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将这些自称是为民除害的仙人都捏个粉碎!

她怒吼着,咆哮着,突破了所有法器阻碍,想要将整个天界夷为平地。

她失去控制了。

疯狂中,白释听到了有人喊她。

一声又一声,叫得她想哭。

有点委屈。

后来,她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白释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子午。

子午见白释终于醒过来了,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

“阿释,你终于醒了!”子午松了一口气。

白释有些愣怔地看向四周,又看向子午。

她知道,自己惹火了。

“子午,我闯祸了。”白释看向子午,又心虚地低下头,闷声说道。

子午紧紧地皱眉,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跟白释说。

“子午,怎么了?”白释自然是能够看出子午的惆怅,她紧张地问道。

她记得她将那些仙人重伤,如果被天帝知道了这件事,就算不被驱逐,也会遭受天雷的惩罚。

她看向子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子午张张嘴,终于开口说道:“权嗔他……替你挡下了。”

替她挡下了……是什么意思?

白释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向子午。

什么叫做,替她挡下了?

子午抿唇,皱眉看向白释:“你已经遭受过一次天雷之罚了,如果再来一次,你会死的。”

什么意思……

白释怎么不记得?

她什么时候……遭受过天雷之罚?

很多事情,白释已经忘记了。

子午告诉白释,她忘记了很多事。

包括那时候,她从人间回来,因为在凡界使用法术,所以回到天界之后,要被处以天雷之罚。

这些事情,白释都忘记了。

子午看向白释,眉眼微凉:“你……想要将那些事情想起来吗?”

其实后来子午考虑过这些事情,或许是他太自私,将白释的那些记忆抹除,但是或许白释是不愿意的。

那些记忆就算太痛苦,也是她的回忆,应该由她来定夺的。

子午看向白释:“你想要将那些事情想起来吗?”

白释愣怔地看向子午,歪了歪头。

大概过了很久很久。

“那些记忆,很痛苦吗?”少女低声地问道。

痛苦吗?

子午看着白释。

被一直跟随着自己的黎糖背叛,占据识海。

被翊鸿抓住,想要将她的灵魂剥夺出来,只需要她的躯壳。

清为了救出白释,牺牲了自己。

因为在凡间使用法术,回归天界之后需要接受天雷之罚。

这些事情经历过后,白释却发现,她等待的主人已经忘记她了。

这些事情痛苦吗?

子午不知道。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那些情感了。

作为一块石,他很少能够体会到那些情感。

只是,他依稀记得白释的神情。

应该是痛苦的吧?

否则一向开朗的阿释,怎么会哭得撕心裂肺?

子午看着白释,抿唇不语。

只是这样,白释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啊,是很痛苦啊……”白释喃喃自语道。

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洒下大片阴翳。

她不喜欢痛苦。

虽然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白释,但是,她怕疼。

白释怕疼。

“那还是算了吧,我不知道也没关系的。”

白释这样说,神情涣散地看向窗外。

天雷滚滚。

子午告诉白释,权嗔会在今日接受天雷之罚。

“可是权嗔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白释看着那外面压抑的明雷。

权嗔不怕疼吗?

天雷之罚太疼了,她只是想想都会觉得难受。

权嗔不怕疼吗?

为什么要为了她这么一个交情不深的凶兽做这些事情呢?

白释不明白。

她是白虎。

自始至终,只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白虎。

白释看着子午,原本是想要说些什么的。

但是还没等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一颗一颗的,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子午,”白释看向子午,满眼茫然,“我为什么会哭啊?”

她为什么会哭啊?

为什么会掉眼泪呢?

白释不明白。

她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

子午想要说什么,却发现白释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白释原本是想要说话的,她想要说些什么止住眼泪,但是鼻子酸酸的,眼睛像是进了风沙,怎么都止不住。

子午便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只是抱着白释,任她哭着,那么无助,那么委屈。

子午来找权嗔的时候,权嗔正在床上打坐休息。

天雷之罚对于他这种上神来说,并不会伤及灵根,但是修为却是在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了。

子午进去的时候,权嗔的上身赤裸着,应该是刚上完药。

见有人进来,权嗔只是微微抬眸,又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子午什么都没说,只是来到权嗔身边,将一瓶药扔在了他的桌子上。

然后平静地坐在了他的旁边。

权嗔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一直在打坐休息。

大概过了很久。

“她不会来了。”子午缓缓地开口,声音分明温凉,却格外残忍。

权嗔的身体微微僵硬,他抿唇,却没有动。

子午声音不大,但是在寂寥的宫殿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她离开天界了,再也不回来了。”

莲座上的男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金色的眸子有些黯淡,光华流转,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子午身上。

子午看向权嗔,又低头闷笑一声。

“权嗔,一点都不公平。”

一点都不公平,分明是他先遇到的她,为什么到最后他只是她口中的,“子午那个坏家伙”呢?

一点都不公平。

权嗔看向子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男人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僵硬:“我忘记了。”

他什么都忘记了。

一想到这里,子午的眼中就闪过一抹戾气。

他明明什么都可以忘记,到最后却忘记了他最不应该忘记的人!

子午原本是想要骂权嗔的。

但是,当他再次看向权嗔的时候,他看到权嗔那双金色的眸子似乎带了些雾气。

“子午,我忘记了。”

像是有些委屈,又那么固执。

“你能不能告诉我?”

那大概是子午第一次见权嗔,那样卑微地说出请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