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今早是怎么回事?”

海木在茶室煮着茶,见秦清进来,便出声相问。

秦清目光一转,左右看看,见无人,又在门口探头探脑,依旧无人,然后来到海木身边,刚要开口,又暗忖,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并非不相信她,而是掉脑袋的事,她不想害人,于是改口道,“我那个来了。”

“哪个来了?”海木不解现代用言。

“嗯......每月的那个,所以肚子痛,难受。”

海木拍拍胸口,“吓我一跳,怪不得呢,平时你都在这里睡,这会儿怎么跑奴院去了。”

“不是怕弄脏了软软的被褥嘛。”秦清嘿嘿一笑。

海木笑着摇了摇头,去柜子里取出一个陶罐,“还有些蜜,泡热水喝,会好些。”

秦清赶紧接下来,“谢谢姐姐。”

海木端上茶水,“你不休息几日?”

“不用了,这么点小事就请假,卡总管还不把我骂死,你劳累一天了,你休息,我去送茶。”秦清接过海木的茶壶出了门。

天终于黑了,秦清将所需物品一一打包,穿了一件披风,将包塞在怀里。

“小心些。”罗素叮嘱。

秦清下了楼,四下无人,便朝后院而去。

西兰被她的姑姑春巴嬷嬷训斥了一顿,心情不悦的出来,一路嘀嘀咕咕,“凭什么说我做事不牢靠?都说一家人好说话,还亲姑姑呢,不帮就算了,还天天骂我。”

西兰十分恼怒,突见前面有一个人影,咦,那不是秦清吗?怎么鬼鬼祟祟的?西兰眼珠一转,便跟了过去,七转八转,便见那人影去了后院,西兰嘀咕一声,神神秘秘肯定不是好事,正要再跟去突然肩膀被人一拍,西兰惊叫一声,回过头来,“海木?”

海木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我刚才看见秦清了,鬼鬼祟祟的,怀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西兰道。

海木皱起了眉头,“胡说,秦清在二公子屋里伺侯着呢。”

“我真的看见了,刚走过去,你就来了。”

海木沉默片刻,“好了,你快回去吧,要上锁了。”

西兰有些不甘,但也无法,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海木看着通往后院的那条路,那有人影,她伫立片刻后也离去。

秦清出了狗洞一路朝墓穴而去,幸得今晚有月,不至于两眼摸黑,秦清认路极准,走过一次,便能记往,很快到了洞口,她深吸一口气,点起火折子,“司马言,司马言。”她边走边喊,声音发着抖,不害怕是骗人的,这里面全都是棺木呢。

“在这儿。”

司马言的声音传来,秦清顺着声音来到了他的面前,见他好好的,松了一口气,“饿了吧,我给你送饭来了。”

秦清将包裹打开,先拿出一个小陶罐,原来是一只油灯,虽然灯并不明亮,但好歹能识物了,她将油灯放在一块石头上,然后拿出干粮来,“凑合着吃吧,这是两天的吃食。”又将一个牛皮水袋递给他,“哦,还有药,涂抹在伤口上就可以了。”

“谢谢。”

“不用。”

“出来还顺利吧。”

“顺利。”秦清道,挨着他坐了下来,又四下打量一番,“要是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估计早被吓死了。”

司马言轻声一笑,“你连白虎都不怕,还怕这些做古的人吗?”

秦清道,“那不一样,这不能比的,白虎凶恶是看得见的,而这棺木里的人,咦”秦清打了一个寒颤,“虽然知道他们己经死了,但还是会起鸡皮疙瘩,哦,对了,他们为什么不埋在地下,偏偏葬在洞里?不是都说入土为安吗?”

司马言道,“入土为安是中原人的说法,賨人的棺木一般是葬在洞穴,不同的氏族有不同的墓穴,还有一些賨人也将棺木悬挂在悬崖上。”

“悬棺。”秦清记得史书上有记载。

“是。”司马言道。

“还是埋在土里好,至少不会吓着人......还是别说这么瘆人的话题。”秦清赶紧打了打自己嘴巴,看向司马言,“忘了告诉你,你在这里的消息应该是传出去了,你的人什么时侯会来?”

司马言道,“从县廷到这里有两日水路。”

秦清算了算时间,“这么说,就是快了。”

司马言点点头。

秦清掩示不住的喜悦,又说出心中疑问,“若罗傲不放人呢?罗傲是个优柔寡断仍,如今你被追杀,明摆着是有人逼他反秦,若他真的反秦......”

司马言看向秦清,“若我死了,他或许会,但我还活着。”

秦清道,“幸亏你没死。”说着又噗嗤笑了起来,“你回到秦廷,一定要将罗素的事上达给秦王,一定要说服他支持罗素,让他当上少主,这样我的日子也好过些,等熬过一年,我就自由了。”

秦清想想那个时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画面就是如此诱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熬过一年?”司马言不解,“何意?”

“这个嘛......”秦清挠挠头,“我不是没有身份证吗?就是户籍,小树说,没有户籍是不能随便乱走的,被抓住会送往做苦力,所以我与他约定,做奴一年,一年后他给我办一个户籍。”

“为何一年才办?”

“他不是没权没势嘛,他当了少主就有权了,所以呢我现在先入奴籍,然后再转为庶籍。”

司马言听言沉默片刻,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了?不对吗?”秦清觉得他眼神之中的异样。

“这......”

“这什么?“

“其实......”

“其实什么?”秦清追问,司马言实在不知该如何解说,“你不是秦人,应当不知秦人的律法。”

“对呀,不清楚。”秦清眼珠一转,“难不成小树在骗我?”

“不,不。”司马言道,“他说得很对,没有户籍在秦国寸步难行,不过秦国还有一个法规,秦国地广人少,很是欢迎各国人士定居秦国,战乱时分,各国人流落到秦国的也很多,对于这些外国来的人,专门有“徕民”法,他们可以直接入秦国籍,在县廷申请即可,入籍后被称为新秦人,不仅给土地,还可免祖孙三代的摇役,赋税。”

什么?司马言的话对于秦清来说犹如一道响雷,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你是说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入奴籍?直接去县廷申请秦国籍即可?”

司马言见她神色,补充道,“当然,也要核实身份,以防奸细,凶犯。”

“这么说,小树真是在编我了?”

“也......不然,他毕竟是賨人,或许不是很清楚秦国的律法。”司马言这话说得有些没底气。

秦清嗖的站了起来,愤怒道,“我就知道这事透着古怪,好一个罗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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