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只有简单的一个字。

周潇潇小心翼翼的坐在他的身边。

翟耀揽着她的腰,微微侧头看着男人,继续道:“老爷子醒了以后说什么了没?”

男人点头,答道:“说了。之前抢救了两个多小时,醒来以后第一句话就是让您赶紧回来,他要见您!”

“噢?”

翟耀眯眸。

男人小心的看着他,继续道:“二少爷,老爷子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您还是尽快去医院去看他吧,大少爷和三少爷都在那呢,现在就差您了。”

翟耀不急着回答。

默了下,他忽道:“东西还没好?”

“啊?”

男人微怔。

翟耀有些不耐:“我让厨房做的东西呢?”

男人恍然大悟,连忙道:“应该好了,我去看看。”

说完这话,转身就往外走。

周潇潇始终都是安安静静,只要翟耀不问,她就不出声。

隔了会儿,男人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碗什么东西。

“喝了它。”

翟耀蓦地出声。

周潇潇惊讶的转过头,看着他:“给我的?”

翟耀点头,抬手将她脸边的发丝勾到耳后,淡淡的:“你这一路也辛苦了,先吃点东西,过会儿再让人送你回去。”

“噢……”

周潇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的桌前。

男人将食物放在她面前,解释道:“这是燕窝粥。”

“谢谢。”

周潇潇冲她一笑,低头拿起小勺,慢慢地开始吃了起来。

男人重新走到翟耀的面前,看着他:“二少爷,您今天不去看老爷子吗?”

“急什么。”

翟耀懒懒的笑,目光睨着前边的女孩儿,继续道:“大哥和三弟都在他身边守着,我去做什么?”

“可是,老爷子想见的是您!”

男人着急的看着他。

翟耀没说话。

顿了顿,他又出声:“潇潇!”

前边,周潇潇听到声音,不禁回过头。

“怎么了?”

她疑惑看着他。

翟耀挥手。

男人心里虽然焦急,但见着自己的主子如此镇定,想必也是胸有成竹,便也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包厢。

这边,翟耀已经走到了周潇潇跟前。

“好吃吗?”

他问。

周潇潇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头:“好吃!”

翟耀弯下腰,抓着她拿勺的小手,顺势在碗里舀了一勺,便喂进了自己的嘴里。

周潇潇看得是目瞪口呆的。

他怎么了?

“放糖了,有点甜。”

翟耀微敛着眉,说出如此评价。

周潇潇撇嘴,说道:“我觉得甜点才好。”

翟耀瞥她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意味深长:“潇潇,在等些日子吧,我带你去老宅。”

老宅?

翟家的老宅?

可是,她不是上不了台面的吗?

“为、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

翟耀看着她,勾了唇:“孩子总是要见一见爷爷的,晚了,可就再也看不着了。”

从晚竹里出来的时候,天边颜色已经转黑,诺大的繁华都市,华灯初上,徽式建筑映衬其中,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周潇潇临上车以前,回头望了眼,正好看见那大红灯笼随风拂动。

“潇潇。”

男人的声音,不缓不慢的溢来。

周潇潇收了神思,默默不语的返身钻入车内。

只是,刚坐好,她又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自己不大舒服的鼻子,眼泪汪汪的。

翟耀侧过头,正好看见这一幕。

“鼻子都红了。”

他轻声说了句,望着人的目光很深邃。

周潇潇只看了一眼,便匆匆收回视线,低下了脑袋。

“有点痒。”

她这样回答。

翟耀没再说话,只是抓着她的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自己的大腿上,姿态很闲逸。

前边,司机没敢回头,只是恭恭敬敬的问了声:“先生,我们现在要去哪?”

翟耀稍微沉默几秒,继而开口:“回别墅。”

“哎!”

司机应了声,很快发动引擎上路。

途中,翟耀的手机响过几次,但他都没接,神色冷冷淡淡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潇潇有些忍不住,她想了又想,还是开了口:“翟先生……”

翟耀转过头,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周潇潇抿了下唇,才继续道:“您的父亲都住院了,难道您真的不去看望一下吗?”

“你还操心这个?”

翟耀掀了唇,似笑非笑。

周潇潇面色一滞。

她稍微顿了下,才继续说道:“不管怎样,他都是您的父亲。”

翟耀脸色冷下。

“父亲?”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笑话,冷魅的容颜上,竟似扭曲般的。

“先生!”

周潇潇惊诧。

只消片刻的时间,翟耀又恢复了冷冷清清的样。

“如果你换做是我,也不会希望有这个父亲。”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周潇潇拧起眉,有几分不解。

“为什么?”

她不懂。

就算再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人毕竟是父亲,翟耀为何如此决绝?

“潇潇,你太单纯了。”

他轻轻的叹息,握着女孩儿的手,似有无限怜惜。

周潇潇怔住了,睁着一双眼,呆呆的看着他。

翟耀侧过头,正好与她的视线对上。

他勾了唇,继续道:“以后你只管跟着我,不论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不要信,只信我,明白吗?”

周潇潇听得是云里雾里的。

“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

她看着男人问道。

翟耀没有急着说话,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大手捏着女孩儿的小手,隔了会儿,才缓缓出声说道:“老爷子如今病危,继承之位尚不知花落谁家,大哥和三弟都不是省油的灯,如今你有孕在身,老爷子精明了一生,他那边怕是瞒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