日不管不问也就算了,结果你现在这是打算作甚?要逼死我女儿不可了?”

李氏这般诘问着,看着朱碧琴那已经扁下去的肚子,她又道:“可是刚刚才生产完了?”她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哭喊着叫道,“老爷子啊你赶紧来看看,咱们的女儿这是受了什么罪了啊,云家可干的是那些个禽兽不如的事情啊,我这女儿才刚刚生产完,结果你来看看这一家子是怎么来对待咱们的女儿的,这不好好地将养着让人伺候着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她跪在这冰冷的地上,这是要弄死了她好娶了新妇么?”

周氏的面色越发的黑沉。

方姨娘“呸”了一声,她道:“我说朱家夫人,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什么叫做弄死你的女儿好娶新妇?你这是忘记了朱二小姐是咱们侯爷府上的姨娘这个身份了吧,别说是用死了她,就算是没得弄死她,这新夫人该进门的时候也还是会进门的,哪里还需要经过朱姨娘的同意不可,她这一个姨娘的身份,说好听了是个主子,说难听了姨娘也是半个主子半个下人什么时候倒是轮到朱姨娘当家做主起来了?!”

李氏被方姨娘反问的哑口无言,也的确是这么一个理,如今自己这小女儿只是一个姨娘而已要管也只能管管自己院子里头的下人,这云家的事情那是半点也插手不得的,但她刚刚侧重点那是在云家苛待了她女儿这件事情上,但被这方姨娘这么一说,反而是有她将自己女儿的地位放的高了一些有当家做主逾越了规矩的嫌疑。

李氏咬了咬唇,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是个姨娘,我开口的时候有你开口说话的地儿么,这当家做主的都还没有说出口呢!”

李氏说罢这一句话,朝着端坐在靠窗边太师椅上的周氏狠狠地一眼看了过去,她道:“老夫人,今日这事情你总要给我们夫妻二人一个交代吧?我们朱家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到了你们云家的门上来,你现在就是这样待了她的?就算是个姨娘,你也不该这般待她吧,你今日要是不说出个道理来,我朱家也不是什么破落户,好歹还有在天家身边的人在的,我倒是要看看我那大女儿舍不舍得让自己的妹子受了这样的委屈。”

李氏这话之中已经算是蕴藏了要去宫中告诉那朱碧莲的意思了。

若在以前的时时候,周氏或许还会看在宫中那一位的面上对于李氏善待一些,但今天她实在是咽不下这一口气,更何况如今李氏这模样那是完全是仗着自己的大女儿在皇宫之中,所以觉得自己是有人撑腰了所以完全都不把他们云家放在眼内了。周氏那一张脸越发的黑沉,她道:“朱夫人好大的威风!就算这件事情让莲嫔娘娘知道了又如何,既然朱碧琴进了我云家的门成了我云家的姨娘,依着大庆律法,为妾者通买卖,就算我这老婆子将她给卖了那也不是不可以的!如今已算是给了朱家颜面,特地将你们请了过来,若朱夫人觉得我这老婆子做的过了那就出去吧,反正朱碧琴生是我们云家的人,要怎么处置也就是我们云家的事情了。我倒是要看看,莲嫔是要怎么来插手我们云家的事情!”

周氏这话已经是完全同李氏撕破了脸面,甚至连宫里面的莲嫔也已经半点颜面也不给了,周氏可不是不清楚的,陛下这些年一直都在休养,所见的人虽不少却也不多,后宫之中的那些个小主那都是没怎么见的。莲嫔无子,那么多年了也只在嫔的位子上,想要爬上去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能耐呢,再说了后宫之中的人一贯都不能参与政事,更何况是府中的大小杂事,她莲嫔能够管到哪里去,她李氏会发狠,难道她就是被人拿捏着不成,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就干脆状告到陛下面前去,看她朱家还怎么横。

李氏被周氏这一句话顶得难受无比,她哪里不知道真的要同周家计较起来,他们朱家未必是能够得到什么好处,也便是只能拿了自己的大女儿来压压场,可现在连这点办法也已经没有什么用处的情况下,朱氏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朝着自家相公朱丛瞪着眼道:“老爷子,你好歹也开口说一句,难道是真的要被人这般地作践自己的女儿不成?!”

朱丛也觉得有些难堪,但周氏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也实在不得她心,他板着脸道:“老夫人,虽说我朱家门庭上的确是不如你们靖远侯府上,我这小女儿也的确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但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法外不外乎人情,你这张口闭口就是要把我女儿卖了,你这也太过分了一些吧。好歹也得说清楚我这小女儿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你这般的容不下!既是你云家留不下我这女儿,那么我便带回去,往后同你们云家也便是再也没有旁的瓜葛了。”

“朱大人你这话说的好,我们云家可是不敢再留着你家的女儿了,赶紧地将人给领了回去算了。”周氏冷笑道,“再留着你家这女儿,可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事来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李氏怒道,这话也不过就是她家相公顺口一说而已,但周氏倒还真会顺杆子往上爬的。如今这世道和离改嫁也不是什么大事,像是万淑慧那样的人还越嫁越好的也不是唯一的,但她的女儿可不是做人家的嫡妻出来的,而是姨娘,要是从云家出去了,那就是被云家所丢弃的妾室,这哪里是能够寻个再好的下家啊,这种话怎么可以随便地说出口!

“我家小女儿不是为了你们云家生下了子嗣,你这老虔婆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难道都不觉得有什么亏心的,你这种人也是不怕被天打雷劈的?!”

“就算是要被天打雷劈要劈的也是你家那种!”周氏恼怒地道,她狠狠地在桌子的扶手上一拍厉声而斥,“你说我是老虔婆,你当你女儿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个遭天谴的种,你自己且回头看看她到底生的是个什么东西!那东西都在地上躺着看着你这个当外祖母的人呢!”

李氏被周氏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她刚刚进门来的时候也就只看到自己的女儿和那一堂屋子里头全然做审判意味的人,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旁的,现在听到周氏所说的,她下意识地就回过了头去看周氏所说的,但也就这一眼的功夫,她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着,就连话都说不出口。

朱丛也看了一眼,他这一个可算是见过不少场面的人也一下子骇住了,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去。

“原本她安分守己,我全当我们云家多养了一个废人,自也不会为难于她,但现在你们也看见了,她竟是生下了这样的东西来,我们云家还不想倒了大霉,这样的人我们云家无福消受还是回了你们朱家另寻良人罢了。依着旁人的,遇上这种情况下早就已经将这妖孽和生下妖孽的人给生生烧死了,也便是我们云家心善,所以也没有做出那等事情来,但要将她留在我们云家那是绝对不可能了!”周氏见这两人都被眼前那一幕给骇住了这才开口。

李氏也被那东西给骇住了,这死胎她倒是不怎么害怕的,那好歹还是个人,但这狸猫……这可不是要被人当做妖孽么!李氏的心中虽是怕的厉害,可脑子还转着,这件事情也不是能够善了的了,就算是她将人给带回去了,难保不会有什么风声透露出来,要是被别人知道她的女儿生下妖孽,这寻良人的事情就不要指望了,能不能再留在雍都留下这条性命还是一个问题呢,而且就这样将人给带了回去也实在是太便宜云家了。

李氏这一想之后整个人在地上一滚,哭天抢地地道:“我的闺女哟,你看你看上个什么人家了,这种事情能怪到你的头上来么,就算是生下妖孽又怎么了,这是你一个人能够生的下来的么,现在可好什么屎盆子都往你头上扣了,你这丫头怎么的也不为自己辩解一句。有些人真是要天打雷劈了,这自己家要遭天谴却是报应到你的身上来,这胆子还要你来扛……”

周氏气得不轻,李氏这话分明是在说是他们云家遭了报应来着了,这话即便周氏自己心中有点底也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来,这不是指责云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么。

“朱丛,你听听你家的说的什么话,这叫人话吗?”云弘也恼了,他见到朱碧琴生下这东西之后对于朱碧琴那仅剩下的那一点怜惜已经荡然无存了,她要是能为自己生下一个儿子或者是个女儿也成,云家到底还会留着她,哪怕自己再怎么不喜欢她也还是会让她留在这儿,但她都已经生下了这样的,他也不想将朱碧琴给留下来了,他本还想贪求朱家能够帮衬着自己一些,但现在才有些后悔,如果当初不是为了眼前这人鬼迷心窍而是将云姝和万淑慧留在府上,那么现在自己不单单是财源滚滚而且只怕早就已经被陛下和七公主另眼相看了,而且现在也应该是有了两个白胖的嫡子。云弘追悔莫及,恨不得时光能够倒回到最初的那个时候,他定不会被眼前这个女人所勾引。

“这怎么不是人话了?”朱丛恨声道,他恨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好了女儿,要是知道自家女儿同云弘的那档子事,拼上了一条性命他都不会让自己女儿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这官位上他的确是不如云弘,但年级上还有辈分上,他云弘即便是不称呼他一声岳父,好歹也要管他叫一声伯父,连名带姓地喊着,分明根本就没有将人当做一回事。

“我夫人到底是哪里说错了,若没有你云侯爷,我的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她能生出个什么来,要我说,这就是你们云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才报应到了,只是倒霉地应在了我女儿的肚子里头,谁让你们云家现在有孕的人也就只有她一人,要是有旁人有孕说不定这生下来的也是一个妖孽!”朱丛红了一张脸粗着脖子道,“就算我要带我女儿回去,这话也得说说清楚可不能由着旁人这般地污蔑下来,否则你们云家还真当我们朱家没人了是不是?”

“云弘,你敢说你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也莫要将什么事情都朝着我女儿头上推了去,她这般年纪,你都能够当了她父亲去了,你却是诓骗了她,现在到手了觉得没什么了是吧,这天底下的好事哪里是能够都被你这样占了去的。你且自己想想你的所作所为,你当初是如何对你夫人的,你敢说是半点都问心无愧的,你敢说你是能够对的起天地良心的,哼,自己这般不是个东西还要当做自己是个好人,这事情原本就是报应你来着!”朱丛道。

云弘听着朱丛这话,他头上的青筋直冒,他可不是要恨得厉害,“你这般说了我来,你又怎知道你女儿是个什么好货色,这样的角色原本在烟花之地一抓就是一把,当初我可没得对她有什么乱心思,是她自己主动来投怀送抱的。”

朱丛同云弘两个人如今哪里有半点像是有朝中大臣的模样,那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分明就是两只斗个你死我活的斗鸡,那话语也越发的不堪起来,而李氏也同周氏吵闹起来,再加上那四个姨娘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的,整个房间之中全然比那菜市场还要来的热闹几分。

朱碧琴冷眼看着这样的情况,她想,这大概就是云姝最想要看到的情况了吧,这个歹毒的丫头,经过这一次之后,云家和朱家已可算是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她哪怕是能够再留云家,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哈哈……”朱碧琴冷冷地笑了起来,“哈哈哈……”

李氏原本和周氏同那四个姨娘吵得不可开交,只恨自己刚刚匆匆忙忙来的快没得带上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几个婆子和丫鬟,否则这每个人吐一口唾沫都能够淹死这群人了,这乍然听到朱碧琴笑起来的声音的时候,李氏忘了同人争吵,回头看向朱碧琴,见她这般笑得越发的癫狂起来的时候,这般疯狂模样让李氏觉得心惊不已,自己这孩子莫不是因为这些事情疯了吧?!

李氏也懒得同周氏再争吵下去,她搂住了朱碧琴,十分紧张地问道:“琴儿,琴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可千万别吓娘啊!”

朱碧琴依旧是在撕心裂肺地笑着,现在的她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云姝她彻底地将她还残留的那些个幻想破坏了个干净,她当不成云家的当家主母,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云家留下了,甚至现在连云弘也是那般说着,原来不过就是因为她的主动,身为男人的就觉得这有便宜可占的时候不占白不占而已。

她现在可算是彻头彻尾成了整个雍都的笑话了!

但她想就这样将自己踩在脚底下,没那么容易的事情,她就算留不了在云家,也不会让云姝赢得这般的容易,她宁愿不要里子面子也要将云姝扯进来。

她这般想着,也一下子收了笑,抬头看着周氏和云弘,那眼神之中充满着怨毒,“既然你们是这么觉得的,云家既然已经留不下我了,那么我又何必在这里摇尾乞怜,我走可以但有些事情我也得说了清楚再走!我根本就没有生下那所谓的妖孽来,因为我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落了孩子,根本就没有孩子可生,这些人不过就是我花了钱买通了来做一场戏而已。那个死胎也是,我原本还想用那死胎去换万淑慧的一个孩子回来,可谁知道云姝那贱丫头比谁都心狠,将两个人又买通了将死胎还给了我也就算了,竟然还弄来了那样的玩意想要将我置之死地。云弘,你可生出了一个够绝情的女儿来,你可要小心一点,你得罪了她那么多,小心你以后连尸骨都无存了……”

顾妈妈迷迷糊糊地听到周碧琴竟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清楚地说了出来之后,她震惊且又心疼的很,她这小姐怎么就这么的傻,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呢,这往后小姐应当要如何是好啊往后……

“小姐,你怎么,你怎么就这么傻呢!”顾妈妈对着朱碧琴道,她这般一说之后,是完全将自己给放弃了啊,她这往后能够去了哪里,老爷也是个好面子的,即便是有夫人在一旁帮衬着,到底也还是不抵事的。这云家留不下,朱家只怕也不能够留下,这往后只怕不是要送到了远处去就是要被送去庵堂里头对着青灯古佛一辈子了啊。但又觉得朱碧琴这样说出来也好,这样事情就牵扯上了柳家,云姝想要看着云家和朱家交恶,但这事实一旦说出来之后,那么云姝也就会被牵扯到其中,小姐受了这么多的苦难,她自也是不希望只有小姐一人受苦,也要让云姝吃吃厉害才成。

“我是傻,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够找到一个好拿捏的,结果却将自己本该好好的人生搞成了像是现在这般的模样,既然她云姝不想便宜了我,我又为什么要便宜了她!”朱碧琴在说出那一句话来的时候声音之中更是带了几分恨意,她不得好死云姝也别想好活,她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两个产婆,“我落胎这件事,是城中董春堂的董大夫一力将我隐瞒的,这落胎药也是董大夫给我煎的,那个时候孩子的也已经成型了,那骸骨就埋在院子里头的花树下面,若是不相信的话,尽管去挖了出来就成!”

“你——”周氏看着朱碧琴,“你竟然敢骗我们?!”

周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除了愤怒还是只有愤怒,她也不想去深思这一切,不管哪里出发,朱碧琴都在诓骗着他们。

“朱姨娘,你可莫要说这等话将柳小姐给牵扯进来,我们刚刚可是给你接生的人,这事情再清楚不过了。”那两个产婆的心中也有几分惊恐,但还是打着精神反驳着朱碧琴的话,她们不知道到底应当如何是好,只是云姝提点过,不管朱碧琴说什么,到时候只要是咬死了自己帮了她接生过就好。

朱碧琴站起了身来,她上前了两步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周氏狠狠扇了两耳光,“你这老恶婆子,我早就还想对你这么做了,打从我进了门来做的得再好再听了你的话,你总是用那嫌弃的眼神看着我,你凭什么这般地看着,你们云家除了这世袭的爵位,哪里还有什么可让旁人说的,也不过就是个虚名,雍都之中那些个朝堂上的谁不当 你们云家是个笑话,就你们还当自己是一回事。骗你又如何,若我当初不骗你,你只怕早就已经板着脸要将我赶出去了不是!”

周氏被朱碧琴打的那耳朵是问问作响,龇牙咧嘴地就是要去和朱碧琴拼命,两个人你一掌来我一抓的,颤抖的完全不可开交,李氏生怕自己女儿吃亏,也紧跟着上了前去缠斗着。

“够了,”云弘发出一声怒吼,他只觉得今日这一日来所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突破了他所能够想象的极限了,他也有几分相信朱碧琴刚刚所说的话。闹真这样,她是不可能再在云家呆下去了,而她所说的那些个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一想到云姝那人,云弘也觉得这种事情不像是云姝干不出来的,所以,云弘寒着一张脸吩咐下去, “去将那董大夫给请了过来,将院子里头给我翻起来,给我挖出是那骸骨来!”

云弘所做这件事情当然不是为了朱碧琴,他只是为了要验证真的是有这件事情的,等到真的有朱碧琴刚刚所说的事情,那么他也就有理由上了柳家闹上一闹,到时候……

府上的人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云弘这一声吩咐下去之后,自是有人去请了那董春堂的大夫,也有人拿了锄头开始在院落里头的花树下开挖了。

但这挖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院里面的那些个花树几乎已经是连根拔除了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些个挖掘的人也可算是挖得十分的仔细,这原本还算整理的妥妥当当的花园现在就像是战乱的时候被践踏过似的。

“侯爷,院子里头的花树都已经挖掉了,所有能挖的地方也已经全部挖过了,没有什么骸骨!”领头的婆子回道。

朱碧琴一听那回答,她也呆愣住了,就连顾妈妈也呆了一呆,惊道:“怎么可能!那孩子的骸骨我明明是葬在花树下的了!”

顾妈妈是亲自做这件事情的人,那个时候朱碧琴小产,府上的人又盯得紧,她不敢让旁人来伺候朱碧琴,又不好怎么出府,所以只能将孩子的尸骨趁着夜色埋在了院落的花树下,想着小姐哪天想起这孩子了也可算是能够见上一见,这是她做的事情,她再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会没有?!

而那董大夫也已经被请来了,他这身上背着医药箱子,头上都是因为刚刚被急匆匆地拉扯过来而冒出的一头汗水,这才踏进门,他的声音就已经响起了:“怎的,朱姨娘这胎不稳妥还是如何?之前是动了点胎气情况不是很好,但只要好好将养着也没什么,依着情况也是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了,老夫这是大夫也不是接生婆子,这接生的事情可不是十分的在行啊,莫不是这生产的时候情况不怎么对……”

董大夫的声音絮叨,却透着一股子医者父母心的味儿,这一踏进门看到了那么多的人的时候,他方才住了口,只是很快地就发现了朱碧琴,他道:“朱姨娘你有身孕怎能赤脚下地,这是不要孩子了是不是?”

云弘听着董大夫这一句话,他的面色更凝重,他看向董大夫道:“董大夫,你是说她上一次只是动了胎气,这孩子是保住的?”

董大夫听闻云弘这么问,他不假思索地是道:“是啊,老夫当日被请来的时候,这情况的确是有几分凶险,依着旁人,动了那么大的胎气孩子可是要落了下来的,倒是那孩子同朱姨娘十分的有缘,倒是撑住了。这安胎药还是老夫亲手煎的呢,当时老夫还嘱咐了朱姨娘要卧床休息一个月才够稳妥,朱姨娘还喜得给了老夫不少的诊金呢。依着脉象,再算上时间,这也差不多是到了要生产的时候了,可是生产了?”

云弘听到董大夫这话,他几乎是咬着牙道:“董大夫,你不曾骗了本侯吧?”

董大夫听到云弘这问话,他也恼了道:“侯爷这是什么意思,老夫又怎会欺骗于你,还是侯爷你自己不喜多个孩儿?即便是不喜这也不当是算在老夫的头上吧!若是侯爷没得旁的事情。老夫铺子里头还有不少的等着老夫去看诊之人,老夫是怕朱姨娘赶上了生产怕难产大出血这才匆匆撇下了人赶来的!”

云弘听着董大夫这么说,他也没有阻拦,放了那董大夫离开,转而是瞪着朱碧琴,磨牙霍霍地道:“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们?”

云弘的声音之中有些失望,也不知道这失望的是朱碧琴生下了那妖孽不敢承认反而是要嫁祸于人,还是是失望这件事情看起来是同云姝半点关系也没有让他没有办法趁着这一次的机会谋来一些个好处而失望。

“怎么会,怎么会?”顾妈妈瘫软在地上,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本还想着也能够借助这一件事情将云姝一并给拉扯下来的,可现在就连这帮着他们蒙骗人的董大夫竟是这般说着,再加上那产婆咬死了朱碧琴是生产下来的,又找不到那埋藏在花树下的骸骨,只有朱碧琴一个人的说辞那显得十分的无力,这完全就像是朱碧琴刻意要栽赃给云姝的话来了。

顾妈妈心中一急,再加上之前失血的缘故,整个人朝着地上一载,倒是厥了过去。

“云姝!云姝!你果真是个好样的!”朱碧琴疯狂地大叫起来,她的神情之中满是疯狂,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了柳家去寻了云姝,“你果真是算到了每一步,你算无遗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的害我!万淑慧,你反正都已经嫁到了柳家去了,你生了云家的孩子作甚,我帮你养大了有什么不好的!云姝,你这小贱人,你处处针对我,是你逼得我没了正妻可做,是你逼得我落了孩子,就连现在也是你逼得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那么好的算计,你为何不放我一条生路——”

李氏觉得自己女儿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只恨自己当初因为顾着颜面而没有多关心她一些,现在才害的她这般的疯狂,而她虽是心中有几分怀疑这一切是那云姝做的鬼,但又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只是这一面之词真心不够啊。

她抱着那疯狂大叫要杀了云姝的朱碧琴呜呜地哭了起来。

云弘看着癫狂的朱碧琴,他冷着脸看着朱丛和李氏,“你们两人将人带走吧,这样的女人,我是一秒也不想再见到了!”

朱碧琴听的仔细,她一把挣脱离开李氏,朝着云弘扑了上去,她这人动作之中带了疯狂,云弘也没有料想到她会突然朝着自己发癫,一下子被她扑了个正着。而朱碧琴攀着云弘,那一张疯狂的脸对着云弘,他下意识地就转过了头不愿去看现在朱碧琴那扭曲地脸,却是给了她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