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一向高洁,纤尘不染的无妄天君权嗔,竟然要在天界办讲义!

听到这个消息的各路神仙,都从四海八荒齐聚天界,为的就是能够听一场无妄天君的讲义。

——传说无妄天君曾在天界的秩序成立之初,给当时的上仙传授过一次讲义的。

据说当时因为听过天君的一次讲义,大多数进入瓶颈期的上仙都得到了很大的突破,迈入另一个层次。

那是无妄天君讲义的重量。

白释知道这件事,还是子午告诉她的。

她的眸子冷清,仔细想来,她在子午的住处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

“子午,我有些累了。”

白释这样说。

她等主人恢复记忆等了好久。

但是怎么办呢?

主人好像永远都不会恢复记忆了。

他现在已经回归了自己的正常生活,正常到——有时候白释都会有一瞬间的恍惚,会不会其实只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主人从来都没有收留过她。

从来都没有将他留在身边。

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而已。

子午闻言,只是皱了皱眉。

仙人子午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了。

但是好像从始至终都是年轻的模样。

“阿释。”

子午声音低沉,他不知道该怎么劝白释。

被遗忘这种事情,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人,即使是他也没有想过能不能接受。

“子午,我能出去玩吗?”

白释抬眸,碧蓝色的眸子有些委屈地看向子午。

子午皱皱眉,手中白玉的折扇不再扇动,他看向白释,眉眼中带着担忧。

“去哪里呢?”

听到这个问题,白释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

半晌,才看向子午,眼中满是茫然:“我想,去那些位面看看。”

子午闻言,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阿释,你知道的,”子午声音微凉,“他们已经忘记你了。”

“我知道的。”白释这样说。

但也只是这样说。

“我知道的。”

她一遍遍重复。

她什么都知道。

但是她只是想要到那些位面去看看,她想证明,这个世界,至少她来过不是吗?

不管是什么人,至少她真的经历过这些不是吗?

子午看向白释,许久,终于是叹了口气。

他将自己手上的折扇给了白释。

“拿着它,它能够隐匿你的身形。”

对于白释,子午从来都是没有办法的。

权嗔讲授的地方定在了桃花园中。

子午过去看的时候,向来冷清的桃花园早就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权嗔还没有来,已经有不少仙人到了这里了。

大概对于仙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修炼吧。

子午找了个宽敞一点的地方坐下,刚一坐下,有几个女仙就围了上来。

“子午天君,您也是来听无妄天君讲义的吗?”

子午笑着点点头,好看的桃花眼仿佛含了无限的情意。

几个女神仙红了脸,纷纷在子午身边落座,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子午对答如流,将几个女神仙哄得十分开心。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传闻中的无妄天君一袭白衣,来到了众仙面前。

他在众仙面前缓缓落座,座下无数上仙纷纷向无妄天君行礼。

“小神见过无妄天君!”

权嗔缓缓抬眼,在看到子午的一瞬间,又将目光收回。

“诸位仙僚不必多礼,本尊只是讲习参悟的一些道理,若有不对抑或是不理解的地方,希望各位仙僚指摘。”

权嗔声音温润,如同三月的春风化雨,连绵不绝。

对于修炼这件事,子午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执念。

客观地说,放眼整个天界,除了无妄天君权嗔,剩余的能够称得上是远古上神的,似乎只有子午一人。

子午的来历似乎从来都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他的原身,也没有人能够窥探到分毫。

就连权嗔对于他的过往了解得也是知之甚少。

子午的修为其实并不低,或者说,除了权嗔,整个天界数他的修为最盛。

只是子午向来对修炼的事情不热衷,有权嗔在,天界也不需要他来管理,他也乐得清闲。

子午确实是比较闲散的上神。

对于什么事情都不热衷,权力也好,修为也罢,子午似乎从来都是一副漫不经心,无欲无求的模样。

权嗔曾说,子午在等人。

在等谁呢?

除了子午,谁也不清楚。

一整天的时间,权嗔都在讲义,从天地初开的混沌宇宙到渺小微尘里的大千世界。

他讲了很多,也很清晰,权嗔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独有的特点,能够将所有人代入其中。

只是子午完全没有在听,一直在打瞌睡罢了。

其实他本来不打算来的。

讲义什么的,子午并没有兴趣。

他只是来告诉权嗔一件事的,没办法,为了告诉他这件事,居然要将他一天的讲义听完。

有点火大。

所幸,就在子午实在是听不下去的前一瞬间,权嗔终于宣讲自己今天的讲义到此结束。

子午伸了个懒腰,向着权嗔的方向走去。

权嗔讲得很细致,就算讲了这么多,那些上仙也都是明白的,而且还从中获益匪浅,正想要回去慢慢消化的。

所以,一到讲义结束,子午很轻易地就来到了权嗔身边。

权嗔抬眸,看了子午一眼,又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子午挑挑眉:“阿释没跟着来,别看了。”

权嗔闻言,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我没有在找她。”

子午敷衍地点点头,随即看向权嗔:“你想起来什么没有?”

这段时间,子午总是会问。

权嗔的神色染了不耐,他看向子午,金色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子午,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为什么总是说这种事情?

一次两次的可以当作是在开玩笑,但是他最近总是在说这件事。

子午的神情有些严肃:“所以,就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了?”

权嗔拧眉,面露不悦。

子午轻笑一声,目光看向了别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子午声音冷清,“原身作为一朵纤尘不染的雪莲,对于自己曾经喂养凶兽这种事,接受起来似乎确实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