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埃利森。

没什么特别的。

如果非要说特别的话,其实比起我,赛西维亚家族更像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记忆中的赛西维亚家族,高贵雍容,是所有贵族中最不可企及,也最神秘的家族。

——当然了,现在的赛西维亚,也是一如既往的高贵雍容。

只是听闻,如今赛西维亚家族的掌门人,并不是本族的族人,而是前主人的执事。

名叫权嗔。

关于这个人,我了解的其实也不是很多。

之所以说“不是很多”,意思是说——我们之间并不是一点交集都没有的。

作为埃利森家族的族长,很多时候我都会出席各种宴会,各种场合,而他作为塞西利亚的管理者,我们也是有过一些交流的。

在我看来,权嗔这个人很奇怪。

那人有着绝对睿智的头脑和近乎刁钻的眼界,不管是投资还是什么方面,权嗔都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我记得之前有一个很多人都看不上的项目,权嗔接手之后,很多人想着要看他的笑话,但是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权嗔就用那个项目赚了一大笔钱。

数目十分可观。

之所以说他奇怪,是因为他很富有,富可敌国。

但是却总是很淡然。

权嗔这个人,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是很上心的样子,就算是赚了很多很多钱,拥有了更大更高的地位权力,他自始至终也都是很淡然的,

那些在别人眼中视若珍宝的东西,他似乎从来都不关心。

只不过,我似乎曾经见到过他不一样的模样。

不一样的,并不淡然的权嗔。

那是在一个宴会上,我代表埃利森家族应邀参加,权嗔也来了,不少家族的继承者都上前向他交流攀谈。

权嗔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

但是有一瞬间,权嗔金色的眸光突然亮了一瞬间。

下一秒,他拨开一众人等,向着一位小姐走了过去。

他眼睛瞪得很大,但是当他将那个女子转过身的时候,眼睛却黯淡了下去。

是认错人了吗?

我也不清楚。

只是,我也是那个时候,才注意到权嗔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权嗔已经结婚了。

只是这件事情,整个贵族的圈子里,都没有人听说过。

我有一瞬间的愣神。

权嗔只是从那个地方看向那位小姐,然后又移开了视线,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似乎很没落。

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只不过那样的情绪,我并不能够明白。

我转身去看那位小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位小姐的眼中似乎闪过一抹情绪,稍纵即逝。

太快了,我没有看清楚。

那张脸似乎并不出挑,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也并不丑陋。

只是一位平凡普通的少女。

但是我总是觉得,那个人很熟悉。

我甚至都不知道那种熟悉感是什么来的。

只是看着那位小姐黯然神伤的模样,我总是有些不忍心。

宴会结束的很早,因为权嗔离开了,这个宴会就没有什么开下去的必要了。

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门前,没有离开的那位小姐。

不知怎么的,我走上前去,想跟这位小姐交谈一下。

“您好,我是埃利森。”我走上前去的时候,分明看到这位小姐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与惊慌,随即恢复。

“埃利森啊。”少女轻轻开口,看向我的时候,眉眼弯弯。

那种熟悉感便更加强烈了。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想要想起来。

但是无论怎样却总也想不起来。

“我叫白释。”白释小姐这样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也十分熟悉。

“白……释小姐,您的家在哪里,我可以带您一程。”

我知道我这样的做法看上去有些唐突,像是有些刻意的搭讪,但是那一刻,我并没有想那么多。

但白释小姐只是笑着摆摆手:“不用了,我的家并不在这里。”

那是什么意思?

我抬眼,疑惑地看向白释小姐。

白释小姐的那双眼眸很普通,但是我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走神。

“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今天来到这里,只是想要看一看。”白释小姐轻声说道。

看一看?看什么呢?

我并不明白。

只是作为女士,她不说,我自然也不会去问。

“埃利森公子,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白释小姐这样说。

“什么?”

负责任地讲,我向来是很谨慎的,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但是当白释小姐开口说出她的交易的时候,我甚至没有一点顾虑,点头同意了。

“好,我答应您。”我这样说,对她笑笑。

白释小姐也笑笑,将东西交到我的受伤。

“埃利森公子,只要您将这个交给权嗔公子,关于您的家族一直想要拿到的那块地皮,我可以送给您。”

那是一个连契约都没有拟定的交易。

幼稚又仓促,我甚至不知道她是谁,身份是什么,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个交易。

看着她的眼睛,我点头同意。

甚至什么都没有问。

“哦,对了,”白释小姐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对我开口,“埃利森公子,谢谢您。”

为什么要谢我呢?

应该是因为这次交易吧?

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我总觉得她的那声道谢,像是意味着别的什么东西。

“这么久以来,谢谢您的照顾,权嗔性格偏执,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够多照顾他一些。”

说完,白释小姐就离开了。

我至今仍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就那样轻易地消失在我的面前的。

当我将白释小姐交给我的东西,交到权嗔手上的时候,权嗔甚至没有打开那个东西,便瞪大了眼睛,冷声问我。

“她在哪?!”

她?是指白释小姐吗?

“已经离开了。”而且,我甚至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看到权嗔高大的身影似乎停顿了一瞬。

下一秒,我便看到了那个盒子里装着的东西。

——是一个漂亮的戒指,只是看成色和做工,便知道价值不菲。

我看到当权嗔看到那个戒指的时候,眼眶猩红。

戒指盒里放了一张纸条。

【物归原主,希望它能够出现在你妻子的手上。】

“可是……”

权嗔双眼猩红,眼尾也红得不像话。

“可是,你就是我的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