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妹婿的是那个杀手榜上排名第九的专离?”

“正是,此人已被关押,只是尚未审问出些什么。”

“那专离我也听说过,因为手上沾了不少三国官员的性命而被三国通缉,但他所杀官员都是恶贯满盈之辈,此人刺杀妹婿你,倒是让人费解。”

姜裕之前说的一路过来听到的沿途百姓对齐默交口称赞尊敬无比的话虽然可能有一点夸大的成分,但是总体也是基本属实。

这样一位百姓眼中的好官却被百姓眼中的义侠给刺伤,姜裕实在有些搞不懂。

唏嘘了一阵之后,姜裕突然话锋一转,微笑着说道:“对了,淑妃娘娘最近时常想念婉儿,所以父皇命我这次回去务必要把婉儿给带回建康,还请妹婿能够应允啊。还有妹婿你的妹妹,父皇为了彰显皇恩,特准许她入宫与诸皇子公主一起蒙学。”

齐默听闻姜裕所言,脸上勉强挤出的笑意登时僵住。

尽管十分克制,可是齐默望向姜裕的眼神中依旧带着可怕的寒意。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有插话的姜婉上前一步,微笑着说道:“离京时母妃的身体便不好,父皇能够体恤儿臣的一片孝心让儿臣感激涕零,愿随三皇兄回京,只是我那小姑子生性顽皮,实在是不适合入宫,还请三皇兄见谅。”

方才看见了齐默那可怕的眼神,姜裕笑意讪讪。

“这······也罢,不过到时候婉儿你可得跟我一起进宫和父皇说清楚,不然父皇就要怪罪我了。”

“好的。”

姜婉浅浅一笑,两颊出现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柔柔的眼波里带着无比的坚定,让刚要开口阻拦的齐默轻轻地叹了口气,望向姜婉的眼中满是愧疚。

如今的局势齐默大概也能看个七八分清楚,知道建康最近肯定会发生什么大事情。

此时去建康无疑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行为,但是如果不去的话却又肯定会引发君臣隔阂,齐默明白姜婉这是为了维系他与建康那边的关系,亦是押在建康城让那一位放心的人质。

“路上不太平,我让屠闵挑一百骑兵出来护送你和太子殿下回京。”

“如此还要多谢妹婿了。”

齐默朝着姜裕弯腰拜了一拜,“有劳殿下一路上多照顾婉儿了。”

姜裕笑着回道:“妹婿放心,婉儿也是我的妹妹,哪有不疼她的道理。”

“多谢。”

齐默再次抬手行了一礼······

姜裕带着姜婉一行百余名骑兵浩浩荡荡的到了于湖县码头。

刚登上船,一支百余人的骑兵队伍在长江对岸扬起了一片遮天的尘土。

看了会儿江对岸隐约可见的骑兵队伍,雪雁在姜婉身边低声说道:“殿下,应该是将军的人。”

雪雁口中的将军自然就是鬼将军姜毫。

果然,没一会儿,屠闵就大笑着对一名弃马乘船靠上来将军打扮的抱拳行了一礼。

“末将屠闵参见刘副将!”

上船的人面色紫赤,须目异于常人,长的是虎背熊腰,豹头环眼,十分的威武。

狠狠地踹了脚屠闵之后,大汉走到姜婉和姜裕的跟前,抱拳道:

“末将刘牢之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姜裕上下打量了几眼刘牢之,点头赞许。“你就是刘牢之?六弟麾下第一将,果真威武异于凡人。”

“多谢太子殿下夸赞。”

刘牢之朗声说道,声音洪亮宛如寺钟一般。

“老刘,你不在寿春好好呆着,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屁股上刚挨了一脚,屠闵依旧乐呵呵的凑了过来。

“不得无礼!”

又瞪了眼屁颠屁颠凑过来的屠闵,刘牢之再次抱拳。

“末将奉我家将军之命请公主殿下前往寿春。”

见姜婉没有回应,刘牢之又道:“柳姨娘为将军生了个少将军,将军想让公主殿下去看一看自己的小侄儿。”

“真的?”

姜婉柳眉微微一挑,嘴角也上扬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这种事情将军怎会骗公主殿下。”

“柳青这小子还真有福气啊,将军院子里那么多小妾,就他妹妹给将军生了一个,还是带把的。”

屠闵又在一旁好死不活的说道。

没有意外,刘牢之一脚将屠闵踢开老远。

“请公主殿下随末将回寿春。”

姜裕上前一步挡在了姜婉和刘牢之的中间,说道:“刘将军,徐淑妃身体有恙,婉儿妹妹是要跟我回去陪在她母妃身边的,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将军的意思是先让公主殿下去看一看。”刘牢之说道。

至于去了寿春之后要在那里待上多久那可就说不准了。

“六弟是想违抗圣命不成?”

姜裕不满的低呵一声,却发现身边全都是跟着姜毫出来的宣城郡骑兵,只得将回头望向了姜婉,寄希望于这位婉儿妹妹能够识大体。

“再违抗一次又怎么样,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屠闵用极小的声音嘟囔道,索性其他人并没有听见。

此行去建康城多有危险,一定要保护好你们公主。

这是齐默临行前对屠闵多次提醒过的话,所以屠闵觉得还不如去寿春安全一些,自己还能顺便去一趟淮阴见见相好。

“刘将军请回吧,告诉皇兄过些时候我再去看那孩子。”

“公主殿下,末将可是奉了将军的严令,还请公主殿下配合。”

刘牢之并没有就此作罢,反而是语气愈发的不容反驳。

刘牢之的话音刚落,几名同样弃马登船的甲士朝着姜婉走来,看来是想要强行将姜婉绑回寿春去。

噌!

姜婉竟从身边护卫的手上夺过一把剑在手,毫不犹豫的横持于自己白皙的脖颈处。

“公主!”

刘牢之急忙想要上前夺走姜婉手中的剑,却因为姜婉又将剑向自己的脖子用力的压了压,已经可以清晰可见一道浅浅的血痕。

在惊出了一身冷汗之后,刘牢之不得不退了回来。

“公主殿下当真不肯去见少将军?”

“来日再见也不迟,母妃抱恙,我身为女儿本就应该前去侍奉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