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继续说道:“如今江都城里声名鹊起的那个得味楼,就是徐家和维大哥哥合伙开的,我瞧着生意还算不错,听说江宁府治下十县之中各有一间得味楼,备受士子们推崇,生意异常火爆,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徐家虽不如那些世家大族底蕴深厚,却也不缺银钱,待日后徐章中了进士,墨儿若是嫁了过去,那可就是官眷了,既有尊贵,又得体面,实在是在合适不过了。”

盛紘是越想越觉得徐章合适,家里头有钱又有本事,将来就算是做了官,自己也能够拂照一二,前途算是无忧了。

“而且咱们家对徐家也算是有恩,日后若是墨儿嫁了过去,也定然不会受到刁难。”盛紘苦口婆心的道。

林噙霜目光闪烁着,微红的脸上露出个浅笑,柔柔的说:“老爷方才不也说了嘛,咱们家墨儿今年才八岁,现在就考虑她的亲事,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八岁就要看十八岁的事情,已经不早了!”盛紘却道。

林噙霜眸光微闪,脸色却丝毫不变,继续柔声说道:“如今大姑娘马上就要及笄了,老爷不先忙着给大姑娘相看人家,反倒是关心起咱们墨儿的亲事来,若是叫大娘子知道了,指不定又在背后说妾身什么!”

说着说着,林噙霜就做出一副受惊小鹿的胆颤模样,往盛紘的怀里缩了缩,搂着盛紘的手也不禁用上了几分力道:“若是大娘子再接机发难,那妾身····妾身·····”

还带上了几分哭腔,又复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盛紘,十分柔弱的道:“还请老爷怜惜!”

见心爱的林小娘这么一副梨花带雨的娇俏可怜模样,盛紘心里头的盘算瞬间就都被抛到了脑后,

紧紧搂着娇弱的林小娘,带着几分自责,又带着几分怜惜说道:“是我考虑不周,忘了霜儿的处境。”

夜深人静,红烛帐暖,佳人在怀,盛紘又正值壮年,身强体壮,难免会擦枪走火。

而盛紘来林栖阁的初衷,自然也全然抛到了脑后。

······

九月二十三日,一大清早,寿安堂里头。

“快让老婆子瞧瞧咱们的举人老爷!”

盛老太太笑着冲堂下的徐章招手。

徐章脸上挂着微笑,信步走上前说道:“不过是侥幸碰上了而已,若是换了往年,以孙儿这次的成绩,怕是只能落得个榜上无名的结果。”

盛老太太抓着徐章的手,攥在手心里,另一只手轻拍着徐章手背,一下又一下,明亮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光芒。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盛老太太笑着道:“怎么旁人就没有咱们家哥儿这运道,初次下场就遇上了官家特命扩招。”

房嬷嬷也笑着附和道:“定是表公子头上有星君拂照,得徐家祖先庇佑。”

老太太笑的都合不拢嘴了,显然很是高兴。

“官家特命?”徐章看着老太太,有些好奇,老太太似乎知道些内幕:“姑祖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盛老太太摇了摇头,“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不得而知,不过这样的事情隔几年总会有那么一次,不算什么稀奇事儿。”

似是怕徐章不明就里,盛老太太继续解释道:“当今官家是个有心气儿的,自庆历年间便开始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屡次提拔重用范文正公等诸多文武大臣。

而后又完善科举,重开武举,极力选拔人才,为国取士,类似于这次扩招之事,先前就多有发生,你也不必担心。”

徐章点了点头,当今官家确实是个励精图治的,而今大宋在他的治理之下,国力蒸蒸日上,经济繁荣,农业也颇为昌盛。

而且还和西夏辽国建交,边疆也已经承平了十余年,百姓们安居乐业,而且心地善良,以仁善治理天下,倒也算是个不错的皇帝。

“原来如此!”

徐章又道:“说起来还多亏了姑祖母呢!”

“若非当初姑祖母叫孙儿下场一试,说不定孙儿就错过这次乡试了呢,哪里想到还会遇上特例扩招,想来定是姑祖母洪福齐天,这才让孙儿也沾了姑祖母的福运,这才侥幸过了乡试。”

“哈哈哈哈!”盛老太太摇着头大笑着道:“你这猢狲,这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惯会哄人开心。”

“姑祖母,难道孙儿说的不是事实吗?”徐章看着盛老太太,笑着问道。

老太太移开目光,看着俆章身边比他个头稍微高出一截的徐文,“这是四郎吧!”

徐文有些拘谨,恭敬的行礼道:“侄孙徐文,给姑祖母请安了!”

······

回到扬州,徐章再一次恢复到了两点一线的规律生活,每日就是石鼓巷和盛家两边跑,每天的午饭依旧留在寿安堂吃。

唯有每月休沐的几日,会和四哥徐文一道被王孙两个老爷子带去庄子上,开始练习骑射和马上的武艺,练习的对象则由孙平寇和王破敌友情客串,有时也会是兄弟两互相切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在两个老爷子高强度的训练之下,徐章不仅没有半分不适应,反而以极快的速度不断成长的,徐文也在短期内得到极大的长进。

两个老爷子多番感慨,徐章继承了徐家先祖的天赋,是个天生的武将胚子,对于徐章的教导不仅没有丝毫松懈,反而愈发严厉。

徐文因着根基打的不错,而且武艺在刘教头学的颇有几分火候,两个老爷子侧重教的都是些行军打仗的本事,至于武艺,也就指点了一下徐文的骑射马战,帮他改善一下短板。

说起天赋,徐文比起俆章却是差了一些,但却胜在坚韧肯吃苦,而且很是专注,从来不会叫苦叫累,两个老爷子对徐文也越来越喜爱,把自己会的都倾囊相授。

徐文也没辜负两个老人家的期望,学的刻苦用功,尤其是在马战这一项上头,竟然后来者居上,反超了俆章,当然了,这也和俆章平日里大多数时间都花在读书上,而没有时间去庄子上练习骑射马战有关。

但不得不说,徐文确实是下了死功夫的,俆章甚至猜测是不是自己中举的事情刺激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