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上神?”

裴恕从在典籍中看到过关于“摘星”的上古传说。

白释点头:“摘星支撑着半个九州大陆的地脉,如果取走它,整个九州大陆的地脉都会受到波及。”

届时,不管是修仙界还是凡间,都会发生不可想象的灾祸。

裴恕闻言,瞳孔收缩,目光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根柱子。

其实,白释没有告诉他们,这根名为“摘星”的柱子,是主人游经三千世界,路过这个位面的时候立下的。

当时,他见这里的地脉阴暗腐朽,灾祸不断,动了恻隐之心,取了楠曦宫殿前梧桐树上的一根枝条,化作了这根摘星柱。

这些事情,都是刚才看守在这里的风兽告诉她的。

这是主人留在这里的东西,白释自然不会拿走。

见裴恕不说话,白释以为他是不愿意。

便讨好似的笑笑,戳了戳裴恕的肩膀:“别不开心了嘛,你如果想要宝物的话,回到天宇宗,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但是这根摘星柱,她不会让任何人拿走的。

裴恕回神,刚想解释,却抬眼看到白释身后的权嗔。

目光阴沉,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太有意思了。

裴恕起了心思,勾唇笑笑:“好,这是宗主您说的。”

他故意这样说,注意到权嗔的脸有沉了几个档次,心里无比开心。

过去的五年时间,裴恕都没有在任何方面胜过权嗔,但是现在,裴恕好像知道权嗔的弱点是什么了。

白释见裴恕同意,高兴地点点头:“嗯嗯,我说的!”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宝物也不打算拿走,白释就准备带着两个人离开了。

临走之前,她将一道标记点在了风兽心口位置。

如果风兽有什么危险,白释能够第一时间感受到,并且传送到风兽身边。

以防万一,她担心别人会对摘星柱起心思。

三人做好所有善后工作之后,便出了听风秘境。

秘境内和秘境外的时间流动是不一样的,白释在听风秘境里只待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是出了秘境之后,居然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白释刚出秘境,就受到了三位长老传讯符的轮番轰炸。

也不敢多待了,白释几乎是快马加鞭地回到了天宇宗。

天宇宗内,三位长老已经在大殿里等候多时了。

大长老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将白释吊起来打。

亏得裴恕说了许多好话,权嗔从寂寒苦境平安归来也分走了三位长老不少注意了,大长老哼哼唧唧的,也算是暂时放过了白释。

又将几个人数落了一通,大长老叹了口气,让裴恕和权嗔先退下。

裴恕躬身离开,权嗔站在白释旁边,没有动作。

二长老看了一眼面前的权嗔。

六个月的时间,原本就俊逸非凡的少年,眉宇间又多了几分遥不可及的冷漠气质,看上去清风朗月,万物不及。

说实话,如果权嗔不是阿释的徒弟的话,二长老对于权嗔这个孩子,是十分满意的。

修为,人品,外貌,不论哪一样,都是无人能及的存在。

只是……

想到这里,二长老的眸子垂了下去。

“权嗔,没听到吗?退下,我有话要跟阿释单独说。”大长老见权嗔没动,皱眉说道。

权嗔身姿笔挺,风姿卓绝。

他原本是打算从寂寒苦境回来之后,等师父慢慢接受他,再向几位长老表明他的心意的。

他现在的修为,早已超越半神,甚至马上就要成为比肩神明的存在。

他可以将师父保护得很好的。

他不想那么急躁,他担心师父会因为害怕疏远他。

但是现在,权嗔知道不能再等了。

回天宇宗的这一路上,权嗔想要亲近白释,却都被白释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他能感觉出来,师父在疏远他。

师父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他不能再等了,如果师父当真不要他了,他会疯了的!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长老,弟子有一事相求。”

权嗔恭敬地行礼,声音不卑不亢,目光坚定恳切。

他想要娶师父为妻。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二长老见状,好看的眉头紧皱,原本打开的折扇不知何时已经阖上了。

大长老挑眉:“有话就说。”

“大哥,”二长老开口,打断了权嗔的话,他看了一眼大长老,又笑眯眯地看向权嗔,“大哥不如先将那件事告诉阿释吧,一直让人在外面等着,失了礼节。”

大长老皱眉,看了一眼权嗔,似乎是有所顾忌。

二长老眯眯笑道:“权嗔是阿释的徒弟,就算知道这件事,也只会为阿释开心的。”

大长老闻言,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便对权嗔道:“权嗔,你的事情先等一下,我有话要跟阿释说。”

权嗔抿唇,看了一眼一旁的二长老,不禁蹙眉。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释乖巧地站在大殿中央,刚被大长老批评过,彼时的白释看上去十分顺从。

“阿释,你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成亲的年龄了。”

大长老缓缓开口。

只是这一句话,权嗔猛地抬头,震惊地看向大长老,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般。

那是……什么意思?

权嗔罕见的大脑一片空白。

大长老并没有注意到权嗔的神情,只是看向一脸愣怔的白释,清咳一声。

“咳咳,那个,我们三个都觉得,你该找个郎君好好过日子了,别整天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东跑西跑的,搅得整个天宇宗鸡犬不宁的。”

大长老后面又说了什么,权嗔没听清。

他像是被人定在那里一样,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却不见一丝光亮。

修长的指骨微微泛白,权嗔浑身僵硬,冰凉得厉害。

就算是在寂寒苦境中,权嗔也没有感受过这般冰冷。

白释也有一瞬间的愣神。

她是知道什么叫做“成亲”的,但是不太清楚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件事。

茫然的眼神在看到二长老的时候,得到了答案。

二长老盯着白释,眼神中似乎包含了许多情绪。

白释大概看懂了。

也对。

让主人对她死心的方法,没有什么比她成亲要更加果决干脆。

只要她成亲了,主人的命格,自然而然地就会回到正轨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