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来到神庙,大巫带着神庙的神职人员,还在举行祭祀仪式,罗傲,罗布,罗素皆在,包括如夫人也来了,广场上一片肃静,五个侯选人依旧穿着白色葛衣,秦清看见小月等人跪坐在祭台上,由大巫一人念念有词,秦清有些紧张,不知要如何阻止这一切,她紧紧握着双手,看着小月,希望小月能感受她的目光,朝这边看来,那知,小月一直低头着,到是罗素看到了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大巫的祭词秦清听不懂,只觉她的声音忽高忽低,一会儿低沉,一会儿高亢,神神叨叨,片刻,念完祭词,有奴端来五碗不知道是什么水,分别让小月等人喝了,然后大巫拿起画笔,在五人的额头上象征性的画了几笔蛇形图案,之后五人起身,朝着那巨大的双头蛇神像拜了又拜,在女师的带领下准备离开祭台,进入神庙。

进入神庙,便是要进蛇笼了。

正在下祭台的时侯,小月终于看到了秦清,小月微微惊讶之下,眼中露出委屈的神色来,她其实也是害怕的,当然害怕了,她们要去的将是无法预知的命运,不,应该说是九死一生。

秦清突然就升起一股子怒气,这那里是选神女,是送人上断头台,别人她管不着,但是小月她必须管,眼见着小月就要进入那扇大门,秦清什么办法也没有,到她还是忍不住要冲上前去,刚迈开第一步。

“等等。”

突然有人出声,打破了这严肃的宁静,原本要进神庙的侯选人也都停下了脚步。

众人皆是诧异,秦清随着众人的目光寻去,说话的是罗素。

但见他缓缓站起来,来到罗傲面前,行了一个大礼,罗傲不解,罗布也不明白他在搞什么鬼。

“阿巴,儿子要向阿巴要一人。”

罗傲怔然,“你说什么?”

罗素道,“儿子要......奴隶月。”

罗素用手指了手小月,小月明显吓呆了,所有人都吓呆了。

大巫垂下了双眸,神色依旧。

罗傲愣了好一会儿,“胡闹。”

罗素道,“儿子没有,儿子要收小月为女侍。”

什么?众人一片惊讶之声。

秦清听海木说过女侍的意思,她张大了嘴,罗素要收小月为女侍!这......这......忽尔秦清明白了罗素的意思,他是要救小月,秦清顿时一喜,长吐一口气,感动得笑了。

罗傲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原本收女侍并无不是什么大事,只因罗素要的是神女侯选人,还因罗素未满十五,这在外人看来,成什么体统。

果然,罗布不厚道的笑了,“二弟应该还未及冠吧,怎么就想到收女侍了?二弟还是应该把心放在骑射上。”

明显的讽刺与嘲笑,罗素迎上他的目光,“当年阿巴也是在我这个年纪收了第一个女侍,大哥是在嘲笑阿巴吗?”

罗布脸色一疆,罗傲又气又怒,“放肆。”

罗素再朝罗傲一拜,“儿子得小月伺侯己经习惯了,本想等到明年收入女侍,未想小月被大巫选为神女侯选人,儿子舍不得小月。”言毕,又朝大巫一拜,“望大巫成全。”

大巫站在当场,没有表态,而是朝罗傲看来,现场议论声嗡嗡着响,大都是不好的反应,有人还说得更露骨,“少主还未及冠,怎么就想到男女之事?”

“神女侯选人怎能说收就收?”

“这是与天神抢女人?”

“呵呵......”

秦清听了这些话,脸都气绿了。

罗傲的脸色更加难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如夫人,如夫人嘴角微勾,似嘲笑,“既然少主如此看中此女,酋长为何不成全?”

如夫人居然开口说话了,当然不是帮罗素说话,她说的是气话,刚才的事让如夫人想到了以前。

罗傲嗖的站起身,面子上挨不住,拂袖离去。

罗素一直跪在地上,对着罗傲的背影拜了又拜,“谢阿巴成全,谢阿涅成全。”

片刻,罗布来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拍拍罗素的肩,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二弟,你真让为兄刮目相看呀。”

罗素并不理会。

众人又将目光落在大巫身上,大巫顿了片刻,令小月留下,余下的人皆跟着她进了神庙。

回到寨子罗布很高兴,“因尼娜的事,再怎么说我都有受影响,如今好了,罗素在祭祀上公然收一女奴,还是神女侯选人,最重要的是,他未及冠,众人会怎么想?”

“光是想到那些议论就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他还得罪了阿巴,敢说阿巴的不是,哈哈......”

罗布高兴的大笑出声,“这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然而,他却见巴扎一幅愁眉苦脸的模样,“你这是怎么呢?刚才的事不值得高兴吗?”

“奴的确觉得没有什么高兴的。”

“你说什么?”罗布不悦。

巴扎道,“少主提及酋长未及冠也收有一女侍,大公子难道忘了,那位女侍不正是大公子的亲阿涅吗?少主这是在讽刺大公子呢。”

罗布听言一怔,是了,他怎么忘了这事,忽尔罗布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这关系到他的身份,他是一个女侍的儿子,他的阿涅是一个奴隶,这也是他的耻辱,他一直要摆脱,却无法摆脱的耻辱。

罗布突然大吼一声,将手上的酒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如夫人回来后一直在做女红,她着摸着还有许多事要做,除了照顾阿宝,做为一族夫人,她要带领众妇人做好织绣工作,明日要去织房看看,后日要去库房理理所存的织料,看有没有需要补充购买的东西,安排莫总管去购买......似乎早己把刚才神庙发生的事忘了,直到罗傲走了进来。

如夫人有些不悦,并不想看到他。

“雍尼嬷嬷,你先退下。”罗傲进来的第一句话。

雍尼嬷嬷有些担心,因刚才的事。

“我有话与你主子说。”罗傲再言,声音十分平淡。

“嬷嬷,你退下吧。”

“是。”雍尼嬷嬷担心的看了二人一眼,暗叹一声。

“这就是原因是吗?”雍尼嬷嬷退出后,罗傲才对如夫人说来。

如夫人依旧做着女红,“我不知道酋长在说什么?”

“说什么......”罗傲显得有些激动,在房子里左右踱步,“是,当年是我负你在先,可那是我阿巴为我选的女侍,我能拒绝吗?我......”

“这么久远的事了,酋长还提他做甚?”

“是我提及的吗?”罗傲问道,“所以从那个时侯你就对我不满了,后来,我又娶了秦女,你更是不满。”罗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是明白的,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不管我娶谁,收了谁,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

“酋长。”如夫人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她放下手里的女红,缓缓的站起身,面对着罗傲,平静道,“以前的事我一点都不想说,你是真心对我,还是假意对我,我也不想知道答案,我对你再无感情。”

“朴慧!”罗傲低吼一声,直呼她的名字。

“当那个女人下毒害我,未成,却害了我的阿宝,当你决定隐瞒我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再没什么了。”如夫人的语气平淡得如一面无波的湖水,“当然,你现在春秋鼎盛,你还可以再娶,我决不会阻饶你,你也可以将我赶回朴寨,我也决无怨言,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与我说这些话,再装着一幅情深意重的样子,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更恶心。”

“啪!”的一声,罗傲的巴掌打在了如夫人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打这个女人,他一直捧在手心上的女人。

如夫人哼也没有哼一声,反而嘴角一勾,平淡的看着他。

罗傲跌撞的走出了屋子。

雍尼嬷嬷又惊又怒的站在门口,刚才她偷听了二人的谈话。

如夫人这才流下泪来。

“夫人。”雍尼嬷嬷冲了进来,抱着如夫人一阵痛哭,“为什么会是这样?夫人为什么不告诉老奴?”她从不知道自己主子受到这么大的委屈,三公子的病原来是大夫人所为。

如夫人一动不动,泪流如柱,她要如何告诉她?

当年大夫人对她可是“一心一意”的好,知道她怀了孕,几乎每天都来看望,常炖些补药给她喝,说那是从秦国带来的,对身体很好,她相信了,她很感激她,却不知那汤药里被大夫人下了丹砂,丹砂是药也是毒,至她的阿宝深受其害,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是自己的身体不好才导致阿宝生病,直到数年后,大夫人怒她一直得到罗傲的庞爱,故意将此事透露给她,并且在她面前炫耀,罗傲早知这一切,却不敢拿她怎样,她只觉五雷轰顶,去找罗傲质问,罗傲见瞒不住了,才告诉她他是畏于秦国的压力,不得己暂不计较,但他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但她却再不会相信他......

如夫人的心在滴血,这么多年了,再一次鲜血淋漓。

关雎楼里,秦清对于罗素仗义相救,十分感谢,对他说了好些好话,拍不完的马屁,就差点痛哭流泣了,罗素十分不烦耐的将她轰走,秦清跳跃着跑出屋子,未见罗素嘴角弯起的弧度。

秦清拉上小月回到了奴院,一把将她抱住,“谢天谢地,终于救你出来了,我可担心死了,一想到你被关进蛇笼里,一想到那碗口大的毒蛇。”秦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好,还好,你没事了,否则,我再无法向仑叔交待了。”说着自己哭了起来,然而小月却一直没有支声,低着头。

“你怎么了?”秦清这才发现小月不对,她不是应该高兴吗?但好像不怎么高兴。

小月抬起头来,“姐姐......我不想成为少主的女侍。”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秦清噗嗤一笑,“傻姑娘,那只是权宜之计,你还这么小,少主也是个小屁孩,什么女侍不女侍,都是假的。”

“可是其他们并非会这么想。”小月道。

秦清怔然,笑道,“你管他们怎么想,一千个人有一千种想法,你都能在意完吗?”秦清摸摸小月的发,就像一个大姐姐对妹妹的照顾,“傻姑娘,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见小月依旧不说话,秦清调侃道,“好了,以后你若遇上心上人,告诉我,我让少主给你做主,不会耽误你。”

小月一听瞬间脸红了,“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秦清笑道,“好了,逗你的,你别担心这么多,要不这样,你不想听那些人的闲话,你就去少主身边近身伺侯,这样就听不见了,依少主的脾气,谁敢在他面前咬舌根,不想活了是吗?”

小月这才点点头,但依旧神色不佳,秦清也不再啰嗦,想着,她总会有明白的一日。

这一日便是第二天,新一届神女己经选出来了,惊呆了众人,正是那位最不被看好,有些傻呼呼的鬼草,至于其余三人,死了两个,疯了一人,小月知道结果后半天没说出话来,索亚拍拍胸口,“幸好,幸好。”她拉着秦清的手,“你是对的,若小月真的去选神女,还不知......会死会疯。”

秦清见小月脸色苍白,“知道我是为你好吧。”

小月长嘘一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不管她们怎么嚼舌根,我都不会去选神女。”

秦清哈哈一笑,“放心,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小月成了女侍自然被调到了罗素身边,因人人知道少主的爆脾气,事情几日后也渐渐平息了,众人一直在谈论着那位新的神女。

“傻人有傻福。”

“别胡说,她可是天神选的神女。”

“天神......也有打盹的时侯,等天神醒了,见是这么一人,怕要被吓晕过去。”

“着打,天神也敢拿来打趣。”

神女即然选出来了,按照规矩要举行盛大的祭祀,神庙各人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唯独鬼草一改往日性子,变得格外敏感与害怕起来。

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步也不敢出,饭也不敢吃,只盯着某处发着呆,大巫听到消息,便亲自前往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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