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倒是不太长,在听到开门声之后,在接待室里坐着的威尔收回了欣赏墙上油画的目光。

其他八个血族和他一同转过视线到门口,愕然集中在伸进来的那颗圆圆的脑袋上,白色的双长辫子坠到了地上,一眼锁定了威尔:“这里面,有好玩儿的。”

有个中等抬起手颤颤巍巍,结结巴巴问:“敢问,您,您是那个爱丽丝纳丝波奇毕?隐领君大人的后代?”

“我是,小爱。”

看起来有点儿傻虽然散发出来的气息深不可测,但谁能告诉他们传闻中的爱丽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黑了?!

中等将要站起来了,他心中震惊无以复加,犹豫不止,就在这时,小爱走进来了,紧跟着在门内出现了一位和前者长相一般的少女。

她浅金色的头发披肩,发尾微微翘起,带着一丝俏皮,湛蓝眸子里有海水潮起潮退,涛声温柔。

转过身来面对他们时,略显紧张,她点头一下,被而后走进来薄荷贴在肩后,给了她底气。

九双颜色各异的眼睛齐齐看过去,站起来无比庄严施了不同的礼,在她的话音中依次落座。

陆椿领着女仆们进来奉茶时,差点儿被小爱吓得掉了眼球

“你的头发,卷卷的,香香。”

小爱毫无压力和羞耻的趴在威尔的背上,用手指卷着他的金棕色头发。

身旁的几个血族面色讪讪,显然已经受过了她的摧残,却因对方的强大而无法反抗。

威尔并没有生气,一如进来时看上去那么优雅,他叠着双腿,一只手臂松垮垮的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放在桌子上,实际上用了力撑着。

饶是他毫不介意的模样,苏醒也觉汗颜尴尬,她对小爱暗示几次,都被委屈的驳回了,仍旧在威尔的脑袋上编辫子。

威尔敲敲桌子,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陆椿站在苏醒身旁,和薄荷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

他是特等之一,先开口说:“这次我们过来的目的,想必小姐您应该听说了,那些奴隶不断的失去控制,扩散程度如今已有五分之二,不知您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醒垂眸,接着看过去,也冷静下来了:“此事我们也是刚刚发现,那些丧…奴隶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开始失去控制,很有可能是完全死去了,说不准现在的他们,已经是真正的丧尸了,至于原因,尚且不知。”

摇了摇头,她看了一眼小爱,后者一脸玩性大发,将脸侧贴在威尔的脑袋上,双手捏着人家的肩膀。

她算是无力管了,任由她去了,威尔若有所思,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说道:“这是人类的事。”

室里的血族都看向他,表情认真而沉重,另一位特等叫做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黄色的鳄鱼似的眸字瞟过去,打量小爱:“这个家伙是实验品吧?来的路上我还是略有耳闻的。”

话题被引到了小爱的身上,她自己感觉到了好几道善恶不同的目光,推了一下威尔的脊背站直,环视一圈,扬起脸:“真喜欢!”

苏醒默默的扶额:“……”

早知道不该任由她接着颠倒这两个词语的意思才是。

在场只有三人知道她的真实意思,其他的都用一种毫不敌视,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小爱,又是那个最开始开口的中等:“她这样没问题吗?”

怜啧啧出声,耸了耸肩,胳膊横起来放在椅背上,趔着椅子挑眉:“不过也好,傻的听话,放在战场上也是一个好士兵是爱丽丝你控制她的吗?”

这言辞没有恶意和贬低,苏醒便只是皱皱眉,回道:“不是我控制她,她有自己的选择,我们不会干涉,但也请放心,小爱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

谁知怜咯咯的笑起来,放下一只手搭在肚子上,好心情的瞥她一眼:“的确不过分如果肆无忌惮的弄乱别人形象这一举动不算的话。”

说罢,意有所指的看看一溜子被毁形象的同族们,摸了摸嘴唇:“说起来你们的祭司呢?他似乎没有选择去隐秘之地,也没沉睡,现在在干些什么?”

薄荷一本正经的接过话茬:“祭司大人不喜人窥探,我等不知。”

这副样子引的怜多看了她几眼,忽然瞪大眼睛勾起嘴角问:“你难不成就是那个薄荷?波奇毕,格列一脉的唯一子代?”

薄荷面无表情,却还是遵着礼仪回答说:“是,请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见过你,似乎比现在要闹腾呢。”

题外话就此终结,薄荷看着桌面,又说起丧尸失控的事情,以及人类内讧的消息,顺带爆出了3-16基地如今的暗中举动,和厄里斯他们的相关。

提及3-16,苏醒就很感叹,甚至心里硌应,面上也显现出一些:“厄里斯是个很能干的女性,但她的残忍不可否置,将人类当做牲畜圈养,实在不是血族一贯的作风,对此,我的父亲也非常不赞同,不知在座各位有何看法?”

至今为止,他们还未获得其他血族对如今事态的看法与作为,趁此机会,刚好刺探刺探,心里也算是有底了。

五位中等血族跟三位上等互相低声讨论,的声音却不显得扰人。

两位特等没有什么互动,幽幽的暗自思考着,那么可就便宜小爱了。

她悄悄的漂移绕到怜身后,不开心的撅起嘴巴,张开恶魔一般的爪子,在苏醒他们三个断线的眼神下,暴风雨似的揉乱了他柔顺而滑的及腰黑发。

“我看起来脾气很好么?”

猛烈的怒意酝酿着,朝小爱扑过去,怜黑黝黝的眼睛锁定她,一路跟随到威尔脸上。

小爱生气又很傲然的扭过头,抱娃娃一样抱住了威尔的脖子,想起什么,瞪过去:“你,坏姐姐!”

众默无声,满堂寂静。

苏醒手指动了动,咳嗦了一声,喉咙干涩:“那个…”

谁想到威尔居然开口了,淡淡的瞥了一眼怜,风轻云淡:“只是一个幼稚的小家伙,您该不至于吧?怜亲王。”

怜几乎咬牙切齿,面上是一派的笑里藏刀,紧紧的攥着手指,缓慢的颔首:“你似乎太过纵容这个初见的复制品呢,威尔领君。”

气氛颇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苏醒他们这些年轻人还是第一次见大佬对峙,全都如鲠在喉,僵坐在原位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