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气话
章节报错
权嗔眸色冷冽,看向白释的时候一双金色的瞳孔如同经久的琥珀。
白释一时之间有些看呆了。
“怎、怎么了?”
见权嗔不说话,白释一边吃东西,一边战战兢兢地问道。
权嗔看着白释,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过了很久很久,白释也没有听到权嗔想要说的话。
“权、权嗔?”白释小心翼翼地叫了权嗔一声。
“不,”权嗔声音冷清,“没什么。”
“哦。”
白释垂眸,什么都没说。
最近一段时间,白释发现权嗔好像有点不对劲。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释的错觉,白释总觉得,最近的权嗔似乎对她同之前不太一样。
也说不上究竟哪里不一样。
如果说之前权嗔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的话,现在的权嗔对她似乎有些……
爱答不理?
有时候白释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是权嗔的变化白释确实又感受到了。
“主人是不是还在怪我啊?”
白释坐在自己的床上,惆怅地问着识海中的黎糖。
“这个……你想想,如果权嗔欺负你十几年,你会不会怪他?”
黎糖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释眨了眨眼睛,一想到黎糖说的那个场景,眼睛渐渐地就湿润了。
主人……主人欺负她……
那她……
“哎哎哎,阿释你别哭啊,我我我,我就是打个比方,权嗔那家伙怎么可能会欺负你呢?”
黎糖着急忙慌地解释着,越解释越乱,结果害得白释哭得更厉害了。
“阿释阿释,我开玩笑的,你别哭啊,你别哭……”
“主……主人,主人不会欺负我的,呜呜呜……”
白释一边哭一边解释着。
黎糖想要安慰,欲哭无泪。
白释的哭声断断续续的,门外传来了响动,白释还没反应过来,权嗔已经推门进来了。
男人金色的瞳孔满是慌乱,全然不见平常的清冷与平静。
“小姐!”
见白释哭得伤心,权嗔慌张来到白释身边,褪下手上冰凉的白色手套,那只比手套还要冰凉的手落在了白释的眼睑。
白释哭得太丑了,她慌张地看向权嗔,又想起现在权嗔应该是不喜欢她的,所以又急忙将头低了下去。
“权、权嗔,我没事,你先出去好不好?”
不想,不想让主人看到。
太丑了。
白释感受到落在她眼眶的手微微一顿,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瞬间退了回来。
“权、权嗔,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出去……”
不能这样,太丑了,主人一定会嫌弃她的!
又过了很久很久。
权嗔将手套重新戴了回去。
那原本慌张的声音,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冰冷。
权嗔站在距离白释几米远的地方,身姿笔挺,就连周身的气息都是冷的。
“既然如此,”权嗔语气冷冽,“那么,小姐,我先退下了。”
说完,权嗔转身离开。
“呜呜呜,权、权嗔……”见权嗔要离开,白释一边哭一边叫住了想要离开的权嗔。
权嗔顿在原地,回身看向白释,眼中的冷色像是裂出一丝光亮。
“权嗔,你是不是特别恨我……”白释哭着,声音断断续续的,“你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要离开我了……”
夜晚的光线太暗,白释哭得泪眼模糊的,模糊了权嗔的轮廓,也模糊了权嗔的神色。
应该是恨她的吧?
毕竟在权嗔看来,她欺负了主人这么多年,用那么恶劣的话对待权嗔,权嗔讨厌她也是应该的吧?
但是只要是想到这一点,白释还是会感觉好伤心。
权嗔看向白释,一言不发。
“如果,如果当时不是我阻拦权嗔,权嗔是不是想要留下来的……”
其实回来之后,白释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当时不是她任性,一定要让权嗔跟她一起离开,不是她蛮横得几乎不讲道理,或许权嗔真的会留下来,留在那里,确实比留在她身边要轻松许多。
在维涅尔莉亚身边,权嗔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坐在那里,就能享受到很多其他贵族公子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是白释否决了权嗔。
亲口否决了他。
后来白释才想起这件事,是她自以为是,是她任性无知,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从来没有问过权嗔的意见。
不应该这样的。
白释好像哭了很久。
但是这一次,权嗔并没有再给她擦眼泪。
寂寥的夜里,白释的哭声听上去十分清晰。
很久很久。
“是的。”
权嗔这样回答,声音冷到冰窖里。
权嗔说,是的。
“如果不是小姐,我会留下来。”
“是因为小姐不允许我留下来,所以我才没有留下。”
权嗔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那是白释见过的最平常的权嗔。
那是权嗔原本就应该有的模样。
白释以为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权嗔的。
但是当权嗔毫无情绪地说出这样的话时,白释还是愣怔在了原地。
大概是她习惯了主人太温柔的对待,习惯了主人太温柔的话,主人多么温柔的样子她都见过,所以现在,权嗔过于冷冽的模样,白释真的很不习惯。
她眼中的主人似乎总是这样的。
温柔地望着她,温柔地对她说没关系,不管她做了什么,主人总是会站在她这边,为她收拾烂摊子。
但是现在的主人,却对她那样冷冷地说出这样的话。
他说,一直以来,只是因为她是他的主人。
一直以来,都只是因为这个。
是啊,白释总是被主人宠着的。
即使是在其他的几个位面里,白释也总是被主人宠着的那个,所以,当主人真的“不认识”她,对她说出那种话时,白释还会觉得难受。
她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其实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本来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白释之所以觉得委屈,无非是觉得自己特殊罢了。
但是她其实并不特殊啊。
在白释没有认识主人之前,她本来就是不特殊的。
是她有恃无恐。
是她恃宠而骄。
“所以呢小姐?”权嗔声音冰冷,“既然把我留在身边,就应该物尽其用不是吗?”
他说,物尽其用。
他从来,都是将自己当作是一个物件的。
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