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斯达这次的任务有点棘手,目标同样是“热情”的叛逃者,只不过这次的要求是击毙,不是活捉。

布加拉提就派了两个人:米斯达和纳兰迦。

目标在进出把关非常严格的酒吧,为了不惊动目标,他们大概要做一下小小的“变装”。

“太难为情了,”出发前,米斯达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看着自己这身着装,炫辣的皮纹与穿了和没穿毫无区别的透明上衣,挣扎道:“真的要穿成这个样子吗?”

“哈哈哈,米斯达,很适合你呢,”纳兰迦幸灾乐祸的笑。

任务目标在酒吧的豪华大包厢,纳兰迦还指望米斯达在酒吧大跳艳舞,但很遗憾米斯达把衣服换回去了。

“纳兰迦,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好恶心,”米斯达无奈的说道:“果然,比起打扮成那样子混进去,我还是直接冲进去给他一枪来得痛快吧!”

事实上,米斯达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他以右腹侧边中弹的代价,爆掉了目标者的头颅,在被射杀以前,那位目标者高举着双手,颤抖着请他们放过他一马。

见米斯达神情冷漠,他恨恨又面目扭曲的说道: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你等着吧!我们都是活在地狱中的人,你凭什么以为你自己就会有好下场?!”

他怒而大笑,像个怨憎的鬼,直直瞪着他。

米斯达眼都不眨的开了枪。

“谁知道呢。”他说道。

米斯达悠悠地重新装好子弹,纳兰迦则欣喜若狂的在一台大型dj机器旁,好奇的操纵着开关,尽管是胡乱操作。

“米斯达,你会跳钢管舞吗?”

米斯达觑了他一眼,随后在富有节奏的音律中,于粗壮的钢管边扭腰狂舞。

纳兰迦在旁边拍手哈哈大笑,也加入了他。

“米斯达,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相比于过去如何呢?”

时常有人问米斯达这些问题,他显得很是疑惑,摸不着头脑。

现在,就是现在啊。过去,就是过去啊。

难道不喜欢现在或者过去就能改变什么吗?

有什么非要深追意义的必要呢?

最近,米娅在看一本叫《百年孤独》的书,当时她是坐米斯达怀里看的。

米斯达偷看了半天就呼呼大睡,但其中一个句子,他似懂非懂,深以为然。

“既然已经抵达了一切希望的终点,丧失了全部荣光以及对荣光的怀念,比起梦想的破灭来倒是疖子的烦扰更令他痛苦。”

好吧。

也不是全都那么明白。

但是米娅看到这个句子的时候,跟他说:像你这样的人纠结远大理想什么的根本不可能,你更关心今天午饭吃什么,明天午饭吃什么。

他有点沮丧,说:别把我当白痴啊,我还是很有野心的呀。

米娅又说:这样就很好,你是很聪明的人啊。

任务完成后,米斯达去花店买了簇拥着的最俗气的火红色玫瑰,艳阳高照,他走的出了汗,归心似箭。

米斯达打开卧室大门,令米娅吓了一跳。她正在换裙子,肩带滑落下来了,露出雪白又柔软的背脊,同火红色的玫瑰瓣是那样美的相衬。

连她生气嗔怪的样子也很好看,唇釉上了浅浅一层,水润又漂亮,是那样让人心痒。

他声音变得喑哑,呼吸变得沉重,走上去吻在她的背上,呼出的热气令她一颤,扛起她到床上。

就在他准备吻她,仅有咫尺之隔时,米娅睫毛一颤,伸手盖在他嘴上。

他困惑的望向她,不忘伸出舌头去舔她的掌心。

米娅小心翼翼的说:“可以不接吻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为什么啊?”米斯达的样子有点可怜:“我今天没有吃味道重的食物啊。”

米娅没有说话,他便像一只大型金毛晃荡着脑袋近乎无赖的凑近她。她换了一处撑着准备歪头避开,却在米斯达的腹部上摸到一手鲜血。

米斯达无辜的望向她:“伤口裂开了。”

之后,加固绷带的时候,他理所当然的疼的吱哇乱叫,胡言乱语着达咩达咩。导致邻居后来跑过来,甚至神神秘秘的跟他说,你是m吧?

他把邻居揍了一顿。

然后他们一整天都没有接吻。

“我最近有点不懂女人到底在想什么,”餐厅内,米斯达连对草莓蛋糕的胃口都没有了,他摸头:“到底为什么突然不肯接吻了啊?”百思不得其解。

纳兰迦在照着书搭积木,随口回了一句:“恋爱倦怠期吗?”

米斯达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在餐厅里“啊啊啊啊啊”的大叫,然后被同伴骂了。

纳兰迦所谓的那句‘恋爱倦怠期’,可能在仍没有接吻的第二天得到了些许验证。

虽然仍是温柔的笑意,还有丰盛的饭菜,但他能隐隐察觉到米娅那未宣之于口的忐忑心情,更令人不舒服的是,米斯达在床下发现了收拾好一半的行李箱。

米斯达倒是很想问“你要离开我吗?”“为什么?”,但是他没有。

他便摁着她的脸,不接吻的,在混沌激烈的夜色中,用那双深黑的眼睛盯着她看,用力地把米娅弄哭了。

事后,他很后悔。米娅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更令他心烦意乱。

他想捧起她的脸,却在伸出手的那一刻又收回去了。

他抓耳挠腮,穿好衣服想要出门前去躲避这种不安的情绪,又放不下心的折返。

他不该是这样纠结的人。

米斯达看见米娅崴了脚抖着腿坐在毯子上十分伤心的哭泣,然后蹲在她面前,将她整个人以笼罩的形式抱在怀中,紧紧贴着她,缠着她。

他宽厚的身体有着火热的体温,驱散了寒夜里的凉气。

“对不起啊……我做了让你伤心的事。”

“但是,在给我判定罪状之前,好歹也要告诉我究竟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吧?”

他把帽子取下来,目光柔软的望着她,没有掩藏,一片纯粹。

然后从帽子中掏出一个精致黑绒盒。

里面有一颗纯净的黑宝石戒指,折射着熠熠光辉。