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景舟算是知道,为什么以前的达官贵人喜欢听曲儿了,这吴侬细语,真的是软到骨子里去,让人不自禁的心摇神驰,意酣魂醉,听了欲罢还休。

这种柔到骨子里,似乎要把人融化了的声语,哪个老爷能经得住,无动于衷?

“东家,你说这首曲儿好听吗?”

黄蓉本来想唱辛弃疾的瑞鹤仙,那首词是写雪后梅花的,但是又想到眼前这人本就是文采非凡,便又随口换了首。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也有几回闻,自然是好听。”

黄蓉嘻嘻一笑,脸上挂着一丝狡猾,道:“那既然如此,东家你是不是承蓉儿的情呢?”

“咳咳,这样啊,那公子也给你唱一首,如此咱们俩便扯平了!”

说完,景舟自顾唱道:“玉袍长剑堪风流,山川不念旧,赋诗为狂也无有愁。称谪仙瑶宫难留,去凡间红楼斗酒。。。”

黄蓉冷哼一声,暗道这人小气!

想要赚他点便宜怎么就这么难!

亏他还是客栈花楼的东家呢!

“小气鬼!守财奴!”

没容黄蓉多想,她的心神接着便被那首曲子给吸引了过去。

这首曲子在黄蓉听来虽然有些怪异,但是却有着一种别样的美。

“东家可是唱的自己,玉袍长剑,泼墨赋诗,本是天上仙,却来凡世间斗酒。”若是把“小气”二字忽略,此时在黄蓉眼中,景舟便是那来凡间红楼斗酒的天上人。

黄蓉按着之前的调子,自己在嘴边哼唱起来。

“哈哈哈,倒是让你这丫头看出来了!”回了黄蓉一句,景舟从一旁的房子里取出几个大坛子。

“东家,你拿坛子做什么?莫非是要装雪?”

“咳咳,你就不能换个词?这可不叫装雪,而是叫取水!”

天降大雪,梅花盛开,正是取水的时候。

此时满院子的雪落在梅花之上,无半点尘埃,更是夹着丝丝梅花的幽香。

之前他用来泡蜜的无根水,便是梅上雪融化而成。

景舟将几个大坛子冲刷干净,操控着玉蜂,一点点的把梅花上的雪带见坛子中。

“东家,你竟然这样子取雪。。。”

不就是取雪嘛,在黄蓉看来,直接拿碗往坛子中盛就是,哪里用得到如此麻烦!

这天地间,取雪能取出花样来的怕是只有眼前这一人!

“大惊小怪,你以为之前我说的那无根水是在开玩笑吗?这雪,人取须得用玉尺,更得注意不能掉进半分杂物,不然味道便不美了。人取太费力,又太过费时,但若是用这玉蜂,便没那么多顾虑。”

此时只见院子里一个一个的玉蜂排成了队,用腿夹着一朵朵雪花儿放进坛子里,若是有人站在此处,定会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到。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玉峰便把一个坛子盛的快满了。

蓦地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里面似乎还夹杂着骂语。

黄蓉踢了一脚地上的雪,抬头道:“东家,前面有些吵呢。”

黄蓉能听到,景舟当然能听得到,其中一个声音还是那丘处机的。

这老道,昨日又哭又笑又吐血的,没想到今日竟然恢复了,景舟听他那中足的声音,似乎恢复的还不错,身子骨儿一点都不比年轻人差。

“这全真教的功夫乃是道家正宗,虽然初期威力不显,但修行时间越久,功力越深厚,而且最是养人。”

若是景舟没有记错,全真七子除了谭处端是被欧阳锋害死,马钰是病死,其他几人都是老死。哪怕是到了神雕,还活蹦乱跳的。

“要不要去看看那先天功?这可是道家一门顶尖的功法,丘处机这老头都一把岁数了,还活蹦乱跳个几十年,可见全真派的道家功法神奇。”

先天功起点便是天之三宝日月星,人之三宝精气神,立意高远,远非其他秘籍能比,这一点倒是像逍遥派的功夫。看似练武,又似修仙,其中的隐藏的奥妙,早已超出了普通功夫的范畴。

压下心头的想法,景舟朝前走去,看看丘处机这老道和谁吵闹。

这老道脾气暴躁,若是打坏了自家客栈里的桌椅,他全真教可得拿好东西来赔。

客栈内站着两拨人,一波是丘处机和王处一,一波是江南六怪,郭靖夹在中间,样子很是为难。

柯镇恶一砸降魔杖,道:“哼!杨康那贪图荣华富贵的小人,他长成这般,跟你丘处机脱不了干系!十七年前我等约好,要教导好郭杨两家忠义之后的孩子,这杨康什么样子,昨天我们可是都看到了!”

昨天要不是他们兄弟六个去的及时,郭靖怕是就危险了。

柯镇恶憋的一肚子火,今天来寻郭靖,碰到了丘处机,便立刻爆发了出来。

丘处机知道杨康变成这样子和自己脱不了关系,但是也不容的江南七怪指着鼻子骂自己:“十七年前的赌约是贫道输了,杨康的事贫道自会处理,不劳烦几位大侠操心!”这大侠二字丘处机喊得极为重,听在江南六怪心里就是另有所指。

招财见楼下剑拔弩张的样子,拉着来福便躲了起来,他可是记得少爷说过:“开客栈的难免遇到江湖冲突,能躲便躲起来,免得丢了性命。”

“喂,你们吵什么!郭靖,你傻站着看热闹吗?”

柯镇恶耳朵一动,便听到了轻盈的脚步声,心里想到:“这姑娘功夫怕是不低!”。他一双招虽然瞎了,但耳朵却比寻常人了灵敏三分,只听了一句,便把黄蓉的样子在心里刻画出了七八分。

微微一侧头,对着朱聪道:“二弟,来的女娃子可是十七八岁?这女娃子功力怕是不低,她那呼吸声若有如无,想必功夫已经练到了一定火候。”

“大哥,来了一个少年一个少女,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什么,还有一个少年?”

朱聪的话让柯镇恶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他明明只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此时怎么会出现两个人?

若是这人走到自己身边,突然下手,自己又如何反应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