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大帅跟洛老板在一起了。”

“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怎么了,重点是洛老板是个戏子啊,虽然洛老板人很好。”

“要我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也不错,大帅可是在打仗胜利回来的时候当场宣布的。

要知道这场仗,物资那些有一半都是洛老板支持的。”

“是呢,虽然是两个男人,但在这样的世道,还是令人钦佩的。”

“反正我对戏子没有偏见,对洛老板更是只有敬佩。

我觉得洛老板说的对。

不管做什么,只要不偷不抢不作恶靠着自己双手挣的,都是值得自豪,值得尊重的。”

“是。”

...

激烈的议论声。

传进角落里。

卷缩着四肢,浑身脏污,看不清样貌的人。

麻木的双眼定定的望着说话的人。

戏子不是下九流,被人看不起的吗?

他们为什么说到那个人都是满脸的崇拜?

不过是取悦人的玩意啊。

还有大帅。

竟然真的跟那样一个人在一起了?

为什么?

已经沦为流浪汉,甚至更惨的花鸣。

想不通。

若是戏子不会被人看不起,那他先前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哪般?

还把自己弄到这下场。

“快点,快点,梨花班今天戏曲出来了,是洛老板的‘花木兰从军’。”

“啊啊啊,我还以为从此之后洛老板就不在登台了,没想到,快快快,晚了就没位置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洛老板跟大帅在一起后,有人问过。

当时洛老板说,他喜欢唱戏。

或许别人看不起,但在他心中这是曾经让他生存的东西。

即便如今身份不同,他也不会抛弃他耐以生存的东西。

同时还呼吁大家,时代在进步,思想要解放,不要故步自封。”

“不愧是洛老板啊。”

呼啦啦的一群人从花鸣面前跑过。

各种激动赞叹也跟着走远。

明明安静了。

他可以睡觉了。

可心却像是被谁硬生生扼住。

耐以生存,耐以生存。

是啊。

曾经他被家人丢弃,幸运的被戏班捡到。

跟着他们,从没有挨饿受冻。

甚至吃喝不愁。

比那些百姓都还要过的好。

这些是怎么来的?

是他们登台唱戏,给自己挣来的。

虽说是在取悦别人,可何尝又不是自己付出了,才得到的收获?

练功时候的汗水。

吊嗓时候的心酸。

排演时候的苦累。

第一次上台时候的紧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变了?

明明一开始他很感激班主,上台的时候很期待激动的。

花鸣终于崩溃了。

头埋在双腿间。

嚎啕大哭。

他错了。

大错特错。

可他清醒的太晚了。

拖着笨重上伤痕累累的身子,挪到街头。

痴痴的望着不远处的戏班大门。

“爹爹无大儿,木兰无长兄,亲年老弟年幼难以上阵,军书卷卷有父名,我有心杀敌报国,愿乔装改扮替父从军!”

气势昂扬的宣告,那么直白坚韧。

就像是那人一样。

从一个低下的戏子,走上了别人遥不可及的大帅伴侣位置。

花鸣想。

这真是一场美丽的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