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莺拿回手机,看一眼照片,看一眼我,看了能有七八个来回,才吐出一句话:“所有尸斑一一对应,位置、形状丝毫不差!”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冰冷、僵硬,没有温度,赶紧松手,可别把脸皮给摸下来!

“走吧,哥,去停尸间看看。”施莺说。

我点头起身,现在,也只能去向那个死者要答案了!

还哪儿有胃口继续吃,匆匆结账后,我开车载着施莺前往殡仪馆,男女尸体都在那里,有专人看守。快到殡仪馆的时候,毫无征兆地,我突然一柱擎天!因为穿着牛仔裤,弹性有限,撑得我非常疼!

什么情况?虽然施莺领口半开,但我一直没看她啊,而且脑子里也很纯净,怎么就突然那个了?都快顶着方向盘了!疼得我靠边停车,施莺问我怎么了,我尴尬地说没事,内急,下车尿个尿。

施莺马上发现我下面明显的形变,拉住我的胳膊:“哥,这不是你的问题。”

“怎么?”我下意识用手去阻挡,施莺拉开我的手,认真盯着那里看,还一跳一跳的!

“男人死亡之后7小时左右,因为血液流向下体,会形成最后一次博起,异常坚硬,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那具男尸……硬了。”施莺娇羞地解释道。

这事儿我听说过,她分析的有道理!

“那怎么办?”我努力向后弓着腰,“总不能把裤子脱了吧?”

“也不是不可以……我不看就是了。”施莺把脸转了过去。

好吧,不是我耍流氓,一切为了行车安全!我小心翼翼地解开裤带,那家伙腾地弹了出来,这硬度,简直可以当警棍使了!我把座椅往后调了调,晾着那家伙(别误会,有穿内裤的)继续开车,到殡仪馆的时候,不知是否昏暗灯光让我感到些许恐惧,它终于渐渐恢复了正常。

“没事了。”我停好车对施莺说。

施莺转头过来,往我那里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视线仿佛被钉住了。

“看够了没?”我笑着系上裤带,施莺连忙收回视线,脸红扑扑地下了车。

进了殡仪馆,来到停尸间,戴上手套和口罩,在那个小张的引领下来到男性死者尸体前,掀开白布一角,死者脸上的尸斑更加严重,而且脖子上、胸口也有,我默默拉开领口往自己胸前看了看,都是一样的!

不用施莺说,一看到我就表现出十足惊愕的小张,已经猜到到我们来的目的,施莺给彼此介绍,说小张大学专业就是法医学,算是业内资深人士,而且,跟她和李局长一样,小张表面上是民警,其实也是xx局的人,跟她一批,现任刑案科科长。

“贵局的队伍很年轻嘛!不错!幸会,幸会!”我摘下手套,向小张伸出手,由衷赞许道,刚毕业就当科长,又是男性,前途无量!

小张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我的手,最终还是握了上来,握完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虎口位置,也有一大块紫色尸斑,怪不得他犹豫,对于法医来说,摆弄尸体当然不在话下,但跟我这种“活死人”接触,恐怕他也是头一次!

“虽然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小张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但夏先生与这具无名尸体的生理关联性,却是显而易见的,或许我们可以称之为‘异体同存’,为进一步证实这一点,我请求夏先生同意,做一个小小的破坏性实验。”

小张从口袋里变魔术似得掏出一把柳叶刀,也就是做外科手术的那种,寒光闪闪,看上起非常锋利!我不由得有点紧张,什么叫小小的破坏性实验?

“夏先生,我将在尸体手臂上切一刀,请注意您的手臂,如果有痛感的话,我立即停止。”小张说着,掀起男尸身上的白布,露出左臂,把柳叶刀贴了上去。

我穿着t恤,左臂露在外面,摸了摸,冰凉冰凉的,但仍有触觉。

“我切了。”小张并未看尸体,而是盯着我的胳膊。

很小的嘎的一声,就像是用小刀割纸一样的声音。

“疼!”我立马喊道,左臂的痛觉清晰异常!低头看,一道长约一厘米的口子出现在手臂上!

异体同存!太尼玛惊悚了!

然而,我的伤口并未流血,尸体也一样,经过研究,我们三人一致决定,先把那具尸体给冰冻起来,这样才能妥善保存,保存好他,就是保护我的生命!

尸体被推入冷柜没到两分钟,我就感觉全身冰冷,表皮甚至起了一层霜,幸好,肢体活动并未受到限制。

“今晚先这样吧,明天我请示上级,给尸体换个好一点的环境,力争在常温状态下保存起来,可能得征调一具水晶棺了。”小张用体温枪量了一下我额头的温度说。

“多少度?”施莺问。

“26,与室温相同,夏先生现在的体征,更像是一种变温动物。”小张说。

我到是不在乎体温多少,反正除了觉得有点冷,呼吸、心跳都能正常,我最关心的还是那具尸体的安全问题,要是尸体被毁,那我也就翘辫子了!怪不得算命老头说我三魂没了两魂半,如果不是施莺发现我与尸体微妙的“异体同存”,到半夜的时候,尸体开始从内部腐烂,五脏六腑渐渐溶成尸水,我不就完蛋了么!

但是老头让我跟施莺同眠,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表示了担心之后,施莺给那位李局长打电话请示,临时征调五名刑警同志,前来殡仪馆值班,保护尸体的安全,这样我才放心一些。

“那具女尸呢?”临出殡仪馆的时候,我问施莺。

“那具女尸身上的奥妙不比你那具……啊不,是跟哥你长得很像的那具男尸,要少!”施莺口误,嬉笑着道歉,“她死以后,体温一直恒定,跟睡着了的人没有任何区别,小张在这里主要就是研究那具女尸的。”

卧槽?还有这种事情!体温恒定,那和活人有什么区别啊?

“咦?”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假设,“会不会,那具女尸和男尸一样,在外面也有一个人与之有关联性?”

“哥你指的是……你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女鬼’?”施莺猜测道。

“没错!”本来我没想到这一点,不过经她一提示,我几乎可以断定,肯定是这样!

我在电梯里遇到那个“女鬼”时,她浑身是湿漉漉的,而那个时候,女性死者(我记得是叫郭襄)正在十三楼的浴缸里躺着!她们俩不正是像我和男尸那样,形成所谓“异体同存”么!

那么问题来了,“女鬼”去哪儿了?

电梯监控显示,她从13层直下到“地下19层”,然后消失。

说实话,我并不相信那栋楼的电梯有地下19层,地下施工不同于地上,成本三倍不止,如果那楼有深达六七十米的地下空间,那得多大的工程量啊,而且还是个老旧小区,不可能!

“所以,哥,你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回你家吧?”施莺提议。

我点点头,钻进车里,带施莺回家。

期间,宋佳又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感觉好点了没,还说要来看我,被我谢绝了,让她看到我现在这张脸,不得把我爸妈从东北老家给弄过来啊!

对了,忘了交代,我叫夏朗,我姐叫宋佳,我们并无血缘关系。

她爸和我爸是战友、把兄弟,84年南疆最后一役,她爸为掩护我爸,被越南鬼子的机枪打成了筛子,当时她妈怀孕才三个月,我爸也受伤退役,半年之后,宋佳出生,她妈妈难产,大小只能保一个,她妈选择保小的,给老宋家留个血脉。

所以宋佳一出生就变成了孤儿,她爷爷奶奶都是农村的,家里很穷,我家在城里,家境还行,我爸就通过当地武装部的关系,征得老人同意之后,把宋佳领养到城里,当时我爸还没认识我妈呢,5年之后,我出生,宋佳都上小学一年级了。

等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天学到沈从文的《萧萧》,回家吃饭时,我就问他们,宋佳是不是我的童养媳啊,给他们逗的,宋佳当时上高三,什么都明白,害羞地跑回自己房间,但那时候我傻啊,还真以为她是我未来的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