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痒很柔的触感在她的唇瓣移动,熟悉的香水味沁入肺部,她一开始还拘谨地绷紧了脊背,渐渐失去了意识。

黑暗中似有一束光打过来,冲撞着她的意识,仿佛被奶油糊住了呼吸,甜蜜的味道从舌尖一路蔓延到喉咙。

她忍不住发出一句浅弱的喘息,把手勾向女人的脖颈。

其实她在哪里呢?

在梦中她恍恍惚惚地想,哦,她在施辞的怀里,那时那罐曲奇倒在了地毯上,她们身上还落了好几块,衣服摩挲之间,它们瞬间就碎成了粉。

这样是làng费食物的……

“那个,曲奇……”她似乎说了一句,又似乎没有。

“哪里……我看看……”

她们的声音都很模糊,施辞色嗓音有点哑,像大提琴拉了一个音,戛然而止。

有温柔的触感抚过的腹部,徘徊到她的大腿,流淌到她的膝盖,蔓延到她的小腿。牛仔裤面传来温温微痒的触感,像柔软的羽毛拂过水面。

她再次陷入了意识的深渊,一切变得昏暗促狭,无法感知自己在哪里。

她的两条小腿好像被轻轻抬起,被人掌握着,从膝盖顺沿到脚踝处,一寸寸细细地轻柔地安抚。

天际滚落一声闷雷,有雨降落的预兆。

“小朋友,你有一双很美的腿……别动……”

绵细的雨覆盖了她的感知器官,微凉,湿润地最后滴落到她的脚踝。

唐啁猛然惊醒,坐了起来,宿舍里仍然是一片寂静,外头也是,并没有下雨。

深冬的凌晨,她一身冷汗,脖颈还黏着汗湿的碎发,她把手放在胸口,呼吸急促而闷疼,她把手机打开,一看两点多。

她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手指有了意识,翻到了施辞的电话,颤栗着,虽然清醒过后,她梦中的一切也是虚糊的场景,可那些触感,和抚摸却无比的真实。

她捂住了脸,最终还是没有拨电话。

周六的傍晚时分,张梓楠在图书馆等兼职下班的唐啁吃中饭。

唐啁很快就走了出来,她穿着黑色的短款羽绒服,蓝色的牛仔裤,把过了肩膀的头发扎起来。平常人穿羽绒服多少显得有点臃肿,在她身上却是青chūn又有活力,只是她的jīng神看上去有点消沉,脸色比平常更加白。

“你等下吃完饭要回宿舍还是?”张梓楠瞅她一眼。

“哦……”唐啁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哦不,我也回宿舍。”

不会吵架了吧?

张梓楠犹豫要不要问的时候,唐啁似乎明白她内心所想地回答,“施教授去申城出差了。”

那是因为不能见面心情不好吧?张梓楠猜想道。

没想到,唐啁也有这样的一面,也对。两个女人之间的感情本来就不容易,何况她们还有身份的差异。

张梓楠又多想了一点,禁不住同情又怜惜起唐啁起来。

“哎,我们不去食堂吃了,我们去外面吃,我请客。”她上前挎紧唐啁的手臂,笑眯眯道。

唐啁身不由己被她拉着走,也被分去了注意力,“……也不用你请。”

“呵呵,不要客气啦,我都吃了你不少零食。”张梓楠眨眨眼。

那些零食,是施辞给她买的,说可以跟张梓楠分享。她想起这一点,就更想在申城的施辞,这么多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思,密密麻麻在心里绕来绕去,发酵,变成了一种酸楚又làng漫的痛意。

làng漫?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是的,跟施辞在的每一刻都是làng漫,甜蜜,欢喜的。

欢喜到她都不太敢表现出来,倒霉太久的人,突然得了上帝网开一面的给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收回,总是惶惶,这才让那些窘迫难堪又挣脱不得的过往又缠上了她,

张梓楠不知道这句话怎么了,唐啁的眉眼顿时笼上了一层忧郁之色。她想了想,赶紧岔开话题,

“哎哎哎,话说回来,你的演讲稿是不是写完了,比赛什么时候?”

唐啁有点惭愧,“是写好了,我们班主任帮我改了,也给我找了很多资料。”

只是她还没有看完,更别说熟练了。

太惭愧了,参加全国英语演讲比赛的省际选拔才是她的正事,可这几天因为自己的事情,她已经疏于练习很久了。也不是这几天,这一个月她连完成平常的作业和练习都不专心。

唐啁深深一口冷空气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也不能再胡思乱想了,学习对于她来说永远是第一位的。

申城刚下完一场大雪,到处是白皑皑的一片。施辞下午在申城大血有一场讲座,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她来不及给唐啁打电话,丁女士的电话先进来了。手机里的丁女士声音清亮有力,比年轻人还生机勃勃,“你在哪里?冬至回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