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炼朝宋迎拱手:“长兄,在下白炼。”

宋迎差点一口茶喷出来:“鄙人姓宋,宋长留。”

“哦哦,宋兄,失礼失礼。”

宋迎:“幸会幸会。”

邓素道:“白兄怎么来了万仙宴。”

白炼:“亏得邓兄为我指了明路,你走后我就出山扶道去了,后来不知怎么,找我帮忙的人越来越多,这不,收到个帖子,听说邓兄也在,我就来了。”

邓素笑:“能被万仙宴邀请来,白兄这段时间想必做了不少好事。”

“还行吧!图个开心而已!”白炼又从怀里掏出一堆小玩意儿,什么铜锁、烛台、镜子,五花八门,眼花缭乱。

拿出来了,对邓素道:“我最近学了个新手艺,挺有意思,打了点东西,邓兄有没有喜欢的,送你。”

邓素垂着眼瞧,那边,宋迎翻出个菱花护心镜,道:“这样式倒是新奇。”

“送你送你。”

宋迎:“那我收下了,多谢白兄。”

邓素捡了个铜锁,把玩着,笑道:“大抵是海外的样式?挺好的,闻钟,你也挑一个罢。”

孟听从善如流,选了个梅花香炉。

白炼又把东西分给旁人,剩最后一个铜戒指无人可送,环视一圈,忽然从人群里抓出个少年:“小友,我看你一直在盯着我看,想必喜欢我的东西,这个戒指送你了!”

那被拉出来的“小友”不是别人,正是少年时的谢还,闻言涨红了脸,气道:“谁盯着你看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不是盯着我?那就是盯着宋兄了?啊,你是不是喜欢宋兄那面镜子,回头我也给你打一个?”

谢还的脸更红了:“谁喜欢你的东西!”

白炼疑惑了:“那你一直盯着人家看做什么?”

“白兄,”宋迎忍俊不禁,“那是我的弟子,谢还。”

“哦?原来是宋兄的弟子。不过,宋兄,你这徒儿好凶啊,我是不是得罪他了?”

谢还瞪了他一眼:“怪人!”

宋迎笑道:“他就这个样子,总不知生的哪门子气,白兄不要在意。”

回头又道:“我说你怎么如厕那么久,躲着做什么,人多也不怕走丢了。”

谢还不说话。

邓素转开话头道:“说起来,白兄如今正云游四方吗?”

“是啊。见了不少没见过的东西,很有趣。”

“可有栖身之所?”

“哪有,走到哪儿住到哪儿,没钱就睡路上山dòng里。”

“若不嫌弃,白兄可到易宗来做客卿。”

“那我还能出去扶道吗?”

邓素笑道:“自然可以。”

白炼大喜,又热络地聊起来。

画面一转,执念境再度变换。

烈日蝉鸣,白梅花榭里热气蒸腾。孟听为邓素取来一盆冰块,放在他书桌旁消暑,叮咛道:“师尊当心身体,厨房那边新做了些雪元子,师尊要吃一些吗?”

“不必了。”邓素翻开一页书,头也不抬道:“白炼可在?给他拿一些过去罢。”

孟听应声而去。

没过一会儿,花榭小门被人轻轻一敲,传来白炼的声音:“淳如,我前几天刚参透一个新的法门。”

“什么法门?”

“你且等着啊,我施展给你看。”

邓素指尖一顿,耳畔听到细细的风声。

书案前,花窗开着,抬眼望去,玉屑漫洒,竟是下起了雪,愈下愈紧,只消片刻,院落里已是一片纯白。

梅林乍然由夏入冬,许是这法术的效用,纷纷抖擞枝叶,开出丛丛的白梅花来。

玄衣落拓,簪花带酒,闪到窗前,大魔头手里拿着一碗雪元子,弯腰看过来,笑道:“刚才孟听说你这里热,这样是不是好些?”

邓素倒是怔住了:“不曾见过这种法门。是你参悟的?”

“那是咯。”大魔头得意洋洋,“天上地下,只有我一个人会。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这法术叫什么?”

“还没起名字呢,要不你来想一个?”

邓素推门而出,这大雪只包裹了花榭小院,外面依旧是酷暑难当。想了想,道:“万象由心,造化天地,叫小天地如何?”

“好,你起的都是好的。”白炼欣然答应,搞下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还缺些火候,等练成了,整个无妄山都能纳进小天地中。到时你想过哪一季就过哪一季。”

“有趣。也只有白兄你这等性情的人,才能参悟出这般妙法了。”

“哈哈。说起来,宋迎前阵子托我帮他铸剑,画了样式给他,不是嫌丑就是嫌重,好不容易合意一个,昨天终于铸成了,晚上把他叫来,咱们赏雪烹茶,围炉夜话如何?”

邓素笑道:“好。我给他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