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室内灯火摇曳,给人诡异之感。原先尸兄消失处又出现一具尸体,正是消失的尸兄。尸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直勾勾看着陈真。

“你死定了!”尸兄口吐人言。灯光变得幽绿,啪的一声全部熄灭。

“靠,碉堡了!”真遇上尸兄突袭,老肥首先有的不是怕,而是吐槽。正想着是否会有一场大战,就看到飞扑向陈真的尸兄被一脚踢回。

被踢飞的尸兄刚一落地便化为渣渣。

“这就完了?”老肥眼睛瞪得大大的。

“对。”

“就没什么强悍的气劲,气流爆射,激战数百回合之类的……”

“有必要吗?”陈真白老肥一眼。能用一招解决敌人,干嘛要用多招。

……

午夜,山谷中传来诡异叫声。一黑气从山的一头,到达山的另一头,直至到达悬崖边上才停下来。停下来的黑气渐渐化为人形。

“岐山上人,你确定是这边?”一只猫出现在黑气化的人身旁。黑气化为的人正是岐山上人。此时的他气息比与陈真交手之时强上很多。

“确定!”岐山上人看向悬崖下方。深达百丈的悬崖在他眼中却是深不见底,剑气环绕,飞鸟难进。“天一子倒是找了个好地方。走,我们下去,把他封印给解了。”

岐山上人率先跳下悬崖。猫看一眼自己爪子,也迎风跳下去。

悬崖边上,尸气冲天而起,将天空染的一片乌黑。阴气环绕,方圆数里之内鬼域滋生,温度陡降。

远在海城的陈真陡然睁眼,眼中金光洞入虚空,呢喃着一句老肥不懂的话:封印破了。

“什么破了?”

“没什么。”陈真摇摇头,找个借口离开。

刚走出不远,四周景色一变。只见面前有一大湖泊,一丽人或一英俊男子垂钓于湖上。之所以说丽人或男子,是因为无论从背影或气息去看,垂钓之人身上都具有这两种气息。

一朵美丽的葵花别在垂钓之人长发之上,添上一份异样的美。

湖边林木清幽,幽幽的湖水倒映出人的影子。风吹来影子在水中一荡一荡。垂钓之人手轻抚着被风吹乱的长发,看着水中的倒影,幽幽叹一句:还是那么英俊(还是那么美)。

一时间不辨男女!

话音一起,在这幽静的空间惊起一群群飞鸟,惊动水里的鱼儿。钓垂着,似无人问津,持钓的人凝望湖水,凝望着湖中自己的倒影。这一刻太阳是火辣的,但在这里只有清幽。(外界却是夜晚。)一只麋鹿走过,好奇地打量一眼这位奇怪的人。在它看来这人很无聊,有那时间干嘛不去喝水呢?须知鹿生短暂啊!

这里没有人语,没有尘世的喧嚣,连风都显得轻柔。陈真不知自己是否已爱上此地。亦或这只是一个借口——是哪个混蛋在小说里写着美女一定会来湖边洗澡的。只有一只喝水的鹿,几只嬉戏的水鸭,几只飞掠湖面的飞鸟。一只不辨性别的垂钓者。对于这位仁兄,陈真直起鸡皮疙瘩。

细绳动了,湖面传来微不可察的波纹,垂钓者的目光透过水面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水里的鱼。鱼儿在轻轻地拖动饵,还有些鱼儿绕着拖动饵的那条鱼转圈。

“愿者上钩!”垂钓者幽幽道,为抓到一条大鱼而高兴,可钓上没有鱼。目光望向湖面,湖水在烈日下泛起丝丝水汽,水汽凝结不散,却又微不可察,凝结的水汽在阳光下透着灵动的气息。这时他感到手里的钓竿被轻轻一拉。鱼儿上钩了。

“鱼没有上钩!”陈真笑着回应,声音很轻,轻柔而不失稳重,一如其人。他待人一般都很谦逊的。

“是吗?”垂钓者回转视线,发现鱼儿叼着饵跑了,脸上表情不变。从陈真的位置看去,垂钓者似与这个空间凝为一体。“上天有好生之德。”

看着蓝幽幽的湖面,他的心;握竿的手同样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一尊在沉思的雕像。

“你耐性不够。”陈真转身离去,不打算与垂钓者交集。虽不辨忠,但也不见得一见邪道修者就要打死。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也是最后一个这么说的。一直以来,我都很有耐性。再者,鱼也上钩。”娇笑如鹂,掺杂其中的男音却让人毛骨悚然。

“可你的饵是空的,鱼钩也被玉儿叼走了。”

“有些鱼上钩不一定要用到饵。再者饵本无形。既已钓到鱼,也就不怎么考虑饵。垂钓之人站起来。

随着他的一站,湖面吹起龙卷风,湖水随风直冲天际。钓竿一甩,细如发丝的钓线缠向陈真。钓线虽细,却为刀气所化。一被缠上,可不仅仅绑住那么简单,更大的可能是被分割成一块块。

对此,陈真只是轻笑,五指轻弹,弹出数道剑气。剑气同样凝为丝线,缠向迎来的线,缠向垂钓之人。

“你确定你等的是我?”陈真笑问。“别到时候认错人,做无用功,还把自己给搭上。”

细线在空中相交,没有声息,彼此融入对方之间。袭来龙卷风却在其中一道细线的打击下化为散于无形。本从无中来,自然是回归无中去。

“知道钓鱼的乐趣在于什么吗?我更喜欢那些桀骜不驯的鱼,太容易钓上可就没有乐趣了。”垂钓之人头也不回道。看似是轻视,实际上他的注意多主要集中于身后。身后的人让他感受到危险,甚至是死亡的临近。

越是这样,他越发兴奋。只有挑战性,才有征服、性。成功在于征服一切你想征服之人。对于垂钓之人,想征服的只有身后的鱼。

鱼儿就是不上钩。

“你这是在作死,你知道吗?”即便被人当成鱼,陈真亦笑意不减。空着的手却是已结剑印。

“人生总有很多错觉。其中一条就是:你觉得你能行。现在我放你离去。”陈真傲然道。以他现在的功行,说出这话倒不算是自大。有些话语的真伪就建立在实力之上。

哈哈……垂钓之人就像是听到最好听的笑话,哈哈大笑,笑声荡于林间,荡于湖面之上。

可很快,他的笑声便止住,像是被人掐住咽喉。一道剑光亮起,直斩而落。他觉得自己无论怎么避都避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