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一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害了我,难道还能害尽世间所有比你qiáng的人?天道昭昭,报应不慡,江楼月,你且等着。”

江楼月却森森一笑:“好啊师弟,我等着。”

当晚,江楼月被禁足,宋迎回到了住处。

但她那最后一句“我等着”和yīn森诡谲的笑容,让他难以心安。不过想到她已被禁足,应该也掀不起多大的风làng了,宋迎就安慰自己想多了。

七天后,江楼月毒害宋迎一事水落石出,人证物证俱在,江楼月百口莫辩,被徐文引对外宣布逐出宗门。

宋迎心头松了口气,徐文引做得很绝,直接给仙门百家发了告帖,如此这般,江楼月即便还能东山再起,也只能投靠那些不知情的小门小派了。

宗里的弟子们对此事大肆讨论起来,纷纷对宋迎同情不已,话题说着说着,就转到了现任宗主徐文引身上。

宋迎从旁人的jiāo谈中得知,虽然徐文引继位后广招生源,却是宽进严出,一旦有弟子触犯宗规宗戒,往往严惩不贷,更是有不少弟子都像江楼月这样被逐出了宗门。

这么严格的宗主,也被弟子们私下起了个外号,“灭绝徐”。意思是做事手段gān脆,丝毫不讲情面,早晚得把所有弟子都赶没了。

初听到这个外号时,宋迎还有些不太信,因为印象里,徐文引做事圆滑,当断则断,但没到今日这种地步。

就在江楼月被赶出凤麟宗的第三天,方应觉急匆匆地找到了宋迎:“有人给宗主和惩戒司的长老写了匿名信,说你在海市不惜性命救了谢朝辞,触犯宗规,现在人都在明正堂,讨论怎么处置你。”

☆、风月蒙尘

果然。

宋迎就知道江楼月还有鬼蜮伎俩没使出来。

不过事情至此,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开除就开除,他灵脉已废,多一张吃饭的嘴,被宗门处理都是早晚的事。

明正堂是凤麟宗的议事殿,宗门中事务但凡需要宗主长老投票决议的,都在明正堂举行。

“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同行的弟子们,让他们对你的事不要声张,这匿名信也不知是谁写的,竟送到了惩戒司的几个长老那里,你也知道惩戒司一直隶属剑宗嫡系,人都不太好说话,你这回恐怕……”

路上,方应觉对宋迎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宋迎笑道:“无事,师叔不必担心。我灵脉已废,即便没有这件事,也会主动离开凤麟宗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就算灵脉出了问题,你也是凤麟宗的弟子,到时他们若要把你赶出去,师叔会护着你的。你是个苦命的,小小年纪,就遭此劫难,师叔不护你护谁?”

宋迎拱手道:“多谢师叔,这份恩情,弟子永远铭记在心。”

只是万事不由人做主,一心难与命争衡,有些事命中注定,qiáng求不来,宋迎深知这一点,所以也看得开,只能说缘分尽时拦不住,也许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他和凤麟宗的缘分都止步于此了。

明正堂。

“此子无视宗规,于火海中搭救魔修谢朝辞,按照规定,应当逐出宗门!”

方应觉道:“宋敬之救谢朝辞一事,有何人证物证?裘长老不过凭着一封匿名信就妄下论断,难道不冤枉人吗?”

裘长老捏着胡须道:“物证虽无,人证却有,来,把他们几个带上来。”

话落,门外进来三个少年,宋迎跪在堂中,发现这三人正是他刚重生那天奚落他的那几位。

那几个少年里个子最高的道:“我能证明!那天吉光阁大火,宋迎与那魔修眉来眼去,方长老明明已经救到他,他却甩开长老,说要去找那魔修,于是奋不顾身冲进了火海,最后还是方长老耗尽灵力引海水灭火,才救了这大逆不道欺师叛祖的家伙!”

“是,师兄说的没错,我也能证明!”

“还有我!”

方应觉:“既然裘长老有人证,我也只能拿出我的人证了。”

方应觉朝堂外喊了一声:“都进来!”

须臾,一群少年少女井井有条地进入殿中,打头的正是徐凤林沈承几个。

作为宗主的亲儿子,徐凤林初生牛犊不怕虎,一马当先:“我能证明师兄是被人污蔑的!当日师兄明明被掉下来的横木所拦,被困火海不得出路,又恰巧谢朝辞也在阁内,才让人产生误会!你们三个说他救了谢朝辞,有什么证据,你们亲眼看到了?”

那三人一噎,为首的刘深旋即反问:“那你说他没救谢朝辞,又有什么证据?”

徐凤林仗势欺人起来:“姓刘的,你说师兄救了谢朝辞,可你们只有三个人,同行的弟子们这么多,我们可都看见师兄被困了,怎么偏偏你们三个颠倒黑白?裘长老,这三人根本就是公报私仇,先前他们在路上就对师兄百般欺rǔ,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师兄不堪侮rǔ,才跳江寻短见,好不容易捡回性命,这三人更是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