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清呆了片刻,今天遇到的怪事真多。

树上会掉下一个人来。

秦清抬头看了看,树上是悬崖。

证明这林子里还有他人,是不是意味着,她有得救的机会。

“喂,喂。”秦清朝那人喊了几声,没有动静。

难不成摔死了?是个死人?

秦清一个激灵,将刀拿在手里,大着胆子靠上去,先碰了碰那人的脚,再碰碰那人的胳膊,那人依旧躺尸,最后秦清蹲在那人身边,将那人翻过身来。

有着长长的头发,是个女孩?

再探探她的气息,微弱,至少证明是个活人。

秦清松了口气,先将女孩移到垫子上平放好,这才看清女孩的面容,大约十二,三岁,清秀带着幼稚,额头上有个大包,有血凝结。

“醒醒,醒醒。”秦清拍打着女孩的脸,女孩没有反应,但见她衣衫破烂,身上多处有伤,像是被树枝,尖石所刮,恐还有骨折,或许内伤,秦清啧啧两声,叹道还有比她更惨的人。

女孩需要救治,需要照个片,需要手术,不然,怕是性命不保,但这是不可能的。

秦清唯一可做的便是给她伤口消毒,一切只有听天由命。

幸得碘酒没有放在营地,秦清倒了一点矿泉水润了润毛巾,先拭擦她额头上的血迹,看清有一条深的伤口,秦清喷点碘酒,倒了少许云南白药粉剂,但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容易感染,秦清翻包但见卫生巾,想了想,拿出一片,贴到她的伤口上,然后用防晒面巾包头系好,不知怎的,秦清想笑。

忍住后,再去解她身上的衣衫。

着实麻烦,里三层外三屋,交领右衽,明明就是汉服嘛,知道现在流行,也不至于登山还穿着,定是一个好拍照的姑娘。

秦清好不容易解开了衣衫,果然那手臂上,脖子胸口上皆有伤,特别是手臂,血淋淋的,秦清赶紧再倒一点水清理,又为她喷上碘酒,涂抹云南白药,心里暗忖着,应该没有十二,三岁吧,这个年纪的女孩早该发育了,看看这个姑娘一马平川似的,秦清为她穿好衣衫,又脱去她的裙子,居然裙子里还穿有一条裤子,秦清又拔掉她的裤子,顺着小腿往上看,腿上的伤也严重,膝盖也破了,模糊一片,秦清叹息一声,清理完小腿,清大腿,接着无意瞟见......

秦清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有点不敢相信,她揉揉双眼,再凑近一些,立马将裙子往她身上一丢,又呆坐着。

怎么是个男的?

入魔了,入魔了,现在的人娘炮不说,连穿衣打扮都向女性发展了,快赶上人妖了,秦清一个颤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不管怎么样,总不能不管吧,好歹是个未成年,看一下身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水与药可不能白费,秦清闭着眼,将男孩翻了个身,原来他背上的伤更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将他一身清理干净,为他穿好衣衫,将两颗消炎放在矿泉瓶盖里,和着一些水,溶化了喂他吃了。

忙完一切,秦清己近虚脱,看了看时间,己经晚上十点了。

累得反而不饿了,咬了一口干脆面,含在嘴里也不咀嚼,水没了,碘酒与云南白药用了一半,她看着那躺尸的男孩,觉得自己该做的己经做了,他的外伤没有多大问题,如果不发炎,就死不了,除非真是伤了内腹,那就没办法了。

她自然是希望他活着,一来生命可贵,二来也算是个伴。

秦清坐了片刻又起身添了些柴火,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包雄黄粉洒在垫子周围,丛林中的虫子也是要人命的,本来是两包,她拿了一包给齐月。

齐月......又想她了,若齐月见她未归来,定是担心死她了,这会儿她又在做什么?她知道升火取暖吗?对了,她好像没有打火机,那么她会钻木取火吗?她的食物吃完了吗?她一定是害怕得哭了。

秦清不敢想像她一人呆在野外的情景,她怎么能应付得了,她胆子那么小,但如果她能平安熬过今夜,明日一早便有人上山看日出,她会得救,她一定会没事的。

那么自己呢?

秦清再次翻开包,还有一包巧克力糖,她舍不得吃,又塞了回去。

秦清将背包抱在怀里,缩成一团,来阻止身上温度的流失,但随着夜深,还是觉得冷,于是畏缩在男孩身旁,帐篷够大,余下的反裹在自己与男孩的身上,二人身子紧紧相挨,不算是猥琐他吧,相互取暖是为了生存。

她想睡,又不敢睡,怕火灭了,她会冻死,怕火星溅出,将她烧死,怕夜间有动物出没,她会丧身,也怕下雨......还有许多许多,她害怕的事,要考虑的事。

秦清迷迷糊糊又战战兢兢,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她也不知道,只感到身边男孩身体一阵滚烫,这不是好现像,她记得又喂了他两粒药,之后便没有什么印像了。

清晨,她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暖暖睁开眼睛,抬头看着参天大树,阳光透着树叶的缝隙洒下,她失神了好一会儿,她在哪里,她是谁?

倏的撑起身来,随着她的动静,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几只不知名的怪物,像松鼠一般大,长得明明是猿,怎么又会有长长尾巴?嗖的攀上了高树,不见踪影。

秦清眨巴眨眼,晃了晃头,彻底醒了。

她还活着。

森林的清晨是天然的氧吧,空气清晰得让人沉醉,但她顾不得这些,大脑清醒后,便能感知肚子空了,口也干了,突然想到什么,她再次抬头,昨夜挂在树枝上的塑料袋,果然聚集了露水,不由得嘿嘿一笑,可是,要怎么取下来,还像猴子一样崩上窜下吗?又怕将塑料袋扯破,到头来一场空。

这时,那似猴似猿的生物又出现了,顺着树藤爬到了树干上对着她龇牙咧嘴,秦清心跳慢了半拍,她挥了挥手,几个怪物受惊逃走,秦清也没放在心上,世间动物万万种,她又岂能一一都认识。

却突然想到一个法子,猛的拍打自己的脑袋。

笨死了。

林中到处是藤条,秦清寻来一根长长的藤条,抛过树枝,轻轻一拉,树枝垂下,轻易就将塑料袋取下,虽然水不多,但几个袋子合在一起,也有一瓶水了。

秦清小心翼翼,将袋中的水倒入矿泉瓶中,她正要好好饱喝一顿,又想着,虽说树上的露水还算干净,但为了万一,最好还是将水煮开,至于煮水的容器,对了,那个空的罐头,不正是铝做的吗?

秦清太佩服自己的聪明。

极快她又捡了些干树枝,发现几棵松树上结有松脂,松脂易燃,若是下雨,树枝湿润,不易着燃,可有了松脂就不怕了。

秦清用刀刮下松脂,放在包里保存好,再捡了些大小合适的石头,搭了一个简单的“灶”,把罐头装满水,放在“灶”台上,开始升起火来。

火势不能太大,只因灶小,罐头也小,燃了片刻,便能听到“嗞嗞”的声音,秦清将干脆面丢了一半在罐头里,继续煮,直到水沸腾,再煮了3分钟,用毛巾包着手,取下罐头,放在一旁,等着凉会再吃。

整整一罐的面条,而干脆面本身就有咸味,秦清深深闻了闻,觉得是美味无比了。

这时,她才有空查看那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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