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手上的伤势情况到底没能瞒得住薛氏。

文韬文俊二人帮着把文成安置好吃了饭各自回家了。

灶房里,文墨坐在小炉子前给她爹熬药,耳边第六次传来她娘薛氏的叹气声。

“娘,你莫要忧心了,大夫说了好好养着还是会好的。”

“是啊,会好的,人没事就已经是万幸了。”

薛氏擦干了手坐在文墨对面,看着她说:“娘是在想你爹的手以后不能做工,要不要听你两个哥哥的话,再搬回去和他们一起住?”

“娘,大哥二哥让咱们搬回去,嫂子们可未必想,真要搬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

文墨不想再搬回去看人脸色对着薛氏说。

“娘能不知道这个?可不依靠你哥他们咱娘俩和你爹可咋过活啊?”

薛氏何尝不明白两个媳妇的心思,可那又能咋?孩他爹不能做工挣钱,这日子光靠她和闺女娘俩个可过不起来。

文墨抿紧了嘴,拿扇子对着炉子使劲扇了几下。

“干啥非得搬回去一起住,弄得大家都不自在,爹伤了手本就难过,搬回去整日听两个嫂子啰嗦唠叨还不得更烦心?再说了,咱们不搬回去大哥二哥就不管咱们了吗?”

文墨说完不待薛氏反应,起身回了自个的房间拿了个包袱递给她。

“娘,这是李掌柜赔的银子一共八十两,都在这儿呢。”

薛氏打开包袱看了看,手摸在银子上又叹了口气一脸苦闷的说:“给多少银子你爹的手都好不了了,咱们三口人指望着这八十两也过不了一辈子。”

“娘,女儿如今身子好了也能赚银子贴补家里呢,您看看,这是今儿女儿在镇上赚的银子。”

文墨见薛氏还是一脸愁苦,又把自个的荷包拿出来取出卖菜方得的四十两银子给她看,知道自个能挣银子总能安心一些了吧?

薛氏看着闺女手里的银票满脸讶异,不可置信的着急开口问:“墨丫头,你说银子是你自个挣的?你怎么得来的?莫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吧?”

文墨看她娘急的脸色都变了,又开口把在香满楼做菜卖方子的经过跟她说了一遍,还说了大哥二哥都在跟前知道这事才放下心来。

“娘,就是大哥二哥真的不管咱们了,还有女儿呢,女儿如今身子好了能绣花、会做菜,说不定日后也能想到别的法子挣银子,总不会让咱们饿了肚子去,咱们就先好好地照顾爹,爹养好了身子才是最紧要的。”

文墨说了一大堆见薛氏还是面带犹豫之色,咬咬牙故意装作难过的样子加了一句:“反正女儿不想搬回去和大嫂二嫂一起住,她们背地里都骂女儿是个病秧子祸害精呢!如今爹又不能做工挣钱了只怕也会闹着哥哥们不让咱们回去,让哥哥们难做。”

薛氏本来还犹豫,听见闺女最后一句话立马清醒过来,她咋的忘记了当初他们是为啥分家的了!

当初因为闺女身子不好就想一碗药毒死了她去,如今孩他爹不能挣钱,搬回去可不也成了她们眼中的拖累?

对,不能搬回去,她自个有手有脚还有地,就像闺女说的还能饿着了不成?

“成,咱不搬,咱有手有脚的还有地,我闺女还有本事,不怕日子过不起来。”

薛氏心疼的把文墨搂在怀里,原来闺女啥都知道只是憋住不说,心里还不知道有多委屈呢!

文墨趴在薛氏怀里脸上有笑意浮现,只是还不待她勾起嘴角漾开笑容就听见自家的院子门被人拍响了,大嫂李氏和二嫂谢氏的声音也一前一后的响了起来。

“墨丫头,这银子你爹看见了怕是心里难受,你还拿回你屋里仔细放好了,快去吧!你大嫂二嫂来了,娘去开门。”

薛氏也听见了声音,忙把包袱和荷包又递给文墨让她收好,自个起身准备去开门。

文墨点了点头也没多说,拿了银子回屋放好之后又回到灶房坐好继续盯着药罐子。

“娘,我听玉华回去说她爷伤着了,所以叫了二弟妹一起来看看,爹咋样了?”

文墨刚坐好就听见门口传来大嫂李氏和她娘的说话声,不一会就见三人一起进了灶房。

“大嫂二嫂,快进屋来,吃过饭了吗?”文墨招呼了二人一声。

这会儿外头天已经黑透了,李氏和谢氏手上各拿了一个简陋的纸糊灯笼照明,到了灶房门口有了光亮才吹灭了里头的蜡烛头子搁在灶房门口。

“哎,吃过了,小妹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

二嫂谢氏挺着肚子应了文墨嘴上还关心着她的身子。

文墨给她和李氏各搬了凳子让她们坐下,对着谢氏笑了笑说:“多谢二嫂关心,我好多了。”

“那就好。”谢氏扶着肚子坐下接着说了一句就没了声音。

“小妹,你今儿也去了镇上,到底是咋回事?玉华回去也没说清楚,好好地咋咱爹和你大哥都受伤了,伤的啥样儿啊玉华说还赔了八十两银子?”

李氏坐下对着文墨张口就问,还提到了那八十两银子。

坐在一边的谢氏听到八十两银子的时候抚肚子的手一顿,吃惊的抬起头看向大嫂李氏。

来的时候大嫂可没跟她提银子的事儿,只说公公做工伤着了一起来看看。

“玉华都咋说的?大哥刚才吃了饭和二哥一起走的回家了,你没见他?他头上伤了个口子大夫说没啥大事养养就好了。”

文墨看着李氏,不知道玉华回家都和她说了啥。

“没见他们回家啊,刚才在路上也没迎见他们。”

谢氏听完小姑子的话插了一句,没见她相公回家啊,这大晚上的能去哪儿?

“他们走了有一会了,来这儿的路不止一条,说不定是你们走岔了路错开了。”

薛氏掀开药罐的盖子看了一眼和两个儿媳妇说道。

“也有可能。”李氏眼珠子转了转又说:“也不知道伤的到底啥样儿?玉华说她爹头上流了好多血那掌柜的才赔了银子的。”

文墨看着李氏的眼神有些冷,这是专门跑来要银子了!就这么的迫不及待连句关心她爹的话都没有。

听听,是大哥的头流血了人家才赔的银子,她就不信玉华没跟她说爹的情况。

“大哥的头没事,破了个口子大夫已经包扎过了,这些日子别碰水好好养着很快就能好。还有,大嫂,玉华没跟你说咱爹的情况吗?”

“说了,咋能没说?爹不就手上和腿破了点皮,能有你大哥的伤严重?我听玉华说你大哥把银子都给了你,你大哥那是孝顺心疼咱爹,你可不能就真的都拿了去,你大哥流了那么多血也得吃药吃点好的多补补,可别在落下了什么毛病。”

李氏眼神闪烁个不停有些心虚,她哪能不知道公公的伤严重,手都废了!

可那又能咋样?那可是八十两银子,他们一大家子勒紧裤腰带了七八年也才得了这么些银子,她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大笔钱全进了公婆的口袋,怎么着也得给她吐出一半来才成。

呵!就破了点皮,她这嘴皮子一张一合的还真敢说!

薛氏已经被她的话气的说不出话来,文墨握住她的手看着大嫂李氏开口。

“哦?玉华这么跟大嫂说的,爹的手也只是破了点皮?那依着大嫂的意思,这赔偿的银子该给大哥多少才合适?”

“你大哥流了那么多血,怎么着也得养个三五个月花上六七十两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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