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那个清朝秀才?”我惊道,刚才从郭襄大眼睛的倒影中,分明看见我的身后,有个人!

“是啊——哎,等等,他不是鬼么?我怎么能用肉眼看到?”郭襄疑惑地捏起显鬼诀,我则奔向床头,从窗缝中将棒球棍取了出来。

怎么感觉手柄黏糊糊的,郭襄昨晚用它干什么了?

“不是鬼,是人!”郭襄冷冷地说完,随手拾起挂在椅子上的浴巾简单包裹住身子,左手捏起御气诀,右手凝出一发气弹,准备攻击!

我则捏起观气诀,看向客厅,确实是个人,正站在卧室门后,正常的人类气息!

“什么人?”我隔着门问,他肯定是刚才趁我在门口换鞋,防盗门虚掩的时候溜进来的!

那人的气息波动了一下,并未回应。

我悄悄移动到门口,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冲郭襄使了个眼色,郭襄点了点头。

我按下门锁,猛地拉开门,郭襄的气弹贴着我的脸飞出,正中那人胸口!

噗的一声闷响,那个长得跟林旭非常像的人(却是现代人的打扮和发型)向后退了几步,踉跄坐在了地上。我拎着棒球棍冲出,准备再补一棒子,那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抬起护住脑袋,表情看起来非常害怕!

“说!什么人!”我挥了挥手棒球棍,吓唬他道。

“啊、啊、啊!”那人张了张嘴巴,却只吐出这几个音节,难道是个哑巴?

我还真猜着了,那人见我没有打他,放下了胳膊,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耳朵,表示他是个聋哑人。聋子(天生的)并非不能说话,他的声带结构和正常人一样,只不过因为从小听不见别人说话,所以他才不会学说话,如果能把聋病治好,那哑病也就不治而愈了。

为安全起见,我让郭襄去我床柜下面找来绳索(宋佳的东西,不要问我干什么用的),将聋哑人的双腿给绑了起来,他很害怕,也很顺从。我看他像是要说什么,便拿来纸和笔放在桌上,示意他过去。

聋哑人双手并用,一边看着我们,一边小心翼翼地爬过去,跪在了桌前。

得我们先审问才对吧?

我又找来一支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你是谁,为何要闯进我家。

聋哑人看后,点了点头,提笔在下面写道:我叫林青枫,别人雇我来跟踪您。

“什么人雇你,跟踪我的目的是什么?”我又写道。

聋哑人摇了摇头,把笔放在了桌上,目光坦然。聋哑人的表情都很会说话,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想出卖雇主。

难道跟我是同行?聋哑人有聋哑人的优势,听觉缺失的人,一般视觉都很敏锐,适合执行跟踪任务,以前我跟另一个公司联合办案的时候,他们公司就有一个聋哑探员,还是个美女,总跟我眉来眼去,要不我腼腆,可能初次就不会留给郭襄了。

“哼哼!”我挥起棒球棍,挨近聋哑人的额头,慢慢抬起,做蓄势待发状。

“啊!啊!”聋哑人识时务,急忙又拿起笔,不过眼珠一转,犹豫了一下,才在纸上写到:跟踪您的目的,是为了取您身上的玉佩,但是雇主我真的不能说,否则我肯定会没命,请二位高抬贵手,绕青枫一命,青枫家有八十岁老母……

“行了行了!”我用棒球棍戳了一下他的笔,不是他性格倔强,恪守职业道德,而是雇主胁迫了他。

“滚!”我向门口歪了歪头。

聋哑人大喜过望,坐在地上,快速解开脚上的绳索,跑到门口,回身冲我们深施一礼,出去了。

“就这么放他走?”郭襄不解道。

“快穿衣服!”

我从卧室里取出高倍望远镜,藏在窗帘后面往楼下看,不多时,聋哑人出现在视野中,往楼上看了看,然后钻进一台不起眼的银色面包车的驾驶座,我捏起观气诀,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待面包车行出几十米后,我看见了车牌号,沪a-xxa32,面包车出了小区,往右拐去。

郭襄穿戴整齐,我也穿上衣裤,跟郭襄一起下楼,钻进高尔夫追出小区,朝右边拐。因为工作需要,我这台四手高尔夫虽然破旧,但是引擎盖下却别有洞天,用的是gti2.0t拆车发动机,换了赛用双置顶凸轮轴,六速手动变速箱,轮上马力210一匹,排气声音经过隐藏,跟正常家用车差不多,适合在城市里穿梭追逐,不比施莺那台雷克萨斯慢多少,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点烧机油,后备箱常备两桶机油,缺了就加一点。

全速追了没到两分钟,一直在副驾驶捏着观气诀的郭襄,发现了那个聋哑人的气息,在左前方大概200米处,我拐进下一个路口,没开出多远就追上尾号32的面包车,我放缓车速,不紧不慢地跟在面包车后面,又过了两个路口,面包车右转,沿着奉天路直行了约一公里,进了一栋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

我把车停在外面,和郭襄步行进去,借着车辆的掩护,慢慢接近面包车。

聋哑人还在车里,车没熄火,应该是在等人。过了两分钟,一台黑色奔驰进入地下停车场,开到面包车前,停了下来。聋哑人下车,冲着副驾驶那边比划着什么,我们这个角度看不清。

我拉着郭襄的手,猫腰穿过几台车,绕到另一个角度,这回能看见了,奔驰副驾驶车窗开着,里面坐着个戴墨镜的女人,正用手语跟聋哑人比划。

此女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郭襄比我更适合做侦探,她默默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诶?”郭襄盯着放大了的手机屏幕,小声叫了一下。

“怎么了?”我问。

“好像是……不能吧!”

“谁啊?”

这时,聋哑人不知怎的,好似惹怒了车中人,那女人气愤地打开车门下车,上来就给了聋哑人一个嘴巴!然后摘下墨镜,用眼镜腿猛戳聋哑人的头!

卧槽,这女人长得好像施莺!但是距离比较远,看不太清!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聋哑人的雇主是她?

随后,施莺和聋哑人又用手语交流了几句,“施莺”愤怒地钻回车里,重重关上车门,奔驰一溜烟出了停车场,我捏起观气观,奔驰里只有司机和“施莺”两人,司机可能是他的同事?

聋哑人失落地回到面包车里,点着一根烟,愁眉苦脸地抽着,好像在思考什么,抽完之后,他拉上车窗,也开车离开。我注意观察了一下,他们交流的位置,刚好是停车场摄像头的死角。

又等了五分钟,我才和郭襄出了停车场,坐进车里,二人相对无言。

“呵呵,怎么感觉被人给玩了呢?”郭襄冷笑,打破了沉寂。

“……”我打死也不相信施莺会对我们有什么不轨的念头!

“这不科学,老妹,咱冷静分析一下。”我转过来抓着郭襄的手,开始回忆聋哑人事件的来龙去脉,很快,我找到了破绽!

“他说他跟踪我的目的,是为了取我身上的玉佩,对吧?”我说,郭襄点头。

“我身上的玉佩,咱们俩身上的玉佩,都已经化入身体里了,对吧?”我说,郭襄又点头。

“这事儿施莺是知道的!你觉得她会笨到让一个聋哑人来取我肚子里的玉佩么?怎么取?难道要挖开我的肚子?我现在的道法,施莺也是知道的,几个壮汉都未必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一个瘦弱的聋哑人?”我分析道。

“有道理……可是……”

“你这么想试试,”我继续说,“假如双鱼玉佩分别被咱俩给吞掉的消息走漏出去,被外人知道了,你学传媒专业应该清楚,信息的传播是有误差的,比如‘我们身体里的玉佩’很有可能被传成‘我们身上的玉佩’,那么,就会造成误会,是我们佩戴着玉佩,对吧?”

“……你的意思,那个人不是施莺?”郭襄依旧疑惑。

“你再把录像翻出来看看。”我说,郭襄掏出手机,回播那段录像。

“停!往回倒一点。”看到“施莺”下车抽了聋哑人一个嘴巴的时候,我对郭襄说。

郭襄倒回录像,又看了一遍。

“你看这里!”我按下暂停,“她下车只走了两步,很明显,左脚下沉的要比右脚明显!”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郭襄问,“她左脚有伤?”

“是右脚有伤,你假设自己右脚崴了,走走看。”我说。

郭襄试了试,因为右脚不敢沾地太多,所以右脚着地,只是点了一下,而左脚着地,重心则完全落了下去!

“昨晚你和施莺压马路来着,她脚没事吧?”我问郭襄。

“兴许她是我们分开之后伤的呢?”

“那这样,现在就给她打电话,当场验证一下。”我说。

郭襄给施莺打了电话,装作很随意,说想她了,想去看她,施莺说好啊,她还没起床呢,让郭襄去她家。

挂了电话,我们火速朝施莺家里开去。

她家那片儿我没去过,只知道是富人区,到了才发现,起止是富人区,简直就是土豪区,大片的小区,都是独栋的别墅,施莺怎么会这么有钱!

郭襄引导我找到32号别墅,大门开着,一个中年女仆站在门口迎接,我开车进去,倒进车库,下车出来,看见施莺正在二楼窗口冲我们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