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6章 生死考验
章节报错
艾滋病的潜伏期,一般都是在两年到十一年。
但,燕雅茹的不同。
就在她刚一怀上孩子,一家人尚还沉浸在喜悦当中的时候,她身体里的病毒,悄悄的苏醒了。
她的身体状况几乎是一落千丈,各种疾病都纷至沓来。
她痛苦着,但更多的却是惊慌。
惊慌的是,上帝给她的时间太短,以至于她还没来得及把那个孩子生下,整个人就被病毒吞没。
“卡氏肺孢子虫肺炎。发病之后,没多久,她就开始发烧,干咳,身体出现紫绀,也时常会喊着胸痛,送去医院,医生说是卡氏肺孢子虫肺炎。”
燕小舒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滴,然后深吸口气,“她个傻子,大人都要没命了,却还拼命的想要保住胎儿,可是怎么可能保得住……每天要用那么多药……后来,为了孩子,她开始抗拒治疗……”
她说的很是艰难,那段回忆,对她来说实在太过痛苦。
“我们就那么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消瘦下去,最后整个人都瘦的不成样子,然后是昏迷,失去意识,每天躺在那里,满脸都是痛苦的样子,就那么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残酷的人世。”
只是听燕小舒这么一番描述,唐晚晚都不禁跟着捏了一手心的汗水。
如果没有燕小舒告诉自己,她至今都还以为,燕雅茹在华都生活的好好的,有焦阳的陪伴,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她甚至因为这些她想象出来的画面,羡慕嫉妒过无数次。
然而现实,却是这样的残酷,而又鲜血淋漓。
燕小舒哭的很伤心。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死去的姐姐,还是因为感染了埃博拉的焦阳哥哥,又或者,是因为自己把一切都告诉了唐晚晚,解开了她和焦阳哥哥之间的误会,从此,她便再没有机会。
她痛哭着,恨不能把后半辈子的泪水,都在这一夜里淌完。
唐晚晚并不知道燕小舒心底如何的百转千回,看她哭的这般伤心,她伸出手臂,拦住燕小舒的肩头,给她安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燕小舒终于停了哭泣。
她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待心情平复个差不多,她转向唐晚晚。
“姐姐的葬礼结束之后,焦阳哥哥就回了帝都,他是去找你了。”
这话,让唐晚晚的身子不由得一僵。
是的,她是记得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把他的匆匆离开,理解成了,他是着急回去陪燕雅茹,却不想,这一切都不过是误会。
这一夜,唐晚晚心情复杂。
这一年半的时光里,她想过无数次和焦阳重逢时候的画面,可却从来都没想过,真正的重逢,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燕雅茹离世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也立即回去见她。
他是因为误会了自己和浩辰,所以才回了s国发展。
全都是误会。
他们彼此相爱,一如从前。
这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他怎么就感染了埃博拉了呢……
他们才刚要重逢,就紧接着,要面临生死的考验……
……
她和燕小舒就这么,躺在同一张床上,聊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
一夜没睡,黑眼圈爬上她的脸庞。
虽然燕小舒一再的强调,她去医院也不可能见到焦阳,只能和他通话,可唐晚晚却还是坚持涂抹了粉底,遮挡脸上的憔悴。
她还特意换上了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没找到机会穿的裙子,把自己打扮的,好像要去约会一般。
在她心底,她也的确是去约会,甚至比约会,还要隆重。
时隔一年半,对他的思念,在她的心底早已经疯长成团,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哪怕这次的重逢之后,可能面临永远的别离,她也仍旧充满了期盼。
……
她们去的很早,到达医院的时候,距离规定的探病时间,都还有半个小时的光景。
她们干脆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等着探视时间的到来。
医院里,医护人员们行色匆匆,随处可以见到把自己用隔离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医生护士。
拦下昨天帮忙做检查的护士一问,才知道,原来贫民窟里,又发现了一例感染埃博拉致死的病患。
一夜之间,不仅仅是医院,整个国都,都跟着紧张起来。
所有参加义工团活动的成员,昨晚更是连夜被叫到医院,紧急检查,一直到现在。
整个医院,都沉浸在死亡的笼罩之下,所有人都跟着心情沉重。
没过多久,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幸运的是,大部分的义工团成员都安然无事。
但,也两个不幸的同学,病毒检查结果,显示的阳性。
和焦阳一样,感染了ebo-zaire型埃博拉病毒,被送进了隔离室。
那两个同学,唐晚晚是有印象的。
小个子的女孩儿,不爱说话,平日里喜欢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是个学霸的模样,在义工团里属于扎实干活,不邀功讨好的那行,存在感很低,以至于大家在一起共事了这么久,唐晚晚都不记得她的名字。
高个子的男孩儿叫finn,算得上是义工团里的风云人物,人长得帅气,性格也开朗外向,周边的朋友总是一群一群的,和小公主欣欣,也格外的交好。
两个人,唐晚晚都说不上熟悉,但也不至于完全不了解。
得知他们感染了埃博拉,她的心情也比来的时候,又加沉重了几分。
若不是医生提醒,可以去探病了,唐晚晚还久久不能从出神的状态中反应过来。
……
通过隔离室外的电话机,唐晚晚终于听到了焦阳的声音。
他并不知道来看望自己的人是唐晚晚,开口直接叫了句“小舒”。
听见他的声音,唐晚晚的鼻头一下子就酸了,原本来的路上,准备了的一肚子的话,已然是一句都说不出。
她就那么抱着话筒,从最开始低低的呜咽,到后来变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