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梅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将信笺从中间对折,再对折,再将两头相连,就成了一个心形状,很是精致。在抽屉里找到一个信封,装进去,不封口,只将封口处叠合上。

空空的教室里弥漫的全是雨的味道,这里只有黄小梅一人,她站起身走到王大力的座位,将写好的信塞进他的抽屉,弯腰瞅了瞅看是不是完全塞进去了,然后走到窗前,看外面一切都罩在雨中的迷蒙世界。

时间往前推一个小时。躺在床上蒙在被窝里的黄小梅掀开被子,两手揉揉自己发红的双眼,穿了鞋拿了雨伞,全然不理室友们诧异的目光,独自一人走向雨中来到教室,她有一种想做点什么的冲动,就是想说点什么,就是想给王大力写一封信。可真到她摊开信笺拿出笔来时,却写不出什么,被子里的万般惆怅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也好了许多。

外面依然飘着斜斜的雨,比刚才黄小梅从寝室到教室时小多了。苍茫笼罩着大地,四围已见依稀的光,婆娑迷离。如此安静的天底下,怎剩下一个孤独寂寞的我?他怎样了?一场大雨也够他受的了。想到那个他,她竟没有了刚才的伤心,脸上竟然展出难得的微微的笑。怎么那么傻?还一个人悄悄地到那个地方躲着淋雨,像中了邪似的。刚开始看到那边站着一个人时,她和王芳还以为是哪个练功的在接地气呢,不,接雨气吧。雨应该也有能量吧。这两年练气功的人不少,练气功不仅可以强身健体,更重要的是可以开发自己的潜能,也就是说可以练出特异功能。比如隔空打物蒙眼猜字,更奇特的是有的人练了气功后还开发出了透视的奇特功能,能够看到对面人的五脏六腑,说是这就是一种很高的境界,叫着开了天眼。电视上报纸上宣传的这东西不少,大师级的人物层出不穷。可是周围就没发现一个练气功的特异功能着,倒是有勤练者练出了问题。就在前天就听说外班有个同学一到天气好的时候一有空就去望着太阳,说是为了接太阳的能量,前两天就走火入魔了,练着练着就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有人说,这是强制用意念的结果,说要顺其自然。可当黄小梅一旦看清雨中站立的是王大力时,怎么就没认为是在练气功而认为他是来自于情的伤害呢?这可是奇了怪了,该不是自己单方面的想法吧?但愿,但愿是的。如果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那可就糟了,他不笑死我才怪。唉,真不该写这封信。

黄小梅转头看看王大力的抽屉,无可奈何的嘟嘟嘴。大一还好,只有女生才上锁,她们只是为了自己的东西不丢失。大二的时候,全班几乎没有与个人不上锁的,虽然这个时候也是为了自己的东西是不是够安全,但更多的应该是自己的抽屉这个绝对的私人空间里有了不希望别人知道的秘密,当然,跟风上锁的应该也有,比如那个没有女生喜欢的嬉皮士黎明,他前几天也装模作样的上街买了一把亮晶晶的锁,将要锁上时,又将那把锁举起来,还生怕别人没看见似的大声叫卖:“好好看看,我这把锁漂亮吧,呵呵,刚才我全班的每个哥们姐们的锁我都看了,我这,是最好的。我要好好的,呵呵,这样。”随着这样二字,啪的一声,还自作自认为很是优雅的锁上。

“你锁个什么,你那呀,正是世界人民正苦苦追求的绝对的共产主义理想时代,没人进去的。哈哈。”

“就是大门不需要上锁的时代。”

“别了,黎明,你那,是多此一举。”

笑话黎明的人还真是不少,也许是脸皮厚的缘故,他倒是看不出很程度的尴尬狼狈,夸张地搔搔自己有点长的头发,向众人扮一个滑稽的模样,故作不在乎的走出教室,背后留下长串的无规则的哄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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