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一个恰当的形容来描述相乐医生现在的状况,恐怕得用“屁.股尿流”这个不怎么文雅的词汇。.之前,他对阿富汗这个战乱地区的状况也有心理准备,但第一次和枪炮扯上关系就是苏军最新锐重型武装直升机的全弹饱和攻击也太刺.激了点。用rì本人最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表达,那就是“明明是叫喊着雅.蠛.蝶的处.女却被满是胸毛的大汉强行以拳头玩扩张play”的感觉。

“如果这是梦,就赶紧醒过来。”

几乎是哭号着喊出这句话,叽里呱啦的语言连他自己都听不明白。空气是灼热的,那是不停燃烧的火焰;气味是让人呕吐的,那是燃烧挥发的汽油、火.药,融化的金属还有烤焦的人体。

子弹打光了,火箭弹shè完了,但炼狱还未结;导弹穿透了尘埃,在半空中炸裂,几十颗乒乓球大小的对人用扩散弹组成连片弹幕倾覆下来,用更细小的碎片杀死一切可能存在的活物。

弹如雨下只是对现实的描述,相乐只能无助地抱着头,趴在不停震动的地面上,向天照佛祖上帝安啦等各路神明祈祷苏联的火控真的像杂志上描述的那样烂。至于车队其他的成员,他们根本没有相乐的好运气,第一轮机炮扫shè中,就和汽车共存亡;伴随着火箭弹的覆盖shè击,剧烈的爆炸激发的漫天灰土,已经让下面完全湿掉的医生无法分辨出现实和地狱的区别。

想要在这样的灾难前幸免是不可能的,也许是之前和苏军军官靠的比较近,他没有在头两波打击中死去,却没法避过最后的覆盖式弹幕。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屎尿齐流的他已经顾不了下.身的疼痛。

我不要死啊……

“我不会死!”

万分诧异的,在一片狼藉和永不停息的螺旋桨转动声中,相乐医生还是清晰地听到了这声呐喊。匍匐在腥臭液体中的医生艰难的转过脖子,看到了宛若神迹的一幕:

身材伛偻的向导如山脉般耸立着,长袍破了、烂了、焦了,但他高大结实的身体却毫发无损。矮小的相乐只配在地上呜呼,而这位仿佛要开天辟地的男人却一丝不苟地仰望着天空,仰望着那不停挥舞起死神镰刀的天际。

风在吹,掀起了兜帽。

相乐第一次看清沙隆巴斯先生的面貌。

那是一张坚毅的脸,长袍飘扬,双臂平举,深情地呼唤着天空和大地的美丽。他预示着博爱之jīng神,显现着不屈之斗争。他越来越高大、庄重,让凡人俯首,让万物臣服。面向着涌动着无限混沌的天空,张开双臂的影子,就像一个漆黑的十字架,用这片土地赋予的威严对抗着杀戮的魔怪。

“我不会死在这里!即使有一天,我将会凄凉的死去,死在子弹、炸.弹、汽油弹、原子弹、还有你们的真空内爆弹下!但那一天,不会是这一天!!”

无数细小的颗粒从沙隆巴斯周.身穿过,将袍子撕扯成破布,将茂密的头发穿成蜂窝,但神奇的力量家护着他,庇护着这个虔诚的新月信徒。他一步步向前走去,高声诵读着经文,一条条真主的箴言通过这位行者之口传入相乐耳中。

力量,语言中拥有非同一般的力量。

不论那是什么,相乐觉得自己确实在目睹神迹。

“居然可以这样……”

从枪林弹雨中穿梭只是电影中夸张的艺术表现,但当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眼前,相乐的世界观被狠狠的修理了一次。他张口结舌,连被弹片贯穿的腿脚也顾不上了,疼痛在远离这具躯体,一切只是为了瞻仰那个褪去一切伪装,用行动嘲讽天上的怪物的人……

……等等,那是什么?

沙隆巴斯再次施展出神奇的魔术,他一把掀开漏洞百出的长袍,从胯下抽.出一门巨.炮,流畅的动作表明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装弹瞄准是一气呵成,几个眨眼的功夫,他已然将火箭筒对准了天空。

相乐的嘴巴变成“o”型,不由自主地用最大力气叫唤:“r――p――g!!”

r――p――g!!

化名的拉.登听到了,他没有惊讶身后居然还有活人,全神贯注的辨认着藏在风沙之上的敌人;谢菲尔德听到了,他也没有感慨除了自己居然还有幸.运儿,而是细致地组装好大旅行箱中的毒刺。

加里宁注定听不到那声榨取一个人所有力量的吼叫,他强迫驾驶员将提升高度,同时锁死爆燃弹的投放装置,彻底终结这次不名誉的杀戮。

随着一簇白金sè的光芒洞穿所有迷障,防卫雷达凄厉的吼叫起来,补助cāo纵系统越过反应不及的驾驶员,强行提升飞行高度。加里宁被甩得几乎跌倒,同时也发现,他们之前的攻击似乎未尽全功。

赎罪的解脱只持续了一秒钟,一道比刚才更快的光亮直.插直升机。

一枚“毒刺”!

钢化玻璃折shè.出异sè的光泽,凝聚在舱内的装甲上,加里宁的瞳孔收缩着,心中的空洞被一丝悔恨取代,更多的却是解脱的念想。

有激光定位的毒刺导弹,在这个峡谷中只能做二维平面机动的“双刃”是不可能躲过去的。

rpg的尾焰尚在直升机下方扩散,爆炸就在瞬间发生了。

补助系统最终凭借着凌驾人类的反应速度将上升改为下降,但依然没有避开导弹袭.击。“双刃”的装甲在武装直升机中属于空前强大,但机体依然存在着无法防护的脆弱部分――螺旋桨。

那一发毒刺直接击毁了右侧的旋转机构,爆炸和失去一半升力导致的偏斜转眼就变成了致命的灾难。“双刃”的重心配比构建在jīng巧的结构上,通常就算失去一个升力螺旋桨,在短暂而剧烈的颠簸后也能靠着超负荷运转剩下的那个来进行迫降;但这里是狭窄的山谷,两边都是峭壁悬崖,所以驾驶员惊恐地看着急速迫近的岩壁却无能为力。

30吨的庞然大物和阿富汗的岩石进行了亲密接触,演绎了一把爽快的高科技以卵击石。坚韧的装甲让机体结构在碰撞中保持完整――这对乘客来说则是巨大的痛苦――而螺旋桨则在上百次的激烈切割中发生形变、断裂,最终让直升机完全失去动力,从上百米高的岩壁上落下来。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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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拉莱卡的手在发抖。

惊愕、气愤、绝望,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此刻的心情到底如何描述。

通讯,被切断了。

虽然在之前一刻听到的枪声并不能说明什么――和磁波感应雷达的例行放电现象发出的鸣爆极其相似――但是巴拉莱卡本能的知道,她所倾慕的教官阁下,已经做了一些不可饶恕的事情。

一些会让法务部狂怒,审判庭暴走,政委同志超进化的事情。

对于未来的巨大恐慌粉碎了风月的绮想,作为特勤部队的副指挥,她注定被牵扯进这件事情里。足以让久经考验的共.产主义战士发疯的政治审查将会填满她下半生的所有空闲时间,战友甚至家人责难的目光将伴随左右……

仅仅是想象一下,巴拉莱卡就为冰冷而可怕的未来骇然,伟大领袖斥责的目光不停在眼前浮现,她甚至看到了凯恩大人用他那把由总..记亲自赐予的神器斩下自己年轻的头颅――以处决背叛者同党的名义。

“加里宁!”

她对着终端尖叫,用一切的期盼来唤回心上人的理智。

“轰!”

光比声音快捷,巴拉莱卡在看到半空中的爆炸后,呆愣了一会才听到这被诅咒的声响。她看到“双刃”摇摇摆摆地撞上山崖,然后颠簸着摔下去。被视作坚不可摧的装甲不停地形变,依旧旋转的螺旋桨残片带起无数火星,最终掉入被黄sè掩盖住的谷底。

“啊……啊……”

她的尖叫戛然而止,美丽的脸蛋上充满了纠结和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才把涌现的冲动咽下去。

是窃喜吗?主要责任人很可能“失踪”,袭.击的目标也是一支伪装的恐怖分子,一切的黑暗都将会远离,而不久之后巡航的轰炸机将埋葬这里的一切。巴拉莱卡依然是瓦尔哈拉最动人的三弦琴,她能捧着酒杯去钓看上的勇壮男人,在床上和这一段短暂的恋情告别……

“别开玩笑了!”巴拉莱卡面目扭曲了,用坚硬的终端狠狠敲打着“收割者”的外装甲,用前所未有的凶恶命令小队残余人员:“都别发呆了!上车,变形,搜索幸存者!”

回答她的是一发子弹。

维持着单臂高举的姿势,巴拉莱卡僵硬地向后倒去,被胸甲紧紧包住的巨.rǔ受到巨大力量的冲击,把她剩下的话全部打了回去。

背脊装上了岩石,有些晕晕的女军官摸着胸口,大呼:“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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